太子这话,不管是诈她还是真的,都无所谓了。
她能看得出,对方在动手拿人之前,是做过万全准备的。就算她挣扎,大抵也无济于事。
如此,还有什么辩驳的意义呢?
败局,已定。
方才还把腰杆挺得笔直,无惧于任何辩驳的人,在转瞬之间,忽然就没了精气神。
“没有话说,那就是认罪了?”江暻泞深深看了一眼无力跌坐在地上的贵妇人。
怡宁侯夫人没有吭声。
但这时候不说话,便等同于是默认了。
“萧夫人既已认罪,那此案,便按律定罪吧。”江暻泞垂眸瞥了一眼面前的公文,“涉案铜币以万计算,总额近十万两银子,如此,萧氏一族应...”
“等等!”江暻泞宣判的话语突然被怡宁侯打断。
除刚开始答了几句问话,随后便一直默默无言的怡宁侯,在这一刻,终于抛却了事不关己的神情,“太子殿下,臣还有话要说。”
“怡宁侯想说什么?”江暻泞微微凝眉。
他之前一直不参与争论,也不对任何事情持同意或者是反对的意见,包括萧晚晴身份被揭穿时都不曾有半分反应。
怎么现在,忽然就有话要说了?
“殿下所言之事,臣一概不知。”怡宁侯话语果断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掺杂其中。
能这般说话,明显,是有一定底气在的。
只是这话...
说得太无情了些。
“你的意思是,铜币案是你夫人和儿子一力所为,与你没有分毫关系?”江暻泞蹙眉,“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怡宁侯答得肯定,“殿下所找到的罪证中,没有一样是关于臣的。”
“如此便可以证明,至今日事发前,臣确实不知道此事。”
“所以呢?”江暻泞眯眸,“他们一个是你妻,一个是你儿,你就算不知,该论的罪,也一样不会少。”
在罪名将要定下的时候,才撇清关系说自己不知此事...这怡宁侯,打的是什么算盘?
难不成...他想现在把这两人撇开?
一个猜想自江暻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再看怡宁侯时,他眼中不由多了几分鄙夷。
几乎是在他猜到的同时,怡宁侯也扬声坚定道,“汪姝颖和萧赋恒犯的是危害我翊国江山社稷的大罪,罪不可恕!”
“依翊国律法,此罪应当斩首示众!”
稍微一顿,他又迎上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铿锵有力道,“同样,依我翊国七出三不去的律法,臣也可休了此妇,将她与其子,逐出萧家!”
“嘶...”
怡宁侯话音未落,大堂之上便有阵阵抽气的声音响起。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在这关头,怡宁侯会翻出“七出三不去”的规定,要求休妻逐子!
这是...要抛妻弃子,保自己一命的意思啊!
怡宁侯这一招,不是一般地狠!
“侯爷?!”
“爹?!”
同样不敢相信其说法的,还有怡宁侯夫人和萧赋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患难关头,会被亲人就这么狠狠地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