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就是学分制,功课基本都结束了,明年就是实习,我就要跟着你。”霏霏拉着土慕桐的手,土慕桐说:“我还要摆摊,还要去很多地方,很累的。”
“我不怕累。”
霏霏真的不怕累,第二天就换了平底鞋,跟着土慕桐跑到了红十字会,又到了中华脊髓库,把可可的配型条件都输进去,虽然目前都没有,至少还是希望。
从红十字会出来,霏霏说:“要不要在网上发起个配型活动?”
“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土慕桐拉着霏霏的手差点跳起来,霏霏的脸红了。
霏霏拿着笔记本到了地下室,好在信号还好,无线上网速度还很快,土慕桐使用起笔记本已经生涩,霏霏笑着拿过来,把笔记本放在白皙的腿上,开始在新浪网注册了一个博客。
“叫什么名字?”霏霏抬起头问。
“可可的白色青春,怎么样?”路上土慕桐就想,他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吸引力,还有震撼力。
“好,可是我们怎么说呢?”
“每个花季少女都有花一样的青春,
可可的青春却是白色的。
苍白的面孔下是和你一样火热的青春,
她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刚要绽放青春的花朵,
可病魔却拦住了她绽放的脚步,
她需要你的爱,
有了你的爱,
她的青春会和你一样精彩。”
土慕桐脱口而出,霏霏的手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写完了,就拍手叫好,说:“哥哥,你真有才。”
“可是我不知到可可会不会同意,她是那么的清纯,她会让我们这样释放她的隐私吗?”土慕桐喃喃地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霏霏根本不听土慕桐说什么,很快就把可可的照片,甚至还有和自己合影的都发到了网上。
“要不是我在病房里给她过生日拍照,还真的有些难,可惜就这几张。”
土慕桐看着照片里可可的微笑,瞬间就把自己带到了草原上。
鸟鸣风清,牛羊慢悠悠吃着嫩草,偶尔的马蹄声唤起人们的眼睛,看着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只想大喊几声。
可可,你好吗?
把博客写好,已经是深夜,这正是土慕桐有精神的时候,霏霏却在土慕桐去了一次洗手间的功夫趴在床上睡着了。
土慕桐不紧不慢地给护手霜贴着标签,脑子里全是可可。
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让一个青春可爱的女孩这样?
土慕桐偷偷去看了一次可可,从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就赶紧走开了。屋子里两位老人都在,乐敏趴在床头,朱庭山在屋里来回的走着,可可在床上睡的很熟。
刚走到住院处的门口,就被楚美静一把拉住,扯到角落里说:“朱可可最近情况不好,今天上午又晕倒了,必须马上手术,可医院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
“红十字会和中华脊髓库我都去了,也不行,那可怎么办?”土慕桐看着楚美静就想看着观世音,她的手似乎直接操控着可可的性命。
“我也没有办法,凭天由命吧。”楚美静摇着头走了,土慕桐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心里空了。
我要是去可可?
他立刻转过身来就往回跑,他现在立刻就想见到可可,跑到住院处又站住了。
自己算什么呢?
可可心里还有自己吗?
这个四十岁的男人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到公共汽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和人群,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来。
土慕桐很感谢这些日子霏霏一直陪着自己,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竟然给自己收拾屋子,黑西服已经洗去了地图,还给他买了一个简易的衣柜,把衣服整理好挂进去,又把地面上的瓶瓶罐罐整理到一边,床单被罩也洗了,只不过是拿到了外面洗的,土慕桐没有心思管这些,看着霏霏来回的忙碌着,心里真的不忍。
“谢谢你,霏霏。”
“哥哥,我是你妹妹,谢什么?”霏霏这个在家里的娇小姐此时就如个小媳妇,土慕桐摇着头说:“这个星期你回家看看父母吧,要不他们该有意见了。总不至于在一个城市,只隔着不到十公里,还不回家?”
土慕桐苦笑着,霏霏笑着说:“我给妈妈说了,这个星期天我有活动。”
“嗨,你的活动就是学**,天天都是三月五号。”
霏霏“嘻嘻”笑着,土慕桐长叹一声,说:“要是借钱我还有几个地方,可是这要骨髓我该去哪里呢?”
“网上相应的人很多,甚至还要捐款,可就是没有人捐骨髓。”霏霏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土慕桐现在每天卖护手霜也没有心情,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夏天的防晒霜一直还在地上放着,他脑子现在乱成一团,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想让可可知道自己帮助她,他也不想再见可可,他从楚美静口中得知为了给可可治病,朱庭山已经买了房子,他悄悄地到了住院处把手里仅有的一万块续到了可可的名字上,回到地下室大吼了一声,惊得左右四邻都往他的门口探头,他对自己说:“土慕桐,你真的没用。”
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土慕桐你是不是太伟大了?
谁叫我爱她。
你爱可可吗?
我不爱吗?
你爱可可,可你又老婆孩子,你的心思是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土慕桐再也不敢想可可,感觉只要一想,就是对可可的一种侮辱,他立刻拿起书本研究夏天的防晒霜。
“做脸上的不行。”楚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时间,笑呵呵进来。
“为什么?”
“就你这条件,一旦出现过敏或者其他的事情,人家还不找你麻烦?”
“那做什么?”
“胳膊防晒专用,便宜就好,你想一个胳膊得需要多少?买商场里的太贵了,擦脸就够呛了,还胳膊?”
“楚辉,你真是及时雨。”
“别弄了,喝酒去。”
小酒馆的人已经很少了,坐下来土慕桐要喝白的,两瓶小二锅头一上来,他就喝了一大口,叼了几粒花生米,才说:“最近好吧?”
“好什么好?倒是你,我听说你现在可是艳福不断。”
“是不是听美静说的?她乱讲。”
“鲜花是好,可是你我早就失去了养植鲜花的水分了。”楚辉长长地叹口气。
“怎么?自己也动了心思?”土慕桐嬉笑着。
“别说我,都是老夫老妻了,闹了这么长时间,该消停了,回家吧。”
“是马伊兰让你来的?”土慕桐又喝了一口酒。
“是我自己,那两个小女孩都不是你生命里的人,你我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要想着老马吃嫩草了。”
“我即使不吃嫩草,马伊兰也轮不上我了,我看见有一辆车天天送她回去。”土慕桐叹口气,一瓶小二锅头已经见了底儿。
“你小子学会跟踪了,有几次可是我。”
“你就是搓成灰我也认识。我也是想儿子,无意中发现的。”
楚辉一把抢过他的酒杯,笑着说:“我相信你们十几年的感情不是那么的脆弱,回去吧。”
“我也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我已经不惑了。”失意的男人总是容易醉,土慕桐的舌头已经大了。
“还不惑呢?病床上那个小女孩把你的魂儿都勾跑了,还有那个跟着你的,美静都给我说了,看着那眼神,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喜欢你。可你凭什么养人家?二奶还是情人?你现在可是有那张纸的人。”
楚辉开门见山,土慕桐却笑了,说:“我连自己养活起来都难,还二奶?别笑话我了,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不爱人家,何苦上蹿下跳地找什么骨髓?这可是最难的事情,谁愿意捐,你自己愿意吗?”
楚辉的这句话无疑是惊天霹雷,土慕桐忽然睁开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楚辉,喊叫着:“对呀,我怎么忘了我自己?”
“你真是不可救药了。”楚辉把醉成一滩烂泥的土慕桐背回地下室,摇着头说:“土慕桐,你太痴迷了,也太浪漫了。”可是想想又不对,就这个和小摊贩一样的人也浪漫?
真是世易时移人亦移矣。楚辉不敢相信眼前的土慕桐就是自己意气风发的那个搭档,可偏偏又是,摇着头无奈地走了。
土慕桐不敢再耽误时间,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找楚美静,说了情况之后就验血,一系列下来之后,楚美静说:“哥,回去等信儿吧,开着手机,上次朱可可晕倒想给你打电话就是关机,省钱可不是这样省的。”
土慕桐“嗯”了一声走了,回到门口却看见霏霏,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还有一些零食,看见上面的方便面,土慕桐像饿虎一样,泡了一碗,来不及等就开始吸吸流流的吃起来。
“怎么饿成这样?”霏霏有些心疼,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心疼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年纪还没有到心疼男人的时候,这个花一样的女孩真是要人疼的,她看着土慕桐吃完一碗面,又递给他一只香肠,土慕桐狼吞虎咽的吃了,才问:“怎么没有回家?”
“你是不是晕了?今天是星期三。”霏霏“嘻嘻”笑着,情不自禁把头靠在土慕桐的肩膀上。
土慕桐没心思享受这样的艳福,他的脑子里全是可可,可可现在最需要他,自从验血之后,这种心理又占据了他的全部,刚打消的念头再次燃烧起来的时候不仅没有小,反而更激烈了。
霏霏越是看着土慕桐颓废心里越疼,她来的次数更频了,她渐渐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爱上了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她是个现代女孩,她曾经是非常的感激土慕桐对自己的帮助,如果当时土慕桐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的,包括上床。
可惜土慕桐什么也没有要,再也没有给自己任何信息,如果不是朱可可,土慕桐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消失,知道没有。
她很感谢朱可可,如果不是朱可可,自己的世界是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吃醋的时候调查了朱可可的一切,当然也知道朱可可的生日,四月八日,她买了一束鲜花,兴冲冲地到了朱可可的寝室,没有看见朱可可,金薇薇说:“朱可可病了,在人民医院,我们也正要去,一起走吧。”
她没有想到朱可可的病是如此的重,她从金薇薇的口中得知朱可可和土慕桐分手是因为自己,那个夜晚,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没有办法解释,在欢笑的晚上,霏霏回到宿舍哭了一宿,她想起土慕桐,尤其是看着朱可可的父母一脸的无奈,她立刻给土慕桐打了电话,却是关机。
她是个标准的独生女,父母都是中央部委的干部,从小就优越,什么事都拔尖,这才有了和朱可可的pk,想起那次pk,霏霏都想笑,可此时她笑不起来。
她从来不为任何事发愁,甚至父亲为了她要给她买车,要不是母亲不赞同,霏霏可能已经开上了,她在高中毕业就在暑期拿了驾驶证,还偷偷开过父亲的,车技虽烂,但足够她炫耀的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爱上土慕桐,她只认为是感激,她心里还有对朱可可些许愧疚,可看着这个男人不图任何,在背后为一个知识见过几次面,聊过一段时间的女孩操心奔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打开了心扉,慢慢地把这个叫土慕桐的男人,而不是哥哥装进去了。
土慕桐很少说话,霏霏也坐着,坐着她就感觉很甜,土慕桐太累了,又抽了血,虽然只是几十毫升,但也累了,霏霏看着他渐渐阖上的双眼,心里有些疼,慢慢地给他盖上一个被单,小心地在屋里走着。
漫长的等待,其实只是三天,三天里土慕桐吸了不知道多少包没有过滤嘴的恒大,霏霏的工作就是给他捡烟头,收集在一起,然后一根根数,然后提醒他少吸烟。
B市的夏天真的伸出了手,天气一下就热了起来,路边的迎春换就被月季和桃花替代了,姑娘身上的裙子断了,袖子没了,美丽却多了起来。
乐敏被楚美静含到办公室,朱庭山给可可准备早餐,不到几分钟,乐敏就如发疯一般的跑回病房,声音都批了:“配上了,配上了,配上了!”然后对着可可说:“女儿,配上了,配上了!”
趴在可可的身上“呜呜”哭起来。
病房里热闹了,所有人都高兴,不用再说什么,这些人都在等着,他们知道配上了是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欢呼起来,为了一个女孩,也为了一个花一样的青春。
大家都纷纷向乐敏和朱庭山祝贺,可可脸上也显出一丝红晕。楚美静走到病房叫朱庭山,说:“准备吧,快去住院处续费,千万可别耽误了。”
“可这得需要多少钱?”朱庭山为难了,治病已经花了几十万,已经都卖了一处房子,现在剩下的那点钱也就是几万块,这个从来没有因为钱愁过的男人开始发愁了。
是不是该回家把现在住的房子都买了?
“快去吧。”楚美静想说什么,可还是走了。
朱庭山到了住院处,把手里的钱往里一递,报了朱可可的病床号,收银员说:“不用交了,够了。”
朱庭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生怕听错了,再次询问了一边踩兴高采烈地回到病房,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可精神也好了很多,她天天想着是什么人给自己捐了骨髓,还不要任何报酬,她想好了,出院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朱庭山几次都对楚美静说要当面感谢人家,楚美静都以隐私为由拒绝了。到了移植骨髓的日子,同学们给朱可可送来各种鲜花,一直送到手术室门口,霏霏也来了,她留着泪,心疼的要命。
这次是面对面的移植骨髓,打了麻药的朱可可很快就睡着了,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香巴巴来了,真的,就在眼前,可无论怎么使劲,眼睛都睁不开,她想喊,却喊不出来,急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是梦到香巴巴,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想着那个花心的土慕桐,她恨他,恨他什么呢?
朱可可自己也不明白。
乐敏在手术例来回地走着,她又兴奋又担心,手术胆子上她没有敢签字,看着那么多危险条目,她手都哆嗦。
朱庭山也很紧张,不时地张望着,看一眼门似乎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同学们也静悄悄的,只有霏霏悄悄地站在一边,她急切的表情比乐敏和朱庭山还要厉害,直到看见退出一个小车,她发疯似的跑到前面,根本不容护士说什么,推着就往前走。
乐敏和朱庭山都靠前,护士喊着:“不是朱可可,家属靠后。”
大家都失望地再次盯着手术室的门口,霏霏小声地喊着:“哥哥,哥哥。”护士笑着说:“早着呢,麻药得一个小时才能过劲儿。”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一声摘下口罩出来,乐敏急切地问:“大夫,怎么样?”
“很好,不过现在你们还不能看,等一下吧。”门开了,可可直接被推倒icu隔离室,朱庭山急得眼泪直在眼眶里装,一声看见了说:“你是巴巴吧?”
朱庭山点点头,“跟我办手续签字,还要用药的。”
看着女儿,朱庭山心里总算放下了心,可乐敏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治疗呢?
可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发生过眩晕,医生已经提示过,可哪一个父母愿意相信一个活波可爱的女儿是这种病?
她懊悔地捶着自己,楚美静正好走过来,安慰着她说:“不要急,朱可可的病要看这一个月的恢复,只要移植骨髓发生作用,以后就再也不会犯了,她还不是白血病,但一定要注意休息和营养。注意铁的摄入。”
乐敏这才好些,可可的同学也禁不住鼓起掌来,楚美静“嘘”了一声,走廊里才安静下来。
土慕桐在住了七天医院才被霏霏搀扶着走出来。霏霏说:“在医院里你不吸烟,而捐骨髓就是要好好休息还不能熬夜。”
土慕桐做这种事情只有霏霏和楚美静知道,楚辉都瞒住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让美静告诉他。现在只能听霏霏的,走出人民医院的大门,土慕桐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忽然感觉心情好多了,对着霏霏说:“我想去一次北大的未名湖再回家好吗?”
此时的土慕桐像个孩子似的,昨天夜里还偷偷去看可可,从玻璃窗看到可可熟睡的样子,他放心了,尤其是楚美静说:“这个姑娘真是运气,碰见你了,她的病说大不大,可要是真的说厉害也厉害,不过经过这几天观察,你的脊髓和她的排异真的很小,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她,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她出院之后只要小心营养,和正常人就没有区别了。”
未名湖树已经绿了,绽开的叶片已经壮得像肥美的绿饼,馋得人们在这个空间里来回的穿梭着,品味着,学生们也来凑趣,几把吉他奏的曲子把淡淡的热情渲染的沸腾,土慕桐隐隐看见可可笑着趴在自己的背上,在这个幽静的小路上跑着。
土慕桐伸手就摸口袋,霏霏笑着说:“香烟早就没收了,哈哈,别想了。”
土慕桐无奈地看着湖面荡漾的碧水,耳边传来男女戏耍声,坐在凳子上,就如昨日。
“香巴巴,我要你背我一辈子。”
“不,我才不愿意呢。”
“你还敢反抗?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要背很多很多辈子,直到烦了,就把你扔进未名湖里。”
“香巴巴,你说爱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总之我爱你。”
“我也爱你,可我不知道爱你什么?”
“我是不是太帅了?”
“你比孟超农差远了。”
“那就是我有钱,哈哈。”
“你的口袋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
“那就是我综合素质好,比较,或者说是相当的man。”
“那你爱我什么呢?”
“美丽,大方,温柔可爱。”
“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总不能都爱吧?”
“像草原一样清新,我闻不着你的味道儿都睡不着。”
“爱,真是妙不可言。”
……
土慕桐的眼泪悄悄地滑落下来,嘴里喃喃出声:“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可自己拿什么照顾?
霏霏用纸巾擦拭着他的脸,小声说:“回家吧。”
半个月了,他忽然胆怯起来,跑到湖边看看自己,头发略长了,脸色也好了很多,衣服也干净了,土慕桐感激地看着霏霏,深情地说:“谢谢。”
熟悉的清华外的小区,熟悉的白杨树,可是却不熟悉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