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里只剩下一盏橘黄色的小夜灯伫立在床头,萦着一簇柔和的光,将婚房涂抹上一层暖色。
花月白穿着洁白的大裙摆婚纱,四仰八叉的躺在红布床上,像一朵圣洁的百合花绽放在花海里。
“老公,结婚真是太累了,还好这辈子只需一天这样,否则我真要疯了。”
“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要几回?”墨一升已经脱了外套,粉色衬衣还是头一回穿,不过穿在他身上倒不显娘气儿,倒有几分清朗的可爱感。
“不,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只和你结婚,就结一回婚。”花月白腿一蹬,露出一截藕白的脚踝。
“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墨一升一把抓住她的脚踝,他很早就爱上了小丫头,还是第一次问她何时爱上的自己。
“嗯。”花月白一个翻身睁开魔掌,趴在床上,手肘支在床单上,双手捧着脸蛋,“领证的那个瞬间。”
“领证了,才发现爱自己的老公,你确定?”墨一升袖子半挽,衬衣扣子也开了两颗,坐到床上,倾身朝着小丫头而去,手拉着手,额头抵着额头。
“让我再想想啊,是我们一块在草原上骑马的那次。”花月白身子向后挪了一寸。
墨一升便上前一寸,寸步不让、寸步不离。
“不对,不对,是我们一块喝酒的那次。”花月白只觉得熟悉的气息像羽毛一样划过脸颊,寸寸生温、寸寸痒儿。
墨一升眼睛里似淬了一股火苗,炽热地燃烧着,明亮又热切,想要知道小丫头到底那一刻爱上的他。
花月白抿唇一笑,“好像是更久以前的事儿,是我们确立关系的那一刻,或者是过年住在梁家老宅,我们一块写春联、贴对子的时候。”
墨一升已经将小丫头抵在了床头柜,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看到他依旧摇头不满,花月白反守为攻,手臂搭在他肩头,挑着弯刀眉,笑意盈盈,“应该是年前,你去北江找我的那次,对,就是找我的那次,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你像一个身披黑色战衣、脚踩皑皑白雪的英雄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把我从冰冷的雪地带走,带到温暖的屋子。”
“嗯。”墨一升很满意地点头,“不过,我怎么记得那次是我主动告白了,某人还在装傻充愣地逃避。”
花月白紧咬下唇,一排浅浅牙印装点了可爱红唇。
墨一升指腹将她唇上牙印擦净,“我觉得你的回忆出现了偏差。”
“有吗?就是那次了,我们一块去意大利,你买了一整只帕尔马火腿送我。”花月白笑嘻嘻,那次的意大利之行,她第一次听他弹琴,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你不是对我动心了,是被帕尔马火腿的味道打动了。”墨一升那次真的见识了小丫头的吃货本性。
花月白一摆手,腹诽:新婚夜,这男人什么事儿也不干,居然让她坦诚爱他的心路历程,哎,她哪里能说的清楚到底是哪个时刻爱上他的。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枕上,撅着嘴继续说:“既然不是那次,那就是你买空李记甜品铺子的那次。”
那次花月白一次性收到了30多斤重的儿童甜点,简直妥妥的甜蜜负担,从此他便在送‘甜蜜负担’的路上一发不可收拾,别人是买个包,他直接是买下包店,别人是送套衣服,他直接送给她衣服品牌股份,作为股东的她有权利提前挑选衣服,这些事情已经不胜枚举。
她的话说完,他却无动于衷,依旧盯着她看。
“好了,是我们相遇的第一次,我就被你的神仙颜值迷住了,好吧。”花月白两手一摊,二人相识的经过不算太好,他的车子差点撞上她,他们在雨里争吵、对骂。
“你这是回顾了我们相识、相知、相爱、在一起的全过程啊。”墨一升倒是满意,小丫头记得他们之间的种种,和他一样,连一些小事儿都记忆清晰,果然早就喜欢上了他。
“怎么还不满意,那我说实话吧,从我五岁时遇见你,就老是缠磨着你……”花月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温暖的薄唇赌上。
慢慢的她闭上了眼,尽管世界漆黑了,却温暖无边。
如果现在问她,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什么,她的答案一定是:恋人的唇。
一吻终罢,他笑,说:“是我先喜欢的你。”
“我先看上你的。”她也笑。
“这样啊。”墨一升帮她把头上的钻石王冠摘下,今天确实累,可他仿佛是上了幸福润滑剂的发动机,不知疲惫的运转了一天,依旧幸福满满,“我有一件结婚礼物要送给你,可惜不在房间内,在后花园。”
“嗯,那你把它拿过啦就好了。”花月白躺在他的臂弯里,一点也不想动。
“小丫头,这礼物有点大,我拿不上来。”墨一升捏着她的脸蛋,极尽宠溺。
他顿了顿,又说:“算了,如果太累了,明天去看也成。”
“别呀。”花月白提起精神,坐起,“怎么着也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怎么着也要在结婚的当天拆封。”
于是,二人换掉礼服,穿上厚棉衣,墨一升又往花月白身上搭了一条羊绒毯子,下楼从后门去到后花园。
其实由于墨一升对花粉过敏的缘故,后花园基本算是一个后草原,没有一株花儿,全都是各种品类的草。
墨一升指着杂物旁的一间小屋子,“礼物就在屋子里。”
“你不去吗?”
“嗯,我等你出来。”
花月白紧了紧羊绒薄毯,借着月光走向小屋。
开门的瞬间,屋内的灯光亮起。
眼前是一片五彩缤纷的世界,红的杜鹃、黄的腊梅、紫的桔梗、蓝的鸢尾都开得正艳,还有大朵大朵的鲜红玫瑰插在玻璃瓶中。
一室的馥郁芬芳,香了花月白满心房。
她简单的在花房溜达了一圈,便出了花房。
出门后,她将身上的羊绒毯子对折成一团,又跺了跺脚,唯恐身上沾染了花粉。
“虽然我们的婚房没法铺设鲜花,在婚礼上你也没法子捧一束最美的鲜花,只能用绢布绒花代替,但我们家有你一个花房。”墨一升将人抱在怀中。
“今夜你是新娘,也是我的花房姑娘。”墨一升的声音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