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亦安排的人去了,不多识便迅速地折回。
“如此迅速?”雍黎问。
那属下回禀道,“此处并无防卫可言,甚至使女家丁也很少,只是一处不常有人住的别院。乐王郡主进府后并未久留,而是换了身衣服便自后门而出,出门后直接上了辆简素的马车。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属下是先来与主子禀报的。”
“那院子后门似乎在西北侧,那边对着哪个坊?”雍黎问。
“还是福延坊,再往北去一点似乎是个寺院。”连亦回道。
“那咱们便去寺院访一访吧。”雍黎上了方才跟上来的马车,又对那来回禀的属下道,“你们继续跟着吧,我只想知道沈琳去见了何人,至于他们说什么倒在其次,唯有注意的别露了痕迹。”
“是。”那人躬身一应又迅速离开。
雍黎的马车很快便到了福延坊最西北侧的福光寺。
这福光寺是附近四坊唯一的寺院,面积不小,香火也足够旺盛,门前来往车马人群络绎不绝。
雍黎掩好帷帽,与连亦随人群进了福光寺。
她也不入殿不拜佛,只捏了柱香在手上沿着长廊慢慢地走。
待得整个福光寺绕了大半,雍黎才瞧了远处人群尽头沈琳避开众人目光进了一处香堂。
“绕了许久并未见得异常,我还道自己猜错了,原来还是在这里。”雍黎微微嗤笑,这避人耳目的障眼法使得也不怎样。
“大张旗鼓地用乐王府的马车到了那处别院,又自别院换了衣裳,从后门上了辆不起眼的小马车,坐了马车却不为远行,到的却是这相距不过半柱香脚程福光寺,也算是很周全了。”连亦亦笑道。
雍黎将手里的香递给连亦,兀自在长廊的美人靠上坐下。
连亦接了香,连同自己手里的一同塞进院中香火缭绕的大香鼎中,才回来朝雍黎道,“主子您且避开人群安坐片刻,属下去那处香堂探看一二。”
雍黎点头同意,便当真兀自坐着了。
而连亦甫一走开,雍黎便已起身。
她转身隔着院中鼎沸的人群和香火,望向对面的长廊,朝那边廊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微微点了下头。
那人原也是看着她的,当下便穿过人群走过来。
那人看着雍黎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反倒是雍黎先开了口,“卫先生,我祖父如今在何处?”
韩附北未曾开口答他,只道,“先生让我与您传一句话:‘陈国之局,宜早不宜迟,宜简不宜繁’。”
“多谢,我自然明白。”雍黎笑道,“您来此见我,也不当只这一句话告诉我吧?”
韩附北看她一眼,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册名单,递给雍黎,“韩家覆灭,与韩家有点关系的都受牵连,被杀被贬者不知繁几,这里是仅存的还可用的韩家旧属,你可一用。”
雍黎捏着那小册名单,却未翻开,只觉得今日怎的都是给自己送人脉送资源的。
她笑道,“此是何意?”
“投诚。”韩附北面色不改,“最后的投诚。”
雍黎诧异之余,未待开口,却见他又指指远处香堂,“乐王郡主今日来见的人是许儋。”
话毕头也不回便消失在人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