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眸色暗淡了下来,诚如她所言她从天上而来,他一介凡夫可能去的了?
再者他还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哪里能说走就走。
陆机谨小慎微的偷偷的瞥了一眼赵瑾瑜,只见他周身的气场不停的变幻,他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在大殿上面对弹劾都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竟然为了个女人患得患失。
他以后一定要远离女人,他要做个高冷无拘的男人。
“让我们的人远远的跟着,给她的人行个方便。”赵瑾瑜斟酌再三说道。
慧能大师生前曾说她功德压身与他情缘未了,他不放手她能走的了?
情缘了,尘缘了,当归,这句话他可一直都记得。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黄纸符,问陆机,“你可识得这个?”
陆机一个单身狗,赵瑾瑜突然拿了个红绳穿的黄纸符问他,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护身符吧。”
赵瑾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这是哪里求的符?”
陆机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殿下自己的东西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他怎么知道?
陆机摇摇头,诚实道:“属下不知。”
“去查查。”
他总觉得慧能大师不会随便给他一个纸符,如果他没记错慧能大师也给了她一个一样的。
“殿下这东西哪来的?”梁欢从外面走了进来,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中的红线穿着的黄纸符。
赵瑾瑜手往后一躲将纸符收在袖中,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知道这是哪来的?”
梁欢笑嘻嘻的道:“殿下若是送给我,我就告诉殿下。”
赵瑾瑜无所谓的笑了笑,道:“陆机会告诉孤这是什么。”
陆机摸了摸鼻子,退出去守门了。
梁欢笑盈盈的看着赵瑾瑜,刚才赵瑾瑜故意把他支出去,他躲在暗处亲眼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步履匆匆的进了这屋子。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自己不能听的急事,才故意泼了自己一身茶水。
待那人走了他才回来,刚巧撞见他拿了个红绳穿的黄符纸问陆机来历。
梁欢干笑两声,“这是水月庵的姻缘符,城里许了人家的姑娘还有新婚夫妇都爱去求的。听说蛮灵的,能保姻缘美满,可惜再难得了。殿下若是用不上不如送我,叫我去讨好月儿表妹。”
若非水月庵被一场大火烧尽,他与沈玥婚后也要去求一对的,沈玥也曾遗憾表示没有早点去求一对,现在却是求不来了。
赵瑾瑜嗤笑一声,“想的美。”
梁欢笑意不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是别人赠予殿下的?”
赵瑾瑜眉目含情,淡淡的‘嗯’了一声。
梁欢瞠目结舌的看着赵瑾瑜春心荡漾的脸,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就许你有玥儿表姐喜欢,不许孤有放在心上的姑娘。”
梁欢被他吓的够呛,猜测是一回事儿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啊……哈哈……那……嘿嘿……好……好事儿……”
赵瑾瑜冲他绽放了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道:“这是慧能大师给孤的。”
“啥?”梁欢被他笑的一怔,自从姨母被废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赵瑾瑜如此温煦的笑过,他就像变了个人清冷孤傲。
对谁都有距离,对谁都不亲近。
他从前总是如暖阳和煦,后来就如晨间清冽的空气寡言冷清,整天肃着一张俊颜笑不达眼底。
“慧能大师给殿下的?”他无语的问道,慧能大师求个姻缘符给他做甚?
“就给殿下一个?”
赵瑾瑜握紧手中的姻缘符,淡淡道:“就这一个。”
“另外一个呢?姻缘符都是一对儿的。”梁欢不解的问道。
“不知。”另一个给了陈琬琰,他是不会说的。
梁欢抓心挠肺望着赵瑾瑜,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知道但是他却不肯说。
梁欢苦思冥想,干瞪着眼,半晌才哆嗦着唇问道:“慧能大师该不会是窥破了天机,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提前给你牵了姻缘助你化劫吧?”
否则他想不出慧能大师给他求个姻缘符做什么,这奇奇怪怪的感觉……慧能大师在佛法上确实很有天赋,他说过的箴言都准了。
他十九年前曾预言式微的景睿帝能最后问鼎大位,先皇当时属意的并非景睿帝,却在弥留之际当着众大臣的面改了遗诏。
景睿帝因此十分信服于他,司天监看不准的事都要请慧能大师指点。
慧能大师十分喜欢赵瑾瑜,说与他有缘,因此赵瑾瑜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安国寺礼佛三日。
他亦曾同沈皇后言明,赵瑾瑜命有一劫,能过就富贵齐天,不能过便与佛祖有缘。
这事儿只有他们梁家与沈家极少数人知晓。
赵瑾瑜被他逗乐了,正色问道:“诚如你所言,有另一半符的可当良配?”
梁欢慎重的点点头,既然是慧能大师的指点他还是有九分信服。
“但……殿下的婚事,却并不能随意而为之。”梁欢有些迟疑的说道。
赵瑾瑜并不是普通人,他身份矜贵,与他结姻缘须得从多方面谨慎挑选,还要得圣上首肯,不是合他心意就可以的。
所以他才担心赵瑾瑜对陈琬琰太过于关注,若她未嫁,她的家世与赵瑾瑜自然是顶顶的般配。
陈琬琰父亲手握兵权,母亲贵为蜀国公主,虽然早逝,但他小时候似乎听姨母与母亲说过,她真正的大哥不是陈明玄。
她真正的大哥在陈明玄出生之后就送回了蜀国,就是蜀国的燕王陈璃,若真如此陈明玄按道理只是老二。
蜀国皇帝无子,若无意外蜀国下一任的国主就是燕王了。
若是赵瑾瑜娶了陈琬琰,何愁东宫属官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