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吧,是欺君。
说自己就想去撒个尿,起身时间赶巧了吧,丢人。
“如此你们二人便比试比试吧。”景睿帝见她不答,一锤定音的说道。
陈琬琰:“……”
她什么时候说要比试了?
她已婚妇女了好不好?
她越过黑压压的人群求助的看向她爹,希望他能主动站出来替她解个围,然而陈青岩端坐如松柏,连个白眼都没给她。
“怎么,还没比就认输了?”景睿帝眯了眯眼,不悦的看着她。
“那倒不是,”陈琬琰语气莫名的说道,“臣妇不知该输还是该赢。”
她这话说的嚣张,场中不少女眷顿时哄笑,窃窃私语了起来,殿中的人几乎都听过她的传言,都知道她没有受过内宅的教育,口气倒是不小。
景睿帝也被她气笑了,这没脑子的,太子都要被人抢走了,还不知该输还是赢?
“尽力为之。”反正赐婚是不可能赐婚的。
陈琬琰简直无语了,她就是来混饭的,根本没准备,尽力个屁。
“是……”她垂头丧气的应了。
这特么的简直是个大坑啊!
跳好了有争夺太子的嫌疑,跳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
季婉儿已有准备便先开始了,陈琬琰耷拉着脑袋也没去看她,过了一会儿有个小内侍走到她身边,说道:“郡主,陛下要小的带您去准备着,您有要求可以尽管提。”
陈琬琰呵呵笑了笑,老夫人以为她不善舞怕她出丑,有心想帮她解围,然而在皇帝面前却着实无能为力,只能温言安慰了她两句。
小内侍带她到偏殿,偏殿已经等了二十几个宫人,架子上各色衣裳皆有,首饰脂粉准备的十分齐全。
她让人替她净面重新上妆,有宫人想帮她上妆被她拒绝了,她更相信自己的化妆技术。
让宫人将她的头发散开,在左右两侧编了鱼骨辫,然后全部束起,用她自己的常用的红色羽毛发圈固定。
挑了一件大红色的绡纱舞衣,刚换好就见张策被人带了进来。
张策眼前一亮,略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却忍不住赞道:“你这打扮起来也挺漂亮的。”
陈琬琰翻了个白眼,哪个女人化了妆不好看,亚洲邪术了解一下。
她给自己画了个又纯又欲的妆容,她上一世不是在演出就是在演出的路上,化妆是必备技术。
“我要跳鼓上舞,想请你帮我合个音乐。”
张策本想逗她几句,奈何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拖延,他神情古怪的说道:“季婉儿头一年参加宫宴,就是一支鼓上舞夺的魁。”
陈琬琰:“……”
为何不早说?
张策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决定再补上一刀,“她刚才跳的也是鼓上舞,应当是对太子殿下志在必得了。”
陈琬琰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了,她要是跳鼓上舞不是故意同人家过不去吗?跳赢了自己长面子,跳输了就是挑衅失败,脸都丢没了。
“要不我跳个别的吧……”要是输了太丢人了。
张策哈哈笑了几声,他只听过陈琬琰唱歌,倒是没见过她跳舞,说道:“来不及了,已经有人报上去了,陛下很感兴趣,鼓都没让撤。”
陈琬琰脸皮抖了抖,只觉得被三皇子扯过的耳朵更疼了。
“我们的手势信号你还记得吧?”她深吸一口气问道。
张策颔首,他自然是记得,他同她一起做过许多次彩排,旋律的起伏转换皆有手势做信号,以防出错。
“等下你看我手势,替我奏乐,相信我们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陈琬琰说了三支曲子,让他记好顺序与起止音节,曲子都是张策熟悉的,他眉头微蹙,“这三支曲子并不搭,你可别乱来。”
“等我起跳你就知道搭不搭了,今日多谢你救场,日后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策玩味的笑了笑,“那倒不必了,就当还你的人情了。”
陈琬琰和张策其实都很紧张,俩人在音乐方面合作的不错,音乐配舞蹈却是头一回,心里也都有些没底,不过合作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
俩人放平心态认真的商议完,就被小内侍拆散,各归各位去准备了。
来接陈琬琰的小内侍看到她的脸明显惊讶了一瞬,陈琬琰对他笑了笑,小内侍赶紧垂了眼,低声说道:“陛下说让郡主不用担心。”
陈琬琰:“……”
咋?这是给她内定好了名次?
高台上的景睿帝余光瞥见陈琬琰从偏殿进来,眼皮子跳了跳,别是把人吓跑了,临时找了个替身?
他眉头一动,看向常福。
常福惊讶不已的盯着陈琬琰的脸,等和小内侍确定了才对景睿帝说道:“是郡主。”
景睿帝脸皮子抖了抖,刚才陈琬琰一走,陈青岩就神神在在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要被季家那个赢走喽。
他寻思着陈琬琰总是要会点儿的吧,只要他睁着眼说瞎话,说她跳的好,她就是第一,看谁敢反驳。
要是实在太差,他点个别家的小姐头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就有点让季家下不来台,他还是想陈琬琰自己给他争口气。
这会儿见她换了个头,鹅蛋脸五官精致立体,脸上不知涂了何物在烛火下一闪一闪的,一双杏眼如秋日夜晚的液池水,潋滟幽深。头发束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红色衣裳鲜艳张扬,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
赵瑾瑜也是头一次见她装扮的这般精致,微微愣神,这样好像都不像她了,又好像这样才是真的她。
他心中微动,喉结滚了滚,不知怎么就想到那日在东宫的榻上,她也如今日一般,双颊绯红,清纯中透着魅惑的欲,这样的她,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只想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冲动,摸了摸烧热的耳朵尖。
陈琬琰先对景睿帝行了礼,内侍按她的吩咐将花瓣在鼓面撒了一圈,又将编好的花环围在最内侧,只鼓心留了一尺宽的圆心落脚。
她绷着脸缓步而上,自信而耀眼,幸而裙子只到脚踝碰不到花瓣,没有拖垮她的强装淡定。
殿中鸦雀无声,想看她出丑有之,好奇有之。她站在鼓上朝景睿帝半鞠行礼,张策接收到她传递的信号,琴音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