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初夏,亚洲熊猫族,启家禁地,窝龙山
火图客栈袭击事件,前七个月......
翠竹如海,青茫千里,
伤,
早早的就来这里看日出,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这个无人的禁地,仿佛已经与世隔绝,八年前他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没人在意,没人理会,或许他太小,或许不讨喜,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几乎不再说话,就算是父亲熊天,哥哥启风,和那帮老宗正们,也撬不开他的嘴,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老医官分析说,可能是偷吃了太多糖,牙疼,故而不爱说话。
启姓飞熊氏,名伤,又叫飞熊伤,或者启伤,通常叫单名:伤。
终于,伤,犯了个小错,暴怒的宗正们召开了大宗正会议,并且通报大龙牙朝会,一致认定,他作为族长的儿子,没有任何用,必须受到惩罚,必须送到禁地面壁思过,于是龙牙国都城,飞云城城主熊居月,胡乱派了一伙下层侍卫,带人押送他来到了这里,八年前,他第一次出远门,也让他感到开心。
飞云侍卫们,把他交给了禁地的卫兵团,然后,顺着卫兵指的路,由一个老侍卫,带着他采药,老侍卫哭着给了他一把砍柴刀,伤,独自进入了无边的禁地,窝龙山。
一晃,就是八年。
窝龙山,
禁止任何人私自进入,除非有飞云城发给的通行令牌。
这里乃是启家禁地,上古启家发迹之地,群山,连绵起伏,一望无边,
由窝山山系,饮龙山山系,歌山山系,青灵山山系,飞泉山系五大山系组成,群岭之中,数十架大山耸立,陡峭的崖壁直削云际,险要非常,无数峡谷,交错纵横,溪流,密林,覆盖着这里,更有无数的竹林,夹杂在山林老树之间,群山里,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山精野怪,野果药材,灵芝山参,应有尽有,青灵山系外,有一片小平原,农田密布,村镇繁华,颇有规模,守卫禁地的部队,就驻守在那里。
当年启家依靠窝龙山系发迹,在青灵山东侧的小窝山,几百个大小山洞,密布悬崖之上,山脚处,更有一片平坦的小溪谷,有八九亩薄田,三五个小菜园交错,十二个大山洞彼此相连,十分巨大,当年至少五六千人在小窝山居住,山洞中冬暖夏凉,山脚处,视野开阔,光线也好,伤就在此面壁思过,山脚往上攀登二三百步,都是崖壁石洞,攀崖小道,险峻非常,那些崖壁的大小山洞,在远古也是住满了人,后来禁地不在有人居住,大多改为藏书洞,其中藏了数十万卷古籍,数不清的木牍竹简,绢帛铜刻,每年长夏,伤就专门拿出一个月时间来晒书,检查,打扫,整理这些古籍。
一书笼一书笼的背下来,晒好了,再背上去,有几次险些跌落悬崖,直接报销。
晒了五六年,已经整理好了三洞书,还有二百多个大小山洞的藏书待整理,伤乐在其中,便是余生在此度过,也是很可心的,人们,在情窦还没开的时候,总是能做点正事。
窝龙山禁地,偶尔会有一些苍老的学者,带着一两个徒弟,来这里查阅古籍,卫兵们是死活都不来的,有访客,伤,就会很高兴,特别是最近三年,访客变得多了,倒也热闹了一点点,不过飞云城去年突然下令,每年只允许两个访客名额,瞬间恢复了冷清,伤,已经习惯了,倒也无所谓。
最近,伤换了一个山洞居住,在清灵谷中,有一处地方,比这里还大,还好,至少能开出十二亩地,就是山洞狭窄些,山路也有些远,要走上一个小时,在春节的吉时,趁着积雪,伤,把家当全搬了过去,简易的雪橇,反倒有大用,两趟就妥了。
之所以伤坚持搬家,主要是,他在秘密训练自己的亲兵。
按照自己的老规矩,春暖花开,踏了一个月的春,伤又探索出不少山路,用柴刀清理出来,可以直通大窝山,歌山,比先前的山路,近了半个小时,除了几处险要路段,要加小心外,其他路段都要好过旧路。
待到明年踏春,伤计划着再开几条山路,打通到歌山,灯罩峰,飞云涧,那里的山泉更甜些,伤,去年追猎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已经列入计划。
如今是初夏,春未去,暑未至,农田也不忙,晒书还早,正是面壁的最好时节。
没人打扰的日子里。
伤,倒也过的清闲自在,他第一年,就发现了这片巨大的竹海,位于青灵谷,天矛峰东面,一个巨大坡地上的竹林,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竹林,根本看不到边,于是起了个名叫青灵竹海。
竹林的边缘地带,有一条小断崖,凸起三四丈,刚好适合看这美景,伤吃完早饭,就背起书笼,带着午饭,几本古书,来到这里观赏美景,读书,当然主要是为了面壁思过。读一会儿,玩一会儿,走一走,看一看,转一转,再读两页,是最惬意的,不过,最近几天,伤总是心神不宁,静不下心,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读不进去,巡山踏春也没了兴趣,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感到特别烦闷,可能和那个梦有关,几天前他突然梦见哥哥启风和母亲,正哭着找他。
太阳,开始有些刺眼了,伤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眺望青灵竹海,眺望群山。
八年来,伤最大的习惯,就是早睡早起,来这里看日出日落,之后就是准备吃的,所以他的狩猎技术,采集技术,医药技术,耕作技术,突飞猛进,不仅可以保证日常饮食,还可以菜系搭配,储备充足,最开始的五年,是不行的,经常挨饿。
伤,吃着午饭,收起心绪,吃完后收拾完毕,又在悬崖的草铺上,小睡了半个小时,总算读了进去,一个下午,都在读书,然后看日落,晚霞,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山洞里,晚饭很丰盛,春夏秋三季,食物是最充足的,都是鲜食,冬天要差一些,靠储备食物过冬。
伤,压灭灶火后,点上油灯,夜读,读的累了,去往山洞深处,查看自己的亲兵,睡得正香,倒也安分,伤仔细检查后,再次用木栅栏挡住。
伤,钻进另一个小山洞,在山洞的深处,三堆小火,常年不灭。
伤又加了几根硬木柴,这个小山洞极为安全,不会失火。
第六年深秋,大风曾经把伤的灶火,吹飞过一次,引起了大片的山火,伤吓坏了,没想到山泉和岩石阻隔,只是烧了小半座山就熄灭了。四五个卫兵,奉命跑上来一看,就撤了,也懒得理会。这也是伤决定搬家的第二个原因,春天,夏天,要好些,秋冬枯枝烂叶堆积最易失火。虽然不怕失火,但伤最近,还是有些发愁的,这些亲兵,吃的越来越多。食物储备,有点撑不住。
伤,坐在石洞里,看着兀自跳动的小火苗,微微的山风,从山洞顶部的细微裂缝,渗进来,伤又加了几根木柴,钻出小山洞,来到大洞中,简单的家具,大部分是伤自己打造的,不好看,但是耐用,从山里就地取材,伤最得意的就是那个小书桌,他在山里转悠了很久,才找到那一块薄薄的平滑石片,用来做桌面。
伤躺在简易的木床上,盖好破旧的被子,躺着,不时翻着身,渐渐的睡去。
洞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空中,星星变得明亮,一轮明月照着群山。
山洞里,
一对发光的眼睛,顶着栅栏门,轻轻撞着。
......
......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深秋,亚洲熊猫族,启家禁地,窝龙山
火图客栈袭击事件,前两个月......
青灵竹海的西侧边缘,是一大片草地,秋季的风,吹得有些发黄。
一群仙鹿,
正在吃草,它们的全名叫天沮仙鹿,在窝龙山地区非常多,特别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它们吃的骠肥骠肥的,鹿群中几只大长角的是鹿王和警戒鹿,它们不时的抬起头观望四方,鹿群,就生活在青灵竹海漫长参差的边缘草地上。
它们很少误入竹林,因为这片竹林里有他们的天敌,长牙虎。
但是,最近几年,来了一个讨厌的熊猫族人,很擅长捕杀它们,这些仙鹿在不断的逃命中,也学聪明了。鹿王,明显的比其它鹿大,巨大的鹿角丫丫叉叉耸立,好生威武,这头鹿健壮无比,有小牛大小,连蹄子里都是精肉。它啃了几口草,抬头再次向竹林深处看去,突然停止了咀嚼,一丝不详的预感,划过它的眼睛……
一道寒冷的目光,透过层层竹林,死死盯着鹿王。
熊猫族人,伤,
静静的等待时机,不时警惕的看着四周,这里不仅有肥美的仙鹿,还有让人胆寒的长牙虎,虽然长牙虎不像仙鹿那样警觉,但是,伤却和它们结下了梁子。
两年前,伤在一次捕猎时被长牙虎追赶,要不是他跑的快,早就被吃掉了,就再也没有办法面壁思过了,那也是长牙虎一年一次的大规模秋季猎食,成群的长牙虎,从群山峻岭中冲出来,穿过青灵竹海,向着肥美的庞大鹿群冲去,顷刻间,乱作一团,无数来不及跑的仙鹿,都丧命在长牙虎嘴中。当时根本没法出去抢猎物,于是伤沿着竹林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发现一个临时的长牙虎窝,里面有五只刚刚长满毛的小虎崽,伤大喜,用拖鹿的布袋把五只小虎,装回了家,当天夜里,长牙虎全群出动,发现了伤住的山洞,伤带着五只小虎连滚带爬逃了出来,之后的三天里,伤不断的逃跑,直到他找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然后把五只小虎,喂养了起来,作为自己的亲兵,以辅助打猎。
五只小虎,完全把伤当作是它们的妈妈,伤,常带着它们出来放放风,结果一天在看日落晚霞的时候,被一只长牙虎瞅见,然后又是一顿猛逃,结果两只小虎没跟上,被叼了回去,那次后,伤总是一个人出来打猎,自从搬了家,倒也安全,没被长牙虎发现,三只小虎,如今也越长越大了,吃的越来越多,伤要打平日里三倍的猎物,才够吃。
这三个亲兵,根本不会捕猎,只是会吃。
伤捉摸着,过了今年冬天,从开春时候,就要拉出来训练了,不能再按照驯兽经去喂养了,否则明年的冬天就得都饿死。伤定下决心,列入计划,他要抓紧时间多猎取几只仙鹿。
伤,拿着自己做的简易的破弓,再次转身向四周看了看,确信竹林里没有长牙虎埋伏,他轻轻的向着竹林边缘走去,远处的鹿王,似乎发现了危险,正犹豫不定的环顾,伤不再迟疑,一步一步潜行,利用竹林和高草,俯身前进。
一阵秋风吹来,竹林刷刷暗响,高高的淡黄色长草,被吹得如波浪一般。
轻轻起伏。
嗖的一声,快箭,凌厉。
贴着长草的头须,飞去,这箭极为隐秘,透着寒光,鹿王嗅到了危险,昂起头向着竹林望来,它后退几步,警觉的看着随风起伏的长草,然后猛的扑身向下一顶,用鹿角打掉了箭,伤大怒,猛地又是一箭,嗖!了过去,群鹿登时一惊,纷纷躲避。
那只箭,竟也射空了。
伤,窜起来,猛跑,边跑,边射击鹿群,群鹿窜蹦,躲避,都是精明。
伤暗骂鹿王,猛的猫下身子,半人高的荒草,胡乱划拉着他,伤拉满弦,这把经过特别制作的破弓,威力还是可以的,就是箭杆子不行,那些锋利的石片,经过打磨,可以反复使用,唯独箭杆子,不好找,不是过重,就是过轻,严重影响打猎效率。
这把弓,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但也相当好用,宽厚的弓把中间,是一个缠了很多线的握把,弓弦是普通的火牛筋制作的,猎取一头火牛,是最危险的,不过够吃一个月,牛肉极其鲜美,打火锅,都很好,去年,伤趁着长牙虎群攻击火牛群时候,逮住机会,捡了大漏,品尝了火牛的味道,按照古籍记载,取了火牛筋,坐了四五张弓,这种火牛筋的韧度极强,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箭杆子的不足。
鹿王,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伤,慌忙又射出一箭,射空了,急忙把弓绑在高草中,猛往前跑,右手拔出腰间的青铜短刃,瞄准鹿王,猛地投了过去,鹿王不跑,反而向他冲来,用鹿角打向铜刃,直接打飞了。伤大惊,忙记住短刃飞去的大概位置,抽出腰间的柴刀,大喊着冲过去。
那把青铜短刃,是在山洞发现的,打磨出来,十分趁手,作为弓箭的一个备用,竟然也被鹿王打飞,这头鹿王,是这一群仙鹿里最大的,强壮无比,活了很多年头了,极为精明,鹿王冷冷嚼着,盯着从草丛举着柴刀跑来的伤,带着不屑。突然,鹿王一抖脑袋,巨大的鹿角,丫叉着,透着坚硬锋利。
鹿王,奔跑起来,冲锋着,身后的群鹿,很是慌乱,纷纷伸头望去。
七八只警戒鹿,远远的跟来,纷纷奔跑,要用鹿角抵死这个熊猫族人。
伤,左手抽出一条短棒,右手抓紧锋利的柴刀,八年了,这把柴刀豁了磨,磨了豁,已经变窄,但很锋利,伤大喊着,向着鹿王冲去,就在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伤,嗖的一声,扑进了草里,鹿王,一愣,横冲过来,不断用鹿角扫开那些乱草,伤,忙将破旧外套脱下来,搭在草丛间,然后迅速往侧前方爬,约摸爬了七八步,悄悄爬起来,伸头张望,呼!野草晃动,一道黑影,抵着,从不远处,撞过去,鹿王正用鹿角猛戳伤的外套。
伤见机,窜起来,向着鹿群猛跑,远处几头警戒鹿,大怒,纷纷抵着犄角向他猛冲。伤拿着棒子,柴刀,作死的猛跑,草丛,变得短了,依然阻碍了他的奔跑速度。伤大喊着,加速冲向其中一头警戒鹿。
被甩开的鹿王,发现上了当,生气的掉头,奔跑,猛追了过来。
伤猛跑着,看准机会,猛然大喊一声,向着高大强壮的警戒鹿冲去,他将木棒猛地投了出去,警戒鹿,一搏楞脑袋,咔,的一刮,用鹿角,打飞了短棒,伤轮柴刀扑上来,警戒鹿,也愤怒的顶了过来,咔的一声闷响,伤的柴刀,砍在了鹿角上,震的虎口发麻,那鹿,一晃悠脑袋,有些蒙,猛地又抵过来,飞熊伤,一手抓住鹿角,一手拔柴刀,猛砍,一慌乱,柴刀卡在鹿角中,猛抽,抽不出来,伤小心的躲着柴刀的刃,死死抓着鹿角,巨大的力道,向他顶来,他抗不住,急忙松手,往草丛一滚,大喊着,驱赶警戒鹿,伤爬起来,四下急找,捡起短棒,窜到到警戒鹿的身后,邦!一棒打在警戒鹿的后腿上,结结实实,一棒。
警戒鹿,一个趔趄,哼哼怪叫着,扭头,用巨大的鹿角,抵过来,柴刀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伤,叫喊着,轮着木棒,一边躲,一边没命的打,也扰乱了警戒鹿的节奏,警戒鹿胡乱的猛冲猛撞,想要回身顶死伤,却远不及他灵活。
伤抓着警戒的后臀,一边打,一边喊,警戒鹿猛地往后倒,伤急窜几步,一棒砸在警戒鹿脖子上,接着往后跑,追住肥壮的警戒鹿后身,没命的打。
其他警戒鹿和鹿王,正加速向着他奔来,远方的鹿群,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惊慌,纷纷跑来助战,伤,暗叫不好,四下找不见柴刀,急忙迅速的急停急闪,抓住机会猛的一棒,重重打在警戒鹿的后腿上,那鹿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卧在草里,伤扑过去,猛打,警戒鹿,拼死挣起来,急急调头,伤,忙转圈跑起来,追上他的后尾,又是一棒打在腿上,肥壮的鹿,一声惨嘶,伤,忙在草地上,寻找柴刀,只有柴刀,可以击杀这头壮鹿,正着急间,另一头警戒鹿杀到,轰轰一顶,伤,忙向右侧躲闪,却被鹿角刮到,摔飞在草里,那鹿,一掉头,拱着脑袋,向他杀来,伤大惊,连滚带爬的躲闪。
鹿王和带着其他警戒鹿,远远的围冲过来,伤,忙爬起来,一棒打下去,打在警戒鹿的角上,警戒鹿一拨楞脑袋,大怒,作死的顶,伤忙绕圈跑,要躲到向他的后方,鹿王,正朝他冲来,伤,大叫一身,无奈的猛跑逃走,看来今天,没戏了。
伤,不敢停,一路狂奔,鹿群受惊,四散奔逃,伤飞扑好几次,一头小鹿都没捞着,鹿王和警戒鹿们,在后面死死追着他,他绕个大圈,猛跑,往高草和竹林方向跑,鹿王大怒,猛跑着追来,巨大鹿角,透着力量。
伤,一把捞起,先前绑在高草上的弓,从箭囊抽出箭,猛射,鹿王不躲,猛冲猛撞,箭从它右侧的草上飞过,其他警戒鹿,紧随其后,伙一团,往高草冲来。
特别是先前挨了棒子的那头,警戒鹿,冲的尤其勇猛,要找伤拼命。
伤喘着粗气,回身射箭,不多时二十几只箭全都射完了,他撒腿猛跑,往远处竹林奔来,一刻钟后,他终于钻进了竹林。
鹿王和警戒鹿们,在林子外的高草丛中,打磨磨,不想走,鹿王,警觉的望着,不断徘徊,迟迟不肯离去。伤,扶着竹子,弯着腰,喘气,喘不上,抬起头,盯着竹林外,高草里的鹿王,大骂着,打猎,越来越难了,这些鹿越来越精,看来只能明天再来,找回柴刀,箭,短刃了,伤垂头丧气的走进了竹林深处,他看着空空的箭囊,一箭也没射中,看来边跑边射箭,根本就不准,伤越发丧气,饿着肚子,在林子里刮了很久,采了几十个野果,来到小悬崖,挑出七八个晒干的蘑菇,装进书笼背起来,
无奈的往回走了。
竹林越来越密集,伤小心的查看十几处陷井,更加失望,连个竹鼠,野兔,都没逮到。肚子咕咕叫着,饥饿敲打着他,他咬住一个野果,啃着,竖着耳朵,穿过茂密的竹林,走上一条小路,小心地离开。
现在是深秋,这片巨大的竹林中,有最危险的长牙虎,大半个竹林和远处的大山,都是长牙虎的领地,伤找不到其他近路,只好每次都冒险从长牙虎领地,摸个边,溜过去,这是每天打猎的必经之路,伤在很久之前,就陆续砍掉了很多竹子,开了好几条小路,又坐了很多大陷阱,阻隔带,逃起来也方便。
伤垂头丧气的回到山洞里,躺在破旧的矮床上,叹气,没过多久,他无奈的起身准备晚饭,引火烧灶,往铁锅里,加上山泉水,把干蘑菇,洗吧洗吧,扔进去又加了不少调料,他从一侧的岔路,钻进自己的食物储存洞,没有刀,挑了几块小点的干肉,加到锅里,盖上锅盖,烧一程。
许久,他来到山洞里边的,隐秘洞,举着一根火把,照过去,看望自己的亲兵,登时不悦,破旧的山洞里,厚厚的枯草,软软的,堆成的大窝,正中,三只小长牙虎,还在睡觉,睡得呼呼的,伤呵斥着,叫它们起床,毫无反应,锅里炖肉的香味飘散过来,其中一只,长牙虎,猛的支愣起毛茸茸的耳朵,似乎嗅到了什么,它的眼,却懒得睁开。
下巴磕着另一只长牙虎的肚子,酝酿情绪。
伤越看越来火,满指望驯化这三头小长牙虎,驱赶他们打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伤登时觉得,古籍不可信,甚么嗷嗷训经,什么百兽伏服术,什么驯兽总决,什么驱兽全书,什么大成驯经,什么摄空要,全是假的。按照这些古书里的方法,搞下来,养了三个活祖宗,猎没开始打,先把自己吃穷了。
“起来!!怎么还睡呢!!醒醒!!”伤怒道。
三只小长牙虎不理会他,依然睡得淡然。
通常,长牙虎群,上午很少猎食,主要是睡觉,群猎,单猎,一般会在黄昏或者傍晚,等仙鹿们吃的饱饱的,跑不动了,长牙虎也到了大秋捕的时候,伤,每次都掐着点,撤回来,不敢跟长牙虎抢鹿肉,要避开长牙虎,只能上午去打猎,所以常常失手,大部分仙鹿,都没吃饱,跑的特别快,这几年下来,鹿王越来越精明,伤,总是打不到鹿,有时候三五天才能捕到一头,虽说打一头鹿,够吃两天,特别是秋季冬季,肉多放几天都不会坏,但是秋鹿也是一年中最难抓的。
伤咬着牙,瞪着巍然不动的三只小长牙虎,恨不得立即把这三只炖了。
伤最近常常饿肚子,三只长牙虎的饭量,剧增,更让伤,愤怒的是,训练它们,上午抱出来,就是睡,下午拖出来,还是睡,黄昏傍晚,正是长牙虎最机灵的狩猎时刻,这三只还是睡,夜里就不睡,作死的拱门,拱坏了十几个栅栏门,钻到伤的床上睡。
好几次险些没把伤吓死。
眼看着这三只长牙虎,个头越来越大,几乎抱不动。
伤愈发感到,压力巨大。晃着栅栏门喊三个亲兵起床。
一只小长牙虎,闭着眼,昂起头,嗅着飘来的香味,耳朵微微转向噔噔响的栅栏门,并没有睁眼,而是张开虎嘴,打了一个大哈欠,又伏在另一只长牙虎的后腿上睡去。
“嗬!真踏马够了!!”伤锤着栅栏,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