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好眼力,咱们镇上上个月来了一个女子,人家的蛇不是蛇,自称是赤乌族圣物,一条赤色的龙,小的还特意跑去看了,我的天,足有三丈长,跟人身子这么粗,那灯笼大的眼睛闪着红光,能闪瞎人的眼睛。”
秦越慢条斯理的坐下,轻笑:“唬人的吧,这世上哪有龙啊?”
小二极为认真的挑眉道:“真的,我亲眼所见,乌月镇上的不少人都见过,那赤龙冲天而起,还在天上飞了好几圈呢,没骗人。”
“那和大家都带着蛇来有何关系?”
“客官这就不知道了,一看就是外地来的,那女子自称是赤乌族圣女,千年转世一次的赤乌族圣女,有神龙护体,说我们这些普通的蛇,只要得到圣女一滴血,腾蛇就能化龙,大家就都来了。”
“圣女的血是那么好要的?”
小二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当然不是,要加入什么圣女门,然后再交出一百两银子,圣女就住在城西的神庙。”
秦越挥挥手,让小二下去了,小二很快送了一盆水和一壶茶进来。
唐蕾在里面给糖糖喂奶,秦越揭下薄如蝉翼的面具,就在外面一边净面一边跟她说话。
“圣女的事,你怎么看。”
隔着门,唐蕾开口:“故弄玄虚,骗钱的罢了。不过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赤乌族正满世界的找圣女,她自己跑出来恨不得全楚国都知道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秦越顿了顿沉吟:“丫头,这可不见得呀你不了解楚国,楚国和周国的政权不同,周国历史仅仅两百余年,皇帝设置三十六州,每州知府都由皇帝任命,任期三年,期满轮换。
楚国不同,楚国是分封制,土地广袤,共三十六个诸侯国,各诸侯国各自为政,父死子继,已经延续数千年,地方诸侯不停皇帝调遣,名义上是属于楚国,实际上早就独立成三十六个小国,既不缴纳税银,也不进京述职。”
“诸侯国首领自称王,有独立的管辖权,治下的税银收上来自行分配,每个诸侯国都有自己的军队,想要在五年之内统一楚国,太难了。就比如这乌月镇,距离楚京不到三百里,却不属于楚京管辖。”
糖糖吃完奶睡着了,唐蕾将她轻轻放下,拿过薄被盖好,整理好衣服,低头在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阿夜,看着糖糖。”
话落,黑龙从她胳膊上滑下,盘在婴孩一旁,歪着头看着小家伙,还用头轻轻蹭了蹭。
唐蕾拉开门,洗漱了一番才接着讨论。
“我知道,这很难,不过大叔也不必太过担忧,两位殿下说过,神庙里的东西至关重要,或许真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呢。”
秦越倒了水递给她:“他们的话你也信,当初我们要带着影人一起来,他们坚决不同意,我跟他们谈了三日,他们才勉强答应让我跟你一起来。这不是摆明了要架空你,拿你当傀儡吗?”
唐蕾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这个我想到了,可当时我们急于摆脱周国皇帝控制,只能应下。还有龙之心的力量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傀儡不是那么好控制的。神庙里的东西不见得会听他们的。”
“我去看看那个什么圣女,看看到底是谁想冒充你。”
唐蕾抬起头来:“那你小心点。”
秦越摸摸她的头:“放心吧,楚国我比你熟。”随后从一旁桌上的包裹里拿出一块羊脂白玉的令牌来,细细摩挲,看了许久才揣进怀中。
唐蕾知道那是盛家的令牌,对于盛家来说盛家家主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但盛家家主之位并没有往下传,家主玉佩令牌还在他手里,他就依然是盛家家主。
“阿夜,跟着大叔一起去。”
刚出客栈的秦越,低头就看到手臂上缠上来了阿夜,会心一笑,心中道:还是丫头对我最好。
乌月镇虽然只是一个镇,却是楚京以东最繁华的城镇,面积比楚京小不了多少,四周都是或高或低的山,城中纵横分布着几条河。
河水都是山上的泉水汇聚而成,清澈甘甜,可直接饮用,这里商业发达,百姓热情好客,各地的客商很多,这座城中分布着十几家盛家的老字号店铺。
秦越离开楚国之前,每个店铺他都来过。八年过去,不知道当年的老人还剩下多少。
找小二借了一匹马,秦越吧十几个店铺挨个转了一遍,原来的房子还在,匾额却已经换成别家的了,在城中转了一圈,也未看的盛家字号的店铺。
盛家在他离开之后一年就失去了皇商的资格,原来的老店铺也因经营不善而倒闭。
这种情况虽然在他意料之中,秦越还是满腔的遗憾。如果不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也不会尽心竭力的帮唐蕾创建暗夜唐门。
城西的神庙前围着很多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或大或小的蛇,中央的高台上一名红衣女子,身后盘旋着一条赤色的龙。
仔细看去这条赤色的龙和阿夜不同,没有角,也没有龙爪,只是身子粗壮了些,身侧还有两尺宽的连翼。
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龙。
秦越挤到了最前面,那女子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岁,一张脸用红色丝巾遮掩,看不清长相,身后的那条飞蛇吐着长长的信子,哪里有龙的气势。
“我说姑娘,你这根本就不是龙啊,别在这里骗百姓的钱了。”秦越双臂环胸审视台上的人。
除了一个红衣女子之外还有六个黑衣大汉,手提宽刃长刀,满脸横肉的站在台子两侧,就差脸上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了。
那红衣女子眼神不善,往这边走了几步,身后的飞蛇也跟着游走过来,仿佛读懂主人的心意,弯下头来朝着秦越嘶叫了几声,还吐了吐信子。
嘴里喷出满嘴的恶臭,吓得秦越附近的人惊呼着倒退了好几步。
“你这不是龙,飞蛇而已。”秦越并非吓大的,自然不怕,他手臂上的阿夜抬着脑袋去瞧那飞蛇,并未释放威压,那蛇竟然朝阿夜探头过来。
“我说这位公子,大家谁没见过飞蛇,飞蛇不过五尺长,谁见过跟龙一样大小的飞蛇?你见识短浅可别随口骂我们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