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将军府的府门口早就空空如也,寂寥地唯有几片秋叶被风席卷而过。
在周围找寻许久,却连那熟悉的味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安华深渊浩荡的眸底,缓缓变的空洞,游走在心底的情绪全部转化为失措。
沈三,你对我当真如此狠。
星魄和月魄双双落在顾安华身后,两人就看见顾安华对着门口的方向望地出神。
“主子,主母才走没多久,要不属下替你追?”星魄上前贴心地道。
“不必。”顾安华说完这话,墨色金线绣纹的衣角掠过,人已远去。
星魄和月魄无奈对视,齐齐捕捉到对方眼中的疑惑。南启帝京虽大,可主子要是想真心去找一个人,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主子把主母放在心尖上疼,主母先前说东,主子都不会往西,为何这次...
“你说...这次到底是主子的错,还是主母的错。”星魄道。
月魄摇摇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我哪里知道?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你问我这个,还真敢问!”
星魄‘呃’了一声,悠悠地叹气。好吧,他本来还想同情主子和主母。现在...他发现他不配!
等星魄和月魄都离去以后,盛渊将军府的府门后面,一道青衣的纤细身影掠出。沈知觅双眸眸底动了动,她那天生的温婉清丽如同往常,一尘不染。
“小姐,顾小将军都追出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留下。”清影搓搓手。
说实话,他觉得小姐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是...可惜!小姐方才看上去是气的紧,失望地紧,可这气和失望稍微缓缓就也下去了。
否则她也不会躲在这门后头等这许久。
就在清影以为沈知觅要回心转意回府的时候。果断抬步,沈知觅丢下一个字。
“走!”
风吹过,屋檐上的白影落地,他指尖覆上下颚,陷入沉思。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蝉,螳螂,黄雀,显而易见。
帝京喧闹的大街上,商贩叫卖络绎不绝,沈知觅去名下的商铺拿了银票给清影,“这是南启第一钱庄天元钱庄的银票,你去取些银子,然后找客栈,我会在芙蓉楼一层酒楼等你。”
她这会儿当然是不可能回司徒国公府,左相府又被抄,眼下要是想找落脚的地方,只能去找客栈凑活凑活。
清影握着手里的银票,觉得头皮发麻。看来小姐这回是铁了心不想原谅顾小将军。
“属下觉得小姐住将军府更好...”被沈知觅的视线狠狠地扫过,清影瞬间转口,“属下这就去!”他心里微微有些哆嗦。
小姐平日温婉柔和的很,可这次对上顾小将军,她是真的没有忍住。
怨气要是发出来那还好,要是一直藏在心里压着,就像房间的门被关上,连窗户四角都被钉子钉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种显山却不漏水的怒意,才是真麻烦。
清影祈祷:顾小将军,您要是知错了就赶紧把小姐找回去,这您惹了我家小姐,遭殃的可是属下...
已泪崩...
沈知觅来到一处小摊子前,视线边顿在摊子上边对身后的清影挥了挥手。清影行礼告退,应沈知觅的命令去天元钱庄取银子。
南启帝京素来热闹,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小摊子前也会有一两个客人在询问价格,可这处...却是个例外。凄惨,荒凉,并且磕碜。
“自古逢秋悲寂寥啊辈寂寥。”摊主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压得很低很低,把他的大半张脸都挡的严严实实。
起初沈知觅还以为是个年轻的小伙,可他这一开口,声音仿若枯叶似的沧桑,就像是经历无穷无尽地岁月摧折一样。
听了他的话,沈知觅温婉地扬起一抹笑,“这秋意萧瑟,不如摊主你的生意萧瑟啊。”
“你这女娃娃,好没有良心。”摊主语气透着几分孩子气般的抱怨,“我与你哭诉,你不安慰我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沈知觅视线落到这面摊子上,指尖随便捻起一个小玩意儿,“我不来时,你只能坐在这里和苍蝇聊天,我来,你好歹有个哭诉对象,还不满足?”
“生意没做成,当然不满足。”摊主哼了哼,“我的摊子之所以没人,那是因为我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买。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自己的灵性,只有有缘人才能选中带走。”
有缘人才能带走?沈知觅好笑,“要真是有这么神奇,你这摊主怕是早就被朝露寺那边的人抓上山去祭天了。”
摊主似乎是怔愣了瞬间,沉默片刻道,“女娃娃,你知道朝露寺?”
“朝露寺...我怎会不知道?”沈知觅耸肩。说到这朝露寺啊,也是个神奇的地方。这是南启外的一间寺庙,远近闻名。山上的管事是一位住持和一位道人,法号惠慈,名号元真。
惠慈方丈和元真道人。
沈知觅听人说过,这朝露寺不属于任何国家,而且位置恰好在北唐南启中央地界,所以受两国香火祭拜。
北唐和南启如同水火不容,可对于朝露寺这等神圣的地方却从来没有过觊觎和亵渎的心。
“惠慈方丈和元真道人都是武功高强,德行兼备,两个人皆是有着不少的拥护者。多年来,朝露寺顶旺繁昌,可底蕴之厚,没有人敢去侵犯。”杏花林中,琼林无意中和她提到朝露寺,空灵飘渺的声音袭来。
“不过前些年惠慈方丈和元真道人的消息还能经常传到南启,最近就像是凭空蒸发,反正我都很久没有听见关于朝露寺和两位管事的消息了。”
“....”
想起前世的琼林,沈知觅心弦就像是被拨开,刺耳的琴音袭来,把她整个脑子都刺的生疼。
放下手里的东西,因为心里的不平静,细看之下,沈知觅的指尖有些发颤,低声自喃道,“朝露寺近来或许会发生一些事情。”
‘啪嗒!’摊主手里握着的一块玉石掉在摊子上,就连斗笠都有种隐隐要掀开去趋势,“小女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失态了。”沈知扯了扯嘴角,强行把嘴角边缘扯出一丝弧度,她探手扶额。
总觉得心头有种很微妙的感受,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