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纠结了许久,垂下眼,张了张口,“求殿下放奴婢回陈府。”
他纵然生来富贵极致,可丹云说陈琬琰说宁当平民妻,不做高门妾,被主母拿捏一辈子,连生儿育女的权利都交付在别人手里,太可悲了。
命就应该握在自己手里,找个知心人相知相守活一世。
这几日赵锦锋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已经想明白了,她不能与这个男人并驾齐驱,只能当个阿猫阿狗被他左右。
赵锦锋松开手轻叱一声,“她倒是把你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入画也十分无语,她本来是去策反丹云,挑拨陈琬琰与赵锦锋的,没想到反被她指挥丹云将自己和陈琬瑛离了心。
她都以为自己刚才要倒向赵锦锋的怀里了,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他说出了拒绝。
其实陈琬琰也没对她做什么,只不过让她看到丹云过的好,轻易就挑起了自己压在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自由。
如果能随心而活,谁愿意被别人操纵一世。
赵锦锋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对入画也多了分和颜悦色,“下去吧。”
入画对他的阴晴不定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拒绝了他,触犯了他的皇家威仪,他不发怒还对自己露了……笑?
她不知所措呆呆的跪着,赵锦锋收了笑,板着脸道:“怎么,反悔了?”
“没没……奴婢谢殿下开恩。”入画磕了头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跑出赵锦锋的院子她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吃错药了吧!”
赵锦锋原本以为入画的所做所为都是受陈琬琰指使,目的就是将入画安插在自己身边做眼线,没想到竟是自己想左了。
他这一月因为这事儿恼着她,对她置若罔闻,又将皇子府的人彻底清查了一遍,他最不喜欢女人对他耍心机,尤其是企图收买他府里的人,往他跟前安插眼线。
知晓并非她授意,他自然心情也好了许多。
许仁也松了一口气,他还当真赵锦锋又要往跟前收女人,他是许家人自然不想他再收一个对许颜若有威胁的女人,一个倒不了台的陈侧妃就够了。
李珩红着脸体验了一回陈琬琰的淋浴,确实方便,就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陈琬琰洗了一身污垢,闻着自己香香的才满意,她想了一个月也没想通陈明真和陈琬瑛为何敢对她下死手,难道他们用那对假玉佩去调兵了?
他们现在要兵做什么?
景睿帝身体硬朗,四皇子虽然还被囚禁在皇子府,但他的势力却没倒,圣上处死了肖家推出来的替罪羊,又以监察不利治了肖家的罪,将肖家男人贬的贬,罢的罢,肖家暂时退出了风起云涌的朝堂。
肖家的女人被安排至皇陵附近的庵堂为沈皇后祈福满三年,方能与家人团聚。
虽然肖家的倒台让他伤筋动骨,却没动摇他的根基。肖淑妃连降三级贬为正四品的美人,移居掖庭,基本算是失了宠,能不能再复起就看四皇子了。
乌兰山里养的私兵四皇子拒不承认,又拉了江州经过手的官员出来顶罪,将他洗干抹净,虽然最后死了一大批人,四皇子却是安然无恙。
文豪野犬一张嘴皮子是真的厉害。
如今的朝堂仍是三王争锋,还不到关键时刻,陈琬瑛这个时候要兵做什么?
李珩洗漱完回来就见她歪在床上出神,问道:“在想什么?”
“水月庵的事就这样结案了?”那赵瑾瑜该多难过,虽然早就预料到四皇子能脱身,但杀害他母后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甚至很快就能脱困,他应当是极需要人陪的吧。
“肖家已经倒了,这是最好的结果。”帝王摆明了要肖家出来受罚,他们顽抗了这么久,就是想让圣上先将乌兰山养私兵之事结案,弃车保帅这一手玩的很是溜。
只要保住四皇子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日子拖了这么久,也足够他们将四皇子浑身上下都摘干净了,而帝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哎,朝堂真复杂呀,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黑和白和在一起的灰。”
她往里头躺了躺给李珩让出位置,问道:“会试成绩快出了吧?”
“五月前肯定会出的,你快别乱动了。”李珩按住她。
陈琬琰一个打了个滚趴在床上,手肘支着身子,“明儿个先去趟二皇子府吧,我有点事还没解决。”
李珩听她提起二皇子府面色不豫,这是挨打还没挨怕,伤还没好全又上赶着往那跑?
陈琬琰从枕头下面摸出赵锦锋让许仁送来的账本,拿出账本里夹的银票在李珩面前甩了甩,“明儿个去讹他一笔。”
“还惦记着钱呢,命重要钱重要?”
陈琬琰抽了一张银票塞给他,将其余的夹回账本里,她明日要让赵锦锋让出一成利给她。
“这个月的分成有十一万两,若他让我高兴了,下个月我就把这十一万两给他翻一倍。”
李珩看到她那叠银票就知道有不少,她竟然还敢想更多,翻一倍就是二十二万两,她哪来的自信!
就是大富商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桩产业的月纯利有二十二万两。
李珩将她塞过来银票递还给她,她倒是出手大方的很,随手就是一万两。
“你拿着吧,我这回又给你丢面子了,我是啥都没有了,就剩钱了。”陈琬瑛那王八蛋污蔑她想睡赵瑾瑜就算了,还污蔑她想和自己兄长乱伦,她是一点脸都没了。
陈琬瑛人被关着,她嘴可不止一张,这话她想也知道外面肯定是传开了。
她倒是不介意,就是李珩要入官场,这些风言风语总是叫他抬不起头来。
李珩忽然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要不要做真夫妻?”
他身上的热度透过寝衣传递到她身上,陈琬琰僵硬的不敢动,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就听窗外一声响,不多会儿就听到胖团儿挠窗户的声音,还伴着它扯着嗓门的尖叫。
“你这猫倒是粘你粘的紧。”李珩松开她,下床打开了窗,胖团儿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床上,死活不下去。
陈琬琰也无语的很,前些日子李珩住在偏殿,这猫崽子也不知睡在哪个犄角旮旯,今日他头回过来,这小家伙也追着过来了。
赵锦锋算着日子也知陈琬琰憋不住了,亲自守在府门口等着见钱眼开的她假装路过。
“巧呀殿下,您也要出门?”陈琬琰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赵锦锋嘴角抽了抽,问道:“要不要进府喝盏茶,歇歇脚儿。”
“既然殿下盛情相邀,我就去您府上参观参观吧。”
许仁立在赵锦锋背后眼皮子乱颤,她还想参观参观?
她把这皇子府闹的鸡犬不宁,还想来看看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