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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她心里二十多年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她抱着襁褓里的八皇子跪在还是皇子的景睿帝面前,求他给她一个名分,她要替姚氏抚养怀中的孩子。

景睿帝是不愿的,想把孩子抱到皇子妃沈氏的院子,但又考虑她已育有二子,恐她心力不足,便让她以奶娘的身份养育孩子多年。

她掐住了他的软肋,多年循循善诱的哭求,以他日后登临大位,非嫔妃之位不能养育皇子游说了他多年,承诺日后绝不为家人谋官职富贵,所求只为照顾小皇子。

还有年幼的孩子的助攻,终于在他登基前,在她屋里歇了一夜,他在床上睡了一觉,她在床边跪了一夜。

她的承诺都做到了,景睿帝登基,她家人也成了皇亲国戚,按皇室规矩要授五品散官,她以父兄善读书,求景睿帝将父兄安排进四门学教书。

常德妃推开朱窗,无宠又如何,只等八皇子羽翼丰满,夺得皇位,她就是最大的人生赢家。

她原本不是丫鬟的,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只是家中父兄书虽读的好,但却都不得志,三代人都没有一个能考上一官半职,她便被祖母做主送到了姚家做小妾,想求姚家为父兄举荐,走举贤的路子做官。

她性子刚毅哪里肯,便想办法往姚氏跟前凑,费尽心机讨得了她的欢心,跟着她嫁进了皇子府。

窗外的雪还在下,她伸手在窗台覆盖的白雪上戳了个洞,提醒她鸠占鹊巢又能怎么样,她养育了八皇子二十多年,他们虽不是亲母子,但互相成就的牵绊早已将他们紧锁在一起,分不开了。

便是他没有真龙的命,她以后也还是太妃,只要她审时度势,她常家也能荣耀。

冷风夹着雪沫子从开着的窗户灌进来,打在她的脸上,窗扇的吱呀声让她从异想天开中彻底回过神。

她脸色变了变,感受着源源不断的风雪刮进殿中,打在她的脸上,瞬时便想到了那个行事乖张的陈琬琰。

那人竟一点也不给她脸面,仿佛前些时候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人不是她一样,让自己等了她一天也不出现。

前些日子一邀请她便来,本以为已经讨好了她,没想到是个拔屌无情的主,比这宫里头的嫔妃还难伺候。

现在见她还得看她心情了。

“有恃无恐。”她低喃了一句,心里升起一丝向往。

她也想这样自在。

正以自由奔放的姿势睡的不省人事的陈琬琰,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嫉妒了,梦里是临睡前赵瑾瑜蜻蜓点水的晚安吻。

虽然是她强迫来的。

赵瑾瑜静静的躺在床边,缓缓睁开眼,身子被她手脚并用的锢在怀里,陈琬琰下巴挂在他肩膀上,还在吧唧嘴,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他是半夜偷跑过来陪睡的,得在她睡醒之前回自己的寝殿去,轻轻的在她腰间戳了她一下,陈琬琰果然如他所料手脚伸展,躺平在床上,然后又在大床上翻了个身,趴里头睡去了。

赶在她还未伸手抓自己前,将自己从她的手脚里解救出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回头看了一眼曲着右腿,呈骏马奔腾姿势的女人,伸直的左腿还在他方才躺的位置乱蹭,手臂伸展抓着他方才躺过的褥子。

赵瑾瑜身长玉立的站在床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宠溺表情,也不知道她遗传谁的睡姿,趴着睡总喜欢用脚勾着他的腿,手还要搭在他的肚子上,时不时的在他身上摩挲。

刚准备走,忽然想起昨夜分别前她嘟着唇,非要他落个睡前吻,眸光有一瞬的柔和,俯身躲过她乱动的腿,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赵瑾瑜回丽正殿又睡了一个时辰,他时刻记得陈琬琰说要多休息,让身体得到充足的休眠才能更健康。

身体健康才是一个人最大的财富。

陈琬琰睡到巳时一刻才精神抖擞的起了床,赵瑾瑜还未下朝,常德妃派人送来了一盅绿豆汤。

陈琬琰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接过如姑姑递过来的绿豆汤一饮而尽,指着常德妃送来的那一盅,“倒了。”

伺候的宫人在她发怒前将汤盅撤下,陈琬琰最讨厌受人强迫,常德妃拿她日日饮用的绿豆汤勾起她的好奇,引她去延德宫,不是有事要商就是有锅要她背。

反正不是好事。

如姑姑有些忧心,绿豆寒凉她日日饮用只怕对身子不好,但她性子执拗,她决定的事也没人能劝的住。

幸而她喜食羊肉,羊肉燥热中和一下也不错。

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就让膳房去将羊汤炖上,炖的香香的。

原本常德妃不送这盅绿豆汤,陈琬琰是打算主动会会她的,毕竟瞧见了常蕙洁与李泽来往,她是不愿意同常家有一丝一毫关系的,想去让她打消结亲的念头。

但这盅汤水送来,她忽然不想不去了,常德妃越急她就越想晾着她,既然她主动承认能窥探自己的生活,那就让她再多吐出来些。

等赵瑾瑜下了朝,与他和宗室众人一起去祭祀了沈皇后,祭祀过程冗长且繁琐,等人都散去她才将常德妃的事说了。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呀,是挑衅还是给我挖坑?”

她还是希望这个睿智多谋的小男人替她分析一下。

“就不能是投诚?”赵瑾瑜好笑的问道。

“不可能。”她很笃定常德妃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高风亮节,否则八皇子不会突然崛起。

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能从一个陪嫁丫鬟无宠登上妃位,抚育皇子,甚至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强大自身,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伪装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这样的人眼里只有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用这暴露眼线来向她投诚。

不划算呀。

因为她根本不可能接受的嘛。

她已同八皇子有了一丝丝的嫌隙,帮常德妃能有什么好处呢,谁不知道知道她陈琬琰只和男人打交道。

因为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主导者都是男人,女人多是依附男人。

即便是常德妃心比天高,她想得到最想要的,也要依靠八皇子才能得到,没有八皇子,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常德妃不能给她带来好处,那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在常德妃身上浪费时间,甚至还要帮助她,庇护常家。

她又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在谁身上投资,都是在互助的基础上合作的,她可不收无用的舔狗。

赵瑾瑜轻笑一声,这人倒是想的明白,“求父皇陪你同去。”

“啊?”

“她烧了父皇御赐的杜鹃灯罩。”

陈琬琰张了张嘴,“她不会是打算把这算我头上吧?”

她看着像背锅侠?

御赐之物都有记录的,不能毁坏买卖,只能赏玩炫耀供起来。

这德妃好大的胆子,说烧就烧了?

赵瑾瑜眸光冰凉,常德妃打算的倒是好,将她请过去找茬,再让她不经意碰到她准备好的灯罩。

至于绿豆汤之事,德妃应当会一脸慈母笑的解释,是因为对她喜爱,花钱从东宫打听到的强行圆过去吧。

德妃向来如此,笑的一脸和善,在后宫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奉承,只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这样的人不是心比天高就是真的淡泊名利,不过既然自请入后宫,想必是前者了。

他瞥了眼矮他一头的小姑娘,这样也挺好的,那些人都自以为了解她,以为她性子乖张易暴躁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有难就想往她身上推,却不知她还喜欢将计就计顺藤摸瓜。

左右有他和父皇护着,陈琬瑛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只要受伤的不是她就好。

“要是心里不快,打一顿出出气也可。”赵瑾瑜一本正经的淡淡道。

陈琬琰没崩住笑出了声,这人日后绝对是个宠妻狂魔,清肃着一张脸竟然会说出这么欠揍的话,她怎能不爱惨他。

她知道这人多重规矩,尤其是常德妃还是长辈,这里的人重孝道,她打了德妃总是会落人口舌,但他既然首肯了就是打算给她兜底了。

“笑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呀,是本身就这么坏,还是被我带坏的?”陈琬琰娇嗔的剜了他一眼。

赵瑾瑜粲然一笑,他同她本就是一路人,谈不上是被带坏的。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陈琬琰说着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就朝他面门扔了过去。

赵瑾瑜虽也想陪她玩会儿,奈何日子不允许,站着给她砸了下,陈琬琰也是知晓今儿不能打闹嬉戏,跟他小闹了会儿就去寻景睿帝了。

等她走了,赵瑾瑜才将陆机叫到跟前,问道:“见过贺兰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