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她所料,所有事情都与王嫣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别人替我下的,就是那几个发卖的丫鬟。”周淑清脸色灰白,她也是听了王嫣然的教唆,让那丫鬟帮她下了药,再把人打发出了府,这样就没人能证明是她动的手脚了。
“那就是说,没人能证明你没有下血封咽呀,那血封咽还是你下的哦~”陈琬琰笑嘻嘻的说道。
如果不用血封咽吓唬周姨娘,恐怕她还不会这么爽快供出王嫣然。
周淑清颓然无语的瘫倒在地,若是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怎会被王嫣然抓住把柄一次次的威胁。
“你上次想砸死我,是不是要嫁祸给侯夫人?”
周淑清一怔,没想到她突然扯开话题,心如死灰点点头,说道:“是,即使砸不死只要你受重伤,需要用药,就醒不过来了。”
陈琬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即受了伤也用了药,不也还是好好的。”
周淑清懊恼的说道:“你的丫鬟太谨慎了,从拿药到煎药从不假借别人之手,我没有机会换掉你的汤药。”
陈琬琰了然的颔首,她自从中过毒,对入口的东西都管的很严格,但凡入口之物都是丹云亲自动手做的。
“夫人是你亲姑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
“是有人指使我的,我喜欢表哥,不想离开他,只能嫁祸给姑母。而且,我也没打算一下把你砸死,姑母也不会有事的。”
她盘算的很好,毒死陈琬琰,既不会害了姑母也不会害了自己,要怪就怪陈琬琰命不好。
“王嫣然?”陈琬琰试探的问道。
周淑清摇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我也活不了。”
陈琬琰点点头,淡淡道:“不愿说,我也不逼你。”
周淑清似乎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不问了,忍不住在心里打鼓。
“若不是你砸破了我的脑袋,我也不会毒发,这件事被爆出还有你的功劳。”陈琬琰喟叹,“你父亲的事儿不是冤案,你被人利用了。”
“你……”周淑清抖着嗓子,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你问问你姑母便知,你若真的喜欢你表哥,以后就不要再做害他的事了。”陈琬琰示意丹霞给她松绑,好心说道,“此前的帐一笔勾销,以后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根本没证据,今天是来套我话的?”周淑清生气的眯起眼。
陈琬琰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刚才说的有九分真,只有红袖供出你是假。”
周淑清半信半疑的瞪视着她,仿佛想确定什么,半晌儿才颓废的瘫软在地上,不甘的问道:“你一直在调查我?”
陈琬琰挑眉不答,劝她道:“你一个内宅妇人,斗不过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男人。”
周淑清何尝不知道,如果陈琬琰刚才所言都是真的,她恐怕已经洗不清了。
“求少夫人救救我。”周淑清跪在地上,瑟缩成一团,哭的楚楚可怜,再也没有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内宅妇人如何救得了你?”陈琬琰面无表情的喝了口茶水。
今日是个大晴天,已近午时,气温也越来越高了,她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的在鼻端,心情是说不出的烦闷。
“求少夫人指点。”周淑清将头磕的砰砰响。
陈琬琰淡声说道:“过几日大理寺会传你去问话,你只管实话实说。”
“可……”周淑清犹豫不决,没有人能为她证明清白。
周淑清猛然抬头,惊惧不已的望着陈琬琰,额头上沾了沙土的血印子狰狞可怖。
她难以置信的问道:“那个男人在你手上?”
只有那个去毁陈琬琰清白的男人可以证明她下的是探春,而不是血封咽。
所以,下药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很意外吗?”
周淑清摇摇头,她虽然沾沾自喜两次都占了上风,打伤陈琬琰后在府里耀武扬威,可经过今天,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是棋差一招,愿赌服输。
她不止斗不过外头的男人,她也斗不过内宅的女人。
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她不是斗不过自己,而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哈哈哈哈!”
周淑清疯笑几声,想说什么又没说,不过她也不差就是了。
她兀自起身,怕泄露眸中的情绪不敢与陈琬琰对视,只能高仰着头颅望着天,虽然脸上笑着,眼底是说不出的寒意。
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未必就棋差一招。
“放肆!”丹霞抬脚就踹在了周淑清的肚子上,“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淑清瘫倒在地上,状似疯魔,笑的眼泪都溢出来了。
中了探春若不与人交*媾,她早就体爆而亡了,就算她抓了那人又如何,她肯定已非完璧,只要告诉表哥一试便知,到那时他还能容忍陈琬琰吗?
陈琬琰皱了皱眉,对丹霞摆了摆手,“拖出去。”
解决完周淑清她突然闲了下来,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只是过了十来日她的脸还未消肿,回将军府接人的事儿也就此搁置了。
期间赵锦锋让人给她送来了一大箱子钗环首饰,翡翠珍珠应有尽有,还有几匹素净淡雅的暗花绸缎。
她猜想,应该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也不知道水月庵的事赵瑾瑜查的如何,是否有了新的进展。
“小姐,用早饭了!”丹云端了白粥放在矮桌上,见陈琬琰还在扎马步就绞了湿巾子,等着替她擦手。
自从那日挨打毫无还手之力,陈琬琰就开始每日扎小半个时辰马步,丹霞又教她几招简单的拳法,每日认真的扎马步和练拳,一日也不敢懈怠。
夜夜练舞从不间断,身子骨也越发的柔软轻盈,整个人精气神十足,根本看不出有心脉损伤之态。
陈琬琰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问道:“小侯爷还没回府?”
“姑爷早上才回来,这几日还有他忙的呢。”丹云捂嘴笑了道。
她家小姐一出手,就将府里两个最能作妖的姨娘送进了大理寺,她家姑爷已经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府里的丫鬟婆子最近见了她都是恭敬有加。
陈琬琰笑着撇了撇嘴,她婆母因为周淑清都急眼了,李珩自然是闲不下来了。
她刚用过早饭,丹霞就带着张御医来给她诊脉施针了。
张御医见她面前摆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绿豆汤,还有一碗清水,好心嘱咐道:“入了秋,少夫人还是少食寒凉之物,女子本就体寒,食多了恐对身子不好。”
陈琬琰当然知道物极必反,她日日两三顿的喝绿豆汤,不说喝的腻不腻,心里也怕引起宫寒痛经。
按理说原主再过两个月便有十五周岁,例假也该来二三年了,但她来这里三个月了,大姨妈一次都没光顾过,一开始她还担心是不是一击就怀孕了。
“多谢张御医提醒,我日后会注意的,我这心脉一点都没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