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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知画扣押住的丫鬟也是愣了愣,不明所以地道,“即便如此,那和奴婢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拼命去抢那盏红茶的时候,你却丝毫不着急。”沈知觅娇颜上再度浮现出淡淡的笑来,“所有人喝清茶的时候都是失了魂般,因为她们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可你却悠悠缓缓仿佛不知道其中利害似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丫鬟小脸霎时间青白交加。

沈知觅清丽温婉地笑着上前,猛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盈盈泛着红光的指甲亮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略通毒理者都知道凝血散是丹鹤毒的克星,你喝清茶的时候悄悄将染了凝血散的指甲浸入茶里...你以为我看不到么?”沈知觅笑眯眯地道,“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是不是还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因为正常人喝了丹鹤,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凝血虽能解丹鹤,可丹鹤毒性却更加狂躁,毒发则无解。

倘若她喝了丹鹤还安然无事,那沈知觅照样得起怀疑。

但是毕竟这世间还有个别人体质不一样,毒发慢些,甚至是毒发无事,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沈知觅顿了顿,身子忽然凑近过去。

“至于你说的证据,依照国公夫人现在的病况,还需要下个一两次的凝血之毒,剩下的凝血散应该就在你身上吧?”

不等丫鬟反驳,沈知觅伸手开始往她身上搜起来,掌心反转,她就在丫鬟腰间的腰带细缝处拨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沈知觅轻轻在纸包上一嗅,最后放到丫鬟眼前晃了晃,她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凝血散,你现在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

丫鬟微微贝齿轻咬下唇,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奴婢给国公夫人下的药,沈三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沈知觅似笑非笑地问道,“真的不愿意把背后的人供出来?”

丫鬟对上沈知觅的目光,半晌,别过脑袋不去看她。

“嘴硬。”沈知觅拍拍手心,“不愿意说没关系,你也不用说,我该知道的都知道。”

“沈三姑娘不用想着套奴婢的话!”丫鬟哼了哼道。

沈知觅冷冷地道,“宫里可疑的人来来回回地就这么几个,位高权重能将手伸到司徒国公府的人更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我用不着去套你的话。”

闻言,丫鬟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很惊讶?”沈知觅笑笑,朝她招了招手,“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过来,我告诉你。”

丫鬟狐疑,犹豫片刻后当真是凑了过去。

沈知觅嘴角张了张,最后在丫鬟瞳仁骤然收缩的时候,她袖中的匕首已经进了那丫鬟的心口。

随着丫鬟身子渐渐软下,最后了无生息,沈知觅拔出匕首,不知从哪拿出一块帕子,轻轻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呕!”那边剩下的几个丫头闻着这股血腥味,开始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沈...沈三姑娘杀人了。”有个丫头苍白着小脸呢喃道。

沈知觅眸光如同碎了寒铁,掠过那丫头的脸上,寒声道,“她是前车之鉴,以后若有谁跟她一样做出背主求荣的事情,下只会比她惨一百倍!”

话音落下,沈知觅手中带着猩红血迹的帕子飞落到地上,她面色不改地缓步走出院子。

杀人么?寻常闺中女子连血都见不得,可她不同,她是北唐的公主。

应北唐皇室一切野心所诞生的公主,从出生起就要被利用,注定是一颗棋子。

所以她想活,就必须要心狠,必须要杀人。

还记得前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沈知觅不过也才十六岁,跟这群丫头一样,她吐了很久,胃里都泛着酸水。

不过那种感觉,她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了。

重新回到国公夫人的房间里头,沈知觅看见书棋正满头大汗地在桌前捣鼓着药材。

她叹了口气,“圣毒草是解凝血之毒的核心药材,就算能够用其他药来代替,那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奴婢知道,但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可以救国公夫人了。”书棋道。

她精通药理,对圣毒草也是有所耳闻。所以书棋和沈知觅一样清楚,司徒国公去那座悬空半山崖是找不到圣毒草的。

眼下想要寻圣毒草的踪迹,只能是去南启以外的山崖碰运气。

可路途遥远,来回也要时间,依照国公夫人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是撑不了这么久了。

沈知觅皱了皱眉,她小心地望了眼床边正给国公夫人换帕子的司徒依,用只有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国公夫人还能撑多久?”

书棋抿了抿唇角,“今夜过后,毒素攻心。”

今夜...沈知觅牙齿在舌尖上轻咬,视线透过半掩开的窗子瞟了眼天色。

已经快要黑了。

也就是说,她们至多还有四个时辰的时间想办法。

“将药方拿过来我看看。”沈知觅道。

“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两人皆是一筹莫展的时候,脚步声打破了房中的宁静。

“看来本公子来的还挺是时候的。”江夜寒看着桌前专心致志地两名女子,不由得打趣儿地用手肘撑了撑司徒墨,“司徒兄,你这国公府还真是风水宝地!你那两个妹妹就是生的花容月貌,现在又来了两个清丽佳人,妙啊!”

“没功夫搭理你!”司徒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内屋。

眼看司徒墨径自越过了桌前的两个美人,江夜寒惋惜地摇摇头。

算了,反正这人不向来就是...视女人如粪土的性子么?

他手心握着一把折扇,挥手轻轻煽着,将垂落身前的鬓发吹起,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沈知觅二人身旁。

“沈三姑娘,别来无恙啊。”江夜寒笑了笑。

“一边待着去!”沈知觅连头都没抬一下。

事关国公夫人生死,不管是谁,现在都别想打扰她!

“沈三姑娘,你抬头看我一眼可好?”江夜寒无奈地道。

沈知觅一句话没有说。

江夜寒气恼地跺了跺脚,他视线往国公夫人的帷幕处看了眼,眉宇轻蹙。

探手入怀,一个匣子被他拿出,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桌前,不,沈知觅的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