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江暻泞收笔,将折子放在桌案一边,等待墨迹风干。
仍旧蜷缩在他身边的苏临曦瞧着那一大篇密密麻麻的字,则是呆呆眨了眨眼,“这就…写好了?”
那么大一篇东西,走的还是四六骈文的风格,他居然在短短一刻不到的时间内,就书成了。
眨眼看了看文,又看了看身边的人,一句不过脑子的赞美,直接就从她唇畔溢出,“阿暻真厉害。”
“这就厉害了?”江暻泞笑着捏捏身旁人的面庞,“如果这都算厉害,那我赢下明日辩驳之后,你还不得夸我是天神下凡?”
“我家阿暻本就是谪居凡尘的仙人!”苏临曦揽着他的脖颈,笑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么好看,当真是无人可以比拟了!”
她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似想起什么一般,收了迷恋神色,“阿暻,你刚刚说何家的人聪明,那他们…会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比如,猜到你与四方斋的老板是同一人?”
“基本不会。”江暻泞摇头,“人总是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在,他们从一开始就没觉得我们是一个人,之后自然不会记得。”
“更何况,大家愿意相信的,从来也都只是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罢了。”
“于何家的人来说,你有问题,才是她们更愿意相信的事实。”
人性就是如此,在确保自己没有马脚流露之时,江暻泞倒是不怕别人多想。
“你所言似乎有理…”见他肯定,苏临曦遂也没有再问。
趁其不备,再在那淡色的菲薄唇瓣上落下几枚浅吻之后,她便拉着江暻泞起身出了房门,“哪怕是冬日,阿暻也要多锻炼才是,不然身子总是暖不起来。”
“我最近新学了一套太极,今儿个正好带你练练。”
江暻泞:“…”
寒冬腊月的大风呼呼刮着,踏出房门,江暻泞便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只是,前面的人拽得紧,他就算想把手收走,也无能为力。无奈,他也只能跟她一道上了演武场,开始练拳。
…
翌日。
天色刚刚放亮,连绵不断的细雨便飘然落下。
细细的雨丝织成一张半透的雨幕,轻轻一网,便将整座盛京笼罩。
玄黑的大氅一批,江暻泞便揣着昨日写好的折子登上马车,随光华街上奔波的车马一道,直接向着玄武门去了。
自千步回廊到金水拱桥这一段路,都是不允许车马驶入的。前来上朝的大臣们到了这里,便只能弃掉代步的车马,靠两条腿匆匆入内。
也就是到了这里,大家才会三两结伴,一起聊一聊近日发生的大事。
今日众人相见,除了一系列大雪封路的话题外,聊得最多的,也就是安巧栖与太子妃的那件事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何家那边,恐怕得有一次动荡了吧?”
“那可不。”另一人哼声,“虽然太子那边是什么态度尚不明确,但我听说,苏家那边已经很不高兴了。”
“今日上朝,必有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