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下官继续问话。”刘大人见显安落的情绪有些失控,上前道。
显安落咬了咬牙,退后了一步,把主权让给了刘大人。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又听见那个农人高声道:“不过是个乡野村妇,又何必较真?小爷给她用了‘百日安’这般贵重的毒药,她这一世已然值得,光是这毒药,她赚一辈子的钱,都换不来!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显安落愤怒回头,握上了腰间的鞭子,她知道对方是在激怒她,对方是在找死,想让自己对他下死手,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伤痕,想要破坏这个逼供......
“郡主手下留情!”
显安落鞭子飞出,重重的打偏在绑着那个农人的木桩上,她怒喝道:“给我弄两桶水来!”
游政飞速的派出去办事。
显安落甩了鞭子,气愤地坐回了位置上,看着那个农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抽不死你!”
宁祁风蹲身捡起地上的鞭子,用帕子擦干净,递给了显安落。
显安落接过鞭子,蓦地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把它缠回腰间,一边低声道:“我以为你会拦着我。”
“怎么会。”宁祁风伸手,轻轻的把她的碎发理了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更何况......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理解你的心情的人了。”
显安落诧异抬眸,才发现宁祁风满目柔情之下的怒意。
他也在愤怒。
微微一愣。
是啊,只有他们能够懂相互的情绪了,从头到尾,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茫然的,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又为什么揪着卖花婆婆的那一个点不放。
在他们眼里,这个案件里面,那个卖花婆婆的死,是整个缓解里面最微不足道的一环,比起能够治定王的罪,比起能够收割定王的权势来说,那个小小的人命,实在是太渺小了。
但是只有她和宁祁风在为了那条人命而生气,而愤怒,而心疼。
那是他们现代时,就励志要保护的!
这个时代,不懂他们两个人的心情,旁人根本不懂......
宁祁风蹲下身子,与显安落的视线齐平,他轻声安抚道:“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不好?”
显安落眨了眨眼,问道:“是怕我弄得太血腥么?”
宁祁风轻轻摇摇头,“是怕你看见血腥,用我的方法怎么样?”
“你准备......”
“用水刑。”宁祁风继续道,“我决定用水刑。”
显安落微微一愣,便知道宁祁风用的是什么刑罚了。
水刑。
在现代的时因为不人道,而被废止的用刑罚。
一种折磨着人的精神和肉体的刑罚。
一种由内而外,打破罪犯防线的方法。
“要回避么?”宁祁风轻声问道。
显安落摇了摇头。
她要看着他为自己手上的人命而付出代价。
宁祁风起身,表情完全不再有面对显安落时的半点温柔,眸子里透出寒意,扫过绑着的人,对刘大人微微点了点头。
刘大人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坐在文书的位置上开始提笔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