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细细听着谢行迟说的那些事情,思绪却忍不住停留在明德皇后四个字上。
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在别人的口中,听见明德皇后这四个字。
明德皇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带着疑问,问过不少人。
傅婉言说她们俩有些特质很像,闻征雁要她不要学习明德皇后,秋山晓又说明德皇后是个很厉害的女子。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可明德皇后具体有多厉害呢?
照临四方是曰明,善美纯懿是曰德。
能得这种谥号的女子,又岂是一个幽居深宫的可怜人?
她曾问过傅婉言,得到的答案是:明德皇后,以己之身,侍奉三朝帝王,曾与荣国公结拜兄妹。
入宫以后,学着从前的贤妃,向先帝提出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在先帝的支持下,创办了大梁第一所女子学院,第一家女子商铺,甚至于任命了第一位女将军。
周湄只可惜自己的生不逢时,若是能与这位明德皇后结为好友,或许也能省去不少烦恼吧。
“我着人打听了当年的事情,有几个地方很是不明白。有人说从前被斩首的,是荣国府的人,可也有人说,那是荣王府的。我实在是好奇,可偏遇不到你。”
谢行迟听着这话也有些楞,只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开始是荣王府,这大多是一些老人知道的。因为祖父触怒仁帝,这才把爵位降了一级,以示惩戒。”
周湄听的认真,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一个不注意竟是直接伸手拿起了芳芮刚刚推过来的茶。
“诶!郡主当心烫!”
“啊!”
“小心!”
芳芮的惊呼,周湄的无措,同一时间里混杂在谢行迟的耳朵里。
多年的反应灵敏度,让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滑落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擦着谢行迟的手腕过去,直接洒落在地上,沾湿了上好的毯子。
“你没事儿吧?”
周湄没有受半点伤,刚刚飘散出去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全部回到了原位。
她只愣了极短的时间,就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去扒拉谢行迟的手。
这只手很好看,可是一眼看过去首先吸引目光的是被烫出来的红色。
周湄一下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这样不懂的爱护自己,这茶盏摔了便摔了,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过是溅在衣裙上。如今你这样去接,还弄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她气急了根本不想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谢行迟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也不恼,只是笑。
芳芮一听,也是微微叹了口气:“郡主,人家好歹帮了你,叫你免收茶水的滚烫,你怎么还要拿这些道理去说裴洪呢?”
周湄咬着唇让芳芮去找大夫,带上最好的烫伤药膏,芳芮应了一声便急急地去了。
待芳芮走了,谢行迟才轻声道:“比起让你感到疼,我宁愿是我受点苦。”
“这不是受不受苦的问题。”
周湄将眉头拧得更紧,就像一把锁,谢行迟微微抬头,听见周湄说:
“是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