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止来电,“表叔应该还没死吧?”
费辞停在一条巷子口的路灯下,似笑非笑回了句“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怕是要天天梦魇。”
齐止猛然想起自己之前被‘仅此一次’支配的恐惧。
不对、貌似他每次被费辞教训后,都会做噩梦,而且还是一醒来浑身难受的那一种。
要是费辞死了,他多半会天天梦见。
毕竟,良心上说不过去……
老爸带人教训费辞的时候,他一直在房里看着,还把房里的沙袋当成费辞过手瘾。
齐止心虚地咳了一声,“你要是死了,我往后的日子多无趣……”
费辞倚在墙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少年语无伦次,说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最后,齐止自己编不下去了,嘴一秃噜溜出了他打电话的本意,“你和阮萌见到没?”
费辞表情一沉,“怎么回事?”
看来是没见到啊。
阮萌,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对本少爷撒谎,那你就得承担后果。
齐止扬起嘴角,“事情是这样的……”
……
雨停了,但夜里的湿冷还在蔓延。
躲在巷子拐角处的阮萌冻得直搓手,费叔叔都打了好久电话了。
早知道她就不跟过来了。
心里想什么要看费叔叔回到家自己才能松一口气,眼下,嘴都快被冷哆嗦了。
兜里手机一亮,吓得阮萌赶紧往后一躲。
真庆幸她今晚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阮萌迟疑了几秒才按下接听,“这么晚了,费师兄找我有事吗?”
把声音压得又低又闷,再来点懒惰,再加个哈欠。
是不是就很像睡觉被吵醒的样子。
一番自我安慰后,那股做贼心虚的感觉荡然无存。
“阮萌,我好疼……”
路灯下的身影变得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费辞喘着粗气很费力地把话说出口,最后一个字的音还没来得及落下,他人就已经软绵绵地往下倒。
“费师兄!”
阮萌呼吸一窒,来不及想别的,直接奔了出去。
当她试图扶起对方,对方却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任性妄为!”
语调温度跟费叔叔的手一样冰冷,刺激皮肤,连累骨头。
阮萌乖巧,“费师兄什么意思?”
费辞垂着眼帘很执着地盯住她的眼睛,试图把她的心思一下看明白。
自己于她而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谁让你跟着我的?”
“没谁啊,我只是碰巧路过。”
阮萌无辜眨眼。
费叔叔一身傲骨,肯定不希望旁人看见他的狼狈。
她不能说实话。
手腕传来扭曲的痛楚,阮萌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你没理由对我好,我又不是你的谁。”
费辞也就是小施惩戒,谁让她不顾自己身体在雨里跟来跟去。
他也是蠢,竟然没发现有人跟踪。
“上来。”
“不用,我可以走。”
费辞不耐烦地伸手一抓,强迫阮萌倒在自己后背。
“不行不行,放我下去!”
挨了那么多棍棒,肯定很痛。
阮萌鼻子一酸,在费辞转过头时,她赶紧别开脸。
“我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