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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陈青岩留给她的那家首饰铺,遗珠阁。

陈琬琰眼睛微眯,她的那对假玉佩也是在那里做的。

两方共用的联络点,这个点肯定不是最紧要的,她将那对假玉佩翻了过来,就见那对假玉佩的背面,分别刻了两道极深的交叉划痕。

好好的无暇美玉便这般毁了。

“当年线索查到一名叫袁承志的男人身上就断了。”贺兰崇叹道。

袁承志她是知道的,陈琬瑛和秦姨娘母子的暗中产业,都是挂在他名下的。这时代是绝不允许商户从政的,因此许多官员的铺子都是租赁,或者让自己家中的管事挂名经营。

这种情形下,就有善于钻营的人想出了个赚钱的法子,入商籍专门替官户人家挂名开铺子,收取一定的费用。

相当于现代的法人。

青苹果乐园也是这般操作的。

这在勋贵圈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是以,她当时没收了那三个人的财产铺子,查清那个袁承志就是一个靠挂名为生的商户,便没再管他了。

“他是陈明真的生父?”陈琬琰问道。

“没有确凿的证据。”

当年赵国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京都戒严他们的人也不敢动静太大,因此查证昭和公主生产之事并不顺利。

后来赵国老皇帝重病在卧,将景睿帝召进了宫中数日,苟延残喘的皇子们更是打算联合逼宫,京都阴云密布,他们调查之事更是一度没有进展。

等景睿帝继位,皇权交替更迭内政不稳,国内不断有人造反,皇长子,皇六子接连殒命,边疆亦战事不断,京都防控更是森严。

景睿帝也趁机抓了大量敌国的探子,蜀国因为早前为昭和长公主查案折了不少人,又异常安分倒是躲过了一劫。

等景睿帝政权渐稳,便时常放昭和长公主与陈青岩夫妻团圆,后来昭和长公主有孕回京都,京都戒备稍有松懈,他们也顺藤摸瓜查到了袁承志。

他们很确定袁承志的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但却并不知晓其性别。

但秦姨娘腹中的胎儿是个女孩,他们却是可以肯定的。

因此他们也不能确认陈明真的身份。

只能肯定陈明真不是陈青岩亲生的。

“我们辗转找到了替袁承志妻子接生稳婆的儿媳妇,她很笃定的说孩子生下来就被送走了。”

这事儿也是巧了,赵国有个习俗,接生的稳婆要给新生儿准备长命锁定魂,也叫买寿,图个健康吉利,那稳婆被催的急便忘了带。

稳婆儿媳去给稳婆送长命锁,刚到街口便瞧见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个襁褓从袁承志家里走了出来,那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孩子不哭不闹,她还以为生了个死婴,捏紧手里的长命锁,也不知该不该往袁承志家去。

正犹豫不决间那稳婆便从袁家出来了,看到她在街口站着,拉着她就走,边走还边吐槽晦气的很,孩子生下来一擦干净,就准备摸长命锁给他戴,竟然忘记带了。

那孩子哭声嘹亮,刚被男主人抱了过去就噤了声,呼吸微弱跟断了气似的。

她害怕被主家怨怪她忘了长命锁,才导致孩子不健康,吓得大气不敢出,刚生产过的妇人也是气息时有时无,眼看也是活不成了。

她正想着法子开溜,那男主人就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收拾东西回家。

临走时还交代了一句,若有人问起便说胎大难产,一尸两命不知性别,若她敢瞎说便要了她全家的命。

她自然是不敢瞎说,只是儿媳妇问起,她正被吓的魂不守舍,一时嘴瓢便说了实话,刚说完便吓的住了口,只警告她将孩子生出来的事烂在肚子里,绝口不提孩子性别。

那稳婆没多久就落水死了,她一家也没逃脱厄运,只有那个媳妇儿是个脑子清醒的,家人接连殒命便猜测与那袁家有关,她果断的把自己卖身为奴,进了尊贵人家干粗活,运气好又碰上了京都戒严,这才逃过一劫。

一直到蜀国的探子寻到她,把她带到了蜀国。

陈璃想接陈琬琰回蜀国,也是怕她受到秦姨娘等人的迫害,也想让她亲自问当事人事实真相,不要傻兮兮的被她们要弄在股掌。

她为了个只见一面的男人魂牵梦萦,陈璃担忧她同陈明玄一般,是个耳根子软的愣头青,轻信秦姨娘她们。也怕她受秦姨娘等人的哄骗捅篓子,没敢同她书信解释,便想亲自来见她说明。

好不容易说服了太上皇出使赵国,万万没想到她会弄出一对假玉佩,折了人家一支悉心培养出的细作。

陈璃顺藤摸瓜将那群细作的老巢端了个底朝天,又将军中将领都筛查了一遍,调换位置,等他准备好再次出发的时候,他的舅舅,蜀国的皇帝陛下,留下一道传位诏书带着皇后跑路了!

国不能一日无君,他只能仓促登基,远眺赵国……

“这么说,证人都在蜀国。”陈琬琰问道。

“是的。”他们把人带回去保护了起来,就为了有一天揭开这一切。

陈琬琰听贺兰崇说完心思百转,只觉得自己三观都要碎了,她娘就像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傻白甜。

她爹爱她,让其他妾室独守空房,那些人伺候她多年,又陪她背井离乡,她心有愧疚花钱精细的养着她们。

除了没有男主人的宠爱,其他都与主子无异,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看来也不是手握人家的卖身契就安全的。

但也有容易满足的忠仆,直到生命的尽头还在护主。

“其实公主是打算给她们另外婚配的。”贺兰崇喟叹。

当时蜀国知道陈青岩将昭和长公主的侍女都收了房,当然是十分气愤,只是昭和长公主送了信回去,只说是为了让赵国皇帝放松警惕,并没有碰她们。

为了补偿,还替她们的家人求了五品闲职,替她们请封了乡君,待日后赵国新君继位,与新君订下儿女亲事便放她们回去嫁人。

只是世事无常,她没能与陈青岩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没能将对她忠心耿耿的侍女送回蜀国,反而让叛徒活得潇洒自在。

而她为女儿定下的亲事,也被那头白眼狼毁了。

“在下见过赵国的太子,龙章凤姿,堪为良配。”

陈琬琰忍不住笑道:“贺兰大人还会看相?”

“南诏国贺兰家观相从无出过差错。”他说着揉了揉陈琬琰的脑袋,趁着她年纪尚小摸摸她的脑袋过过手瘾。

再过几年可了不得喽。

“当年昭和长公主身边的医女亦是出自贺兰家,贺兰家的女子皆会观胎相,辩性别从无出过差错。”

这就是向她解释为什么确定陈琬瑛不是她胞姐了。

“你的封号,已经说明了一切。”

元善,长也,善大吉。

陈琬琰笑了笑,看来这么多年不将银册子送来,是怕陈青岩看了起疑。

二人已经说了许久,外面的人早已等不急,陈琬琰余光瞥见常福的衣角迎风飘进殿门,也知该结束这场会面了。

她起身,靠近贺兰崇好奇的低声问道:“我听闻南诏国的开国君主不以朕自称,而是自称为元。”

贺兰崇笑着颔首,“你的封号确实是南诏国的大巫师拟的。”

“我国的新君比你年长十二岁,你们同日而生。”银册子写的很明白,年长一轮不同岁,同日生。

昭和长公主第一胎是双生子,连赵国的皇室也不知,他笑盈盈的望着陈琬琰。其中一位公子刚出生便送去了南诏国,而南诏国也同蜀国一般,自从那位公子去了南诏,南诏皇室便再无男胎诞生。

此乃天下归一之兆。

贺兰崇眼中满是崇拜,陈琬琰看不懂,她此时倒是对没见过面的蜀国新君有些好奇了。

常福余光瞥见二人起身,轻吐一口气,赶紧在外面说道:“陛下在集英殿设了宴,郡主与贺兰大人请随奴才移步。”

赵瑾瑜从偏殿缓步而出,对陈琬琰淡淡道:“都安排妥了,走吧。”

贺兰崇对他拱拱手,这位殿下也是位风姿卓绝的人物,倒是对元善郡主上心的很,他所做之事陈璃已知,否则不会特意嘱咐自己相看他。

赵瑾瑜面容清肃,对上贺兰崇打量的目光,神情坦荡自然,对他的窥探丝毫不畏惧也不避让,犹如高岭之花傲然屹立,气质淡然出尘绝艳,风骨峥嵘浑然天成。

那清逸出尘的丰仪与陈璃兄弟竟是有几分相似。

陈琬琰瞧见景睿帝那招摇的辇辂已经撤去,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那车她坐着扎屁股。

她手掌一翻便将山水守望的男佩摸了出来,执起赵瑾瑜的手,将玉佩扣在了他的掌心。

赵瑾瑜低头看她,就见陈琬琰对他露出八颗小白牙,“嘿嘿。”

景睿帝设宴款待了各国使臣,陈琬琰跟着去蹭了顿国宴,贺兰崇既然已经见过她,不日便将启程回蜀国,如无意外这一餐就是他们的分别宴。

贺兰崇回鸿胪寺的使馆前特意去看了眼李珩,果然生就了一张好皮囊,天生富贵相。

他的劫都因曾经的善举被化解,有欠有还一生顺遂。

李珩立在横街与他遥遥相望,狭长的丹凤眼隐隐透着不安,他敛眸躲开贺兰崇似能窥探人心的目光,原本稳健的步伐竟然迈不动分毫。

直到李泽过来撞了撞他,他才回过神,禁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那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对上他黑漆漆的瞳仁,竟让他觉得被人看透了一般,所有小心思都无所遁形的展现于人前。

那漆黑如夜空让人生畏的目光,他曾经在陈琬琰的身上感受过。

犹记得她在阆苑处置红鸳和红袖时,漆黑的双眸泛着森森的幽光,他不期然的与之对上,执笔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

那时的她,比那盘加了血封咽的虾仁还要骇人。

“兄长在看什么?”李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长街只有步履匆匆的内侍和了了几个埋首而行的宫人。

李珩压下心悸,随口问道:“方才与你说话那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