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机会,而是确实不感兴趣。
胖乎乎的雪人堆得再好看再精致,又有什么用呢?暖阳一旦拨开云层投影在地上,那堆晶莹的雪花,就会化作水滴,最后消失在这世间。
短暂且不能在这世间留下存在痕迹的事物,一向是他所不喜的。
但在瞧见眼前人兴致勃勃的面庞之后,江暻泞的嘴角,还是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好。”
堆雪人,他确实没什么兴趣,但跟她一起堆雪人,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待的。
更何况,同她一起做她喜欢的事,也是他的喜好。
见他答应,苏临曦当即弯起一双杏目,她向来是个想到哪儿就能做到哪儿的人,说好了堆雪人,她便现在就想拉他出去。
可她手才刚刚搭上江暻泞的手腕,端着药碗的卫浔,便先一步敲响了大门,“殿下,您的药煎好了。”
“拿进来吧。”江暻泞扬声。
卫浔很快迈步进来,把药端到书案跟前,“殿下,您的药。”
“怎么是两只药碗?”苏临曦余光掠过卫浔手中的托盘时,忽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阿暻饭后都只有一碗药的!”
公文奏折那一类东西她拎不清楚,但有关他身体状况的事情,她还是非常了解的。
他确实有喝药的习惯,一天三顿也是不会少的,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他一次要喝两碗!
“平常确实只用喝一碗。”江暻泞一边说着,一边就卫浔奉上药碗的动作当先接过一碗饮下,“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所以就是两碗了。”
说着,他又端起了另一只药碗送到嘴边。
“情况…特殊?”苏临曦蹙眉,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过一圈,她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心中着急,握着江暻泞手腕的那只手也不禁用上了些许力道。
细白的手腕,很快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红,苏临曦看在眼里,又赶紧慌慌忙忙地把他的手腕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说着,她便把他的手腕拉到嘴边,轻轻替他吹了几口气。
“没事的。”江暻泞弯唇笑笑。
“那你就快说你是什么情况呀!”苏临曦急得不行,偏眼前的人又像是个碰不得的瓷娃娃。
稍微在他身上使点儿力气,都能瞧见明显的反应…
于是,这急得不行的人,就只能揪住自己的马尾,抓耳挠腮。
放下药碗,江暻泞便对卫浔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同时,之前被苏临曦抓狠了的那只手,也重新搭上了她的指尖,“别扯了,你手里的握的是头发。”
“你对我用力过度不要紧,横竖我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跟你置气,但你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头发都扯下来了…往后很长一段时日里,你大抵都是要跟自己置气的。”
“特别是…你现在握着的,还是自己所有的头发。”
苏临曦:“…”
被他这么一说,她便连抓耳挠腮的举动,都只能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