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们没讲别的,就求牌得牌吧,卖个好给她那嚣张的儿媳妇,好让她在御医面前替她长女求个情。
静荷出了宣平侯府的院子心思微动,脸上的谄媚讨好渐渐消失,自从王嫣然的院子失火,灵巧就联系不上赵瑾瑜了。
陈琬琰一直晾着王嫣然,任凭她折腾,王嫣然许是折腾累了,也不再做无用之功,这两日也没了动静。
陈琬琰闯了宵禁都要出侯府,彤云与彤霞又将阆苑守的严严实实,那夜她肯定是出了大事,但她却一直对她避而不见,不知是做了何等安排。
她心急又无可奈何。
灵巧见她沉默寡言,出声说道:“姨娘别急了,若是少夫人能见你,必不会不见的。”
静荷哪里不知晓是这个理儿,只是与赵瑾瑜失联她实在是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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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回郑国公府的马车,郑清之望着沉思不语的郑凝雪,沉声道:“入东宫之事你就不要再想了。”
郑凝雪秀气精致眉峰聚拢在一起,不解的问道:“为何?”
太子未娶,她亦家世显赫,为何不能想?
郑清之不答反问道:“今日若是你看到刘姑娘和郭姑娘落水,你会如何做?”
郑凝雪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去叫人来救。”
她肯定是不会跳冰池救人的。
“若是你叫来了人,她们都被男子救了上来,被那么多人看到,她们的名节可就毁了,而救她们的人也要同她们绑在一起了。”
“这与我何干?”
“你带来的人若是乱嚼舌根,传的风言风语,结成怨侣你说他们会不会怨你?”
“我好心叫人救他们,他们过得不好为何要怨我?”郑凝雪眉头紧锁,不解的问道。
郑清之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问道:“若是你叫来了人,她们已经被水淹的没了气息,旁人诬陷你谋害人命,又无人与你作证,你又当如何?”
郑凝雪无奈的笑了笑,“兄长说的我都没想过,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样简单的问题你都解决不了,东宫还是不要想了。”
他心思细腻一切皆在他眼中,从陈琬琰电光火石之间做下的决定,就知她思维敏捷,处事果敢,这样的人对自己狠,也很知道怎样做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她这一下水,救了刘善瑶性命,守住了刘善瑶的名声,让刘峘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迟迟不肯从水中浮上来,纵然是体力不强,也是在等人都被请离,所以众人虽然指责刘善瑶推了郭美薇,却无人议论她是否被人看了身子。
此事定国公府承了她的情,她拦住沈括与张策,他们二人自是不用说了。没有替刘善瑶强出头,洗白冤屈,而是让她自己解决,也恰恰说明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言即是错,何以言之,不若避过。
“这事儿和东宫有什么关系?”郑凝雪不解的追问道。
“太子妃虽然荣耀,却不是谁都能做的,需要行一步眼观六路,至少也得有她那样的机敏果决。”郑清之眼神宠溺,语气浅浅淡淡,“而你思想太简单,并不合适。”
太子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与他并驾齐驱的女子,而不是只知风花雪月,拖他后腿的女人。若他与其他皇子年岁差不多,娶纳只论家世便即可,然而他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
所以他才拒绝让人进东宫。
陈琬琰尚且入不了东宫,其他女子即便是不要名分的进去了,不够机敏便要他时时分心护她性命,这样的麻烦不如不要。
郑凝雪气恼的说道:“兄长这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有什么好,难道你也被她迷惑了不成?”
郑清之眼神凌厉的扫向她,厉声说道:“休得胡言。”
“那你为何不向着我,倒去夸她!”
“兄长是为了你好,东宫不是那么好进的,你看到她今日穿的衣裳了吗?”若是没有上头的默许,她敢胡乱攀扯皇家吗?
或许圣上命她以太子妃之仪守孝三年的传言非虚,毕竟她曾以太子妃之身为沈皇后守灵送葬。
“看到了,并不合礼制。”
“她为何能穿,又为何要穿,你想过吗?”
郑凝雪无语的说道:“兄长问这话好没道理,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儿,我怎知?”
郑清之喟叹一声,“她那衣裳一看就是宫里赏下来的,她选择这样高调的场合穿出来,估摸着是为了激怒一位比她身份高的人。”
“宫里赏的?她既不是皇后娘娘又不是太子妃,宫里为何要赏她那衣裳?”
“传言亦假亦真,兄长也不知。”
“说到激怒比她身份高贵的人,倒确有其事,她打伤了二殿下的陈侧妃。”郑凝雪神情怪异,“那可是她的胞姐,简直有违人伦道德。”
她也是看陈琬瑛一个人神情忧郁的坐着,小手指虽然缠了纱布,仍是沁出了丝丝血迹,这才关切的问了几句,陈琬瑛一开始也不肯说出受伤的原因。
后来关心她的贵女越来越多,都聚集在一处,她才憋不住委屈伤心的抹起了眼泪,让众人不要再问了,只将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陈侧妃因为担心她受寒,好心喂她吃药,她不领情就算了,泼了人家一身药,还将人指甲都折断了。”郑凝雪义愤填膺的说道,
陈琬瑛受了委屈还不肯说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她不过是因为询问她的人太多,伤心之余不小心说漏了嘴,便吓的惶恐发抖,让大家不要指责陈琬琰,还替她辩解,也不知受了她多少打压。
“她瞧着陈侧妃的首饰好看,便强夺了人家的首饰,这样的人宫里怎会赏赐衣裳呢?”郑凝雪拧眉沉思,实在是想不通。
陈琬瑛去定国公府的时候头饰华贵典雅,一看就是新出的款式,价值不菲。而她离开之时,头上只一根普通的金钗固定头发,实在是很可怜。
郑清之却轻笑了一声,“你可见她今日佩戴了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