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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面色微红,局促的说道:“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常直讲家的小姐。”

李珩蹙了蹙眉,对她的身份有些不喜,“她来寻你一个外男做什么?”

内侍省在宫城西侧的西南角,她便是进宫也是在德妃娘娘的延德宫,两处是最远的对角,一个女子跑这么远来寻他,必是非同寻常。

况且他也不是头一回见常家女来寻李泽了。

这两个月,倒是让他瞧见了七八回。

他不由得想起昨夜陈琬琰说的话,李泽该不会有心仪之人了吧。

“她不是来寻我的,只是恰好遇见。”李泽神色坦荡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李珩便也没再追问。

左右是他的事情,自己管不了,只能提醒。

“她是德妃的侄女,八皇子如今异军突起,你与她往来过密不是好事。”

李泽闻言微微出神,若有所思的拧眉沉思起来,他也觉得最近见常蕙洁的次数有些多,从前他在四门学,偶也见她,但却从未与之交流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总是能在翰林院偶遇她,一开始只是因为她是恩师的女儿,点头打个招呼替她寻寻人,或是帮她送送东西。

后来她也会特意来寻他聊会儿天,甚至有一回同僚叫他出去品茶,常蕙洁同几个国子监官员家的小姐也在。

方才也是,他在外面等李珩,刚巧碰上了常蕙洁,她便主动停下来同他聊了几句,还说她明日傍晚才会离宫,午间可以给他送饭食来,问他喜欢吃什么。

他明明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未说出口,常蕙洁便说不是给他一个人送的堵住了他的口。

她时常来给王公子送东西,王公子的父亲是四门学的教学博士,也是与他一起进翰林院的庶吉士。

约他出去品茶的人便是王公子,王中迅。

李珩见他不语,只出言提醒道:“你如今进了官场,今年宫宴会安排你一起,这期间不可出了岔子。”

去年宫宴季婉儿求嫁太子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来一出常家女求嫁李泽,将宣平侯府推到风口浪尖。常德妃想拉他李家当垫背,在两位皇子中间周旋的心思太明显了。

她刚被两位皇子合力针对,常家女就经常来李泽跟前晃悠,显然是动了歪脑筋。

他们在四门学念了好多年的书,也没见常家的女儿同李泽说过几句话。

李泽听闻带他参加宫宴欣喜不已,他还从未参加过宫里的年宴,若是凭他自身的努力,除非运气好,否则人到中年也不知能否在年宴上有一席之地。

“兄长放心,我省得。”

李珩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自问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如李泽,就看李泽在翰林院混的风生水起,广交一众好友,打开了自己的官场交际圈,就比他不知强了多少倍。

仔细想来从前在四门学,李泽在庶人生源里人缘也是极好的。

陈琬琰和赵瑾瑜从集英殿出来,就上了天街的宫墙,从看到常蕙洁的那一刻她便沉着脸一声不吭。

赵瑾瑜把玩着她当着贺兰崇的面按在他掌心的玉佩,雪早就停了,就剩呼啸的北风还吹个不停。

“冷不冷?”

“她,这样多久了?”

“两个月。”从常蕙心病好开始算起,到今日刚好两个月。

陈琬琰搓了搓冰凉的手,哈了口气犹觉得冷,斜睨了眼淡若清风的赵瑾瑜,风吹着他的狐裘鼓起,胸前垂着的一缕墨发与她的交缠在一起,瞬间起了坏心思。

赵瑾瑜瞧见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抿了下唇,想来这人不占上风是不肯罢休了。

看着她张着一双嫩白的小手,被风刮的通红,他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这人就会整些伤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损招。

陈琬琰冻的瑟瑟发抖,趁赵瑾瑜不注意,快狠准的将冻得僵硬的爪子从他衣襟伸了进去,贴上他温热的胸膛,满足的轻叹一声,“暖和。”

人肉恒温暖手炉,值得拥有。

“你怎么没反应?”陈琬琰不满的看着淡定如常的赵瑾瑜,本以为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丝变化,结果他竟然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显得她多幼稚似的!

小手恶意的在他胸口游走,摸到一处突起,恶狠狠的捏了一下,顺利的从赵瑾瑜淡然无波的俊脸上看到了一抹红晕,这才笑嘻嘻的收回了手。

小样,这么纯情,还想跟姐姐斗!

窥见她一脸的得意,赵瑾瑜着实是拿她没有办法,自己选的女人,不讲规矩也得宠着,他这身子还有哪处是她没碰过的。

李珩和李泽已经出了宫,城墙风大赵瑾瑜生怕冻着她,一刻也不肯让她多留,伸手拉了拉她的兜帽,直到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的才作罢。

“诶诶诶,我不要下去!”

她还没看够呢!

常蕙洁还在那边和人打交道呢!

“该用晚膳了。”

陈琬琰摸了摸肚皮,她是有些饿了,宫宴上的饭菜精致却不可口,推杯换盏交谈客套,本也不是品尝美食饱腹的场合,她只每样尝了尝便没再吃了。

赵瑾瑜倒是贴心的给她剥了个蜜橘,挑了几块味道不错的糕点填肚子。

“我们晚上吃什么?”她蹦蹦跳跳的跟着他下阶梯,赵瑾瑜唯恐她摔着滚下去,伸着胳膊挡在她前面护着。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水晶虾饺,香煎小羊排,松茸海参煲,糖醋排骨,麻辣嫩鱼锅,拔丝脆片,冬菇鸡丝羹……”陈琬琰馋的吸了下口水。

她每说一样,赵瑾瑜就提前对了口型,跟在她后头的陈琬琰看不到他得意的表情,只见他又动了动嘴。

“还有黄金如意卷。”她又补了一道。

赵瑾瑜唇角扬了扬,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每次来这几道菜都是必点的,不需要他吩咐,典膳房便会给她准备好。

“今日尚食局是不是送了羊肉,咱俩明儿个吃羊肉团结锅吧。”陈琬琰念叨着跳下了城墙最后一阶楼梯。

巍峨的宫墙将宫城与皇城隔开,萧瑟的冬日天色将夜,激昂的鼓声响起,提醒着宫门将闭,还滞留的官员步履匆忙的往宫门方向赶,运转了一日的皇城,即将在宫门关闭后归于平静。

莹白的雪花簌簌落下,落在宫墙内并肩而行一高一矮的人身上,还未开始堆积,便被身后跟随的侍卫撑伞遮住了。

常德妃习惯了早起,翌日天还尚早,除了当值的宫人内侍,大多数人还都在沉睡。

她自醒后闭目许久,却再难以入眠。

室内只燃了一支灯,正是人困不清醒的时候,守值的宫人昏昏欲睡,听见床上的动静赶紧上前伺候。

“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话,寅时一刻了。”

常德妃双目清明的坐起身,宫人拿了厚氅衣给她披上,常德妃挥了挥手,“下去吧。”

宫人得了她的令,便自觉的退至床尾的位置,常德妃伸手取下方孔纱织的灯罩,昏暗的寝殿便亮了一个度。

年纪大了,保养的再好也难免枯槁失了水灵,她的手已不再柔软细腻,肉薄而硬的手指抚过方孔纱上的花样子,将踏枝歇息的杜鹃鸟眼珠子扣掉,黑曜石落地发出一声响便滚不见了。

双手举着灯罩靠向燃着的灯芯,纱织的灯罩瞬时便燃了起来,殿内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的垂首望地,等罩子烧的只剩做了防燃的竹架子,她才将之抛在地上。

沉闷压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响起,“日后莫要让杜鹃出现在延德宫。”

她不喜欢杜鹃这种自私占巢的鸟,一看到便会想起自己是占了旁人的位置。

“是……只是这灯是陛下叫司灯司送来的。”

这灯是前日景睿帝送来的,德妃当时正在同常蕙洁畅谈,也未注意那许多。宫人想着是陛下送的便换上讨德妃欢心,没想到好没讨到,反惹了德妃不快,还烧毁了御赐之物。

常德妃闻言冷漠无情的越过灯框,御赐之物又如何,二十年如一日的无宠,有什么用。

她从一朵娇花的年纪等到年老色衰,二十多年,从潜邸到皇宫,只因她是姚婕妤的陪嫁丫鬟,所以无宠。

可那人命不好,拼命生下孩子自己也一命呜呼了,家被抄了,三族被夷。潜龙腾飞后替她翻了案,追封婕妤又如何,还不是被她这个陪嫁丫鬟压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