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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从前看着是个温和好相处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拒人千里的性子,他的两位兄长的离世,他自身的经历都不容许他同人交心。

便是宫中的皇子公主不刻意孤立他,估计也难与他交好,更别提现在整日冷冷清清,宛若驾云就能成仙的模样,更是难接近。

但她仍是从这清冷中察觉到一丝不同,比如会在陈琬琰进宫祭拜的日子在宫门口接她,再将她送出宫门。

她不是没想过在宫中劫人,只是赵瑾瑜将她护的太紧没机会罢了。

这样的体贴用心,如花年龄的女儿能抗拒的了吗?

更何况太子生的如此风神俊秀。

“她同李珩感情甚好,母妃无需多虑。”

“你少同她往来,她已为人妇,牵扯不清终是于你名声有碍。”

许贵妃不知他与陈琬琰是如何相处的,只是听许家人提过几回,知她总是缠着赵锦锋。陈琬瑛倒是提过一嘴赵锦锋十分宠信她,生怕他太过于听陈琬琰的话,扰乱了心智,男儿长情并不好,容易丧失斗志。

反正不论是她缠着,还是他宠着,都不是好兆头。

该有的敲打还是得有。

她看那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就对她十分顺从,也不知那女人有什么蛊惑人的本事,让一个冷情的人愿意不那么冷。

她想应当是对权利的渴望吧。

那样不被女色迷惑的人,会动心吗?

赵锦锋颔首应了,反正她近来也并不是日日缠着他。

“儿子去瞧瞧太子。”

他想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不想再提与陈琬琰有关的话题,生怕他母妃又起了见她的心思,虽然母妃说了不会责罚她,他到底是不太放心。

毕竟陈琬琰特别会自己讨打。

“嗯,你去吧。”许贵妃也没留他,反正她想见陈琬琰有的是办法。

赵瑾瑜正在听冯太师讲书,小内侍来报说赵锦锋来了,他一时还有些迷茫,随即便想明白了,估计是陈琬琰去找他告许贵妃的状了。

想起昨日的荒唐事,他握笔的手紧了紧,脸红心跳加快,浑身瞬时犹如失了力,险些连笔也握不住。

赵锦锋见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青黑,薄唇苍白无血色,一看就是被折腾的够呛,在心底叹了口气。

见冯太师正在讲解课他也不多停留,与他随意交谈了几句,表明来意,留下一堆珍稀古玩和补品就走了。

走之前还欲言又止说了句叫他好好休息,别折腾太过。

冯太师古怪的看着赵锦锋的背影,他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二殿下了,突然替赵瑾瑜说好话还不够,这都关心到东宫来了,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更离奇的是,赵锦锋走后流水般的补品就送进了东宫,冯太师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堆东西,今日这课怕是讲不下去了,他便也收了授课的心思。

赵瑾瑜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陈琬琰究竟是说了什么,能让尖酸的许贵妃送来这么多东西。

昨日那温热的触感好似还扫在他身上,千万条触手,搔的他浑身抓痒。

同她有过那一次,还是他的头一回,听她呼痛,他就紧张的不敢动。中了药,胸腔如同被千万根羽毛瘙痒,十分难受一直克制着自己,尽量不去触碰她。

只因将她的感受放在首位,除了胸腔的瘙痒,他根本没尝到滋味。

可昨天不同,她手上的温热是实实在在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了。

虽然不是真正的交流,却也让他再忘不了那感觉。

冯太师也是见惯了大世面,还是被二皇子的阔绰惊到了,他瞅着那一对白玉如意啧啧赞叹,赵瑾瑜收了旖旎心思,抖开一幅卷着的画卷,冯太师更是不住的感叹。

“此乃王大家的真迹,没想到竟然在二殿下手中。”冯太师目光如炬的看着赵瑾瑜手中的奇峰异水月笼烟。

赵瑾瑜善书画,因此对书画也颇有研究,自然分辨的出真假。这王大家是几百年前书画界的泰斗,只是书墨流传下来的甚少。

他有幸得到过一幅鱼戏莲池花开并蒂,但却不是王大家擅长的领域,而是他还未成名前的着作。

王大家最擅长的是山水画,他的山水画奇峰异景波澜壮阔,能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不过他的那幅鱼戏莲池却在于珍,那是王大家为他发妻所画,画中美人侧影朦胧,泼墨长发半遮面极尽神秘,素手拨水撩鱼,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悠闲自在。

他最喜欢的是那画的左下角,一片男子的衣角若隐若现,神秘男子虽未入画,却能窥见深情。

他那一生画过许多高山流水,奇花异草,仕女却只入画过一回。

他发妻早亡,自那之后鱼莲美人他便再未画过了。

成了绝对的独一无二。

他叫人将东西单独收起,书画古玩就算了,许贵妃送来的补品他是断然不敢吃的。

他确实得补补,毕竟昨天那口混了药的水,他不过是吞下了一点点,命根子就差点折在陈琬琰手中,若是一整口都咽了,碰上那八个宫女,他估计就真得瘫床上了。

冯太师见他这般小心谨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昨日可是出事了?”

赵瑾瑜颔首,却不知如何说,正想寻个由头糊弄过去,就听冯太师说道:“我昨日在宫门口,被项家的丫头拦住了,她向老夫打听殿下与陈二小姐的事情。”

赵瑾瑜闻言蹙了蹙眉,他对项思纯没什么印象,她这样的女子他见的多了,太过攻于心计,他并不喜欢,还是陈琬琰那样的讨人喜欢。

她干净纯粹,虽然有些喜欢使坏,却从无害人之心。

“她打听陈二做甚?”

“她说陈二姑娘去了东宫,听老夫授课。”冯太师捋了捋胡须。

“父皇让她跟您习字,学生昨日记错了日子,便将她带来了东宫。”

冯太师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赵瑾瑜自小由他教导,他何曾犯过这等错误。

只是他都这般说了,自己只能假装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