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止一次在沈家说过,不会迎娶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赵瑾瑜说完,冷若冰霜的看着不服气的沈璎,“她有一句话说对了,你今日主动跪她,这辈子都得跪她。”
一句话将沈璎的心都击碎了,她忍不住的大声质问,“她有什么好?”
“她不会逼迫和算计孤,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愉悦。”赵瑾瑜淡淡道。
既然她想知道,那就让她输的明明白白。
陈琬琰气呼呼的往赵瑾瑜这边跑,她快要气死了,跑了一路都没人拦她,走到东宫大门口,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说什么都不让她出去。
“赵瑾瑜!你这个大坏蛋!”陈琬琰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
赵瑾瑜转身,望向那个努力向他奔来的女子。
和她在一起,他觉得像寻常夫妻,她不为娘家求权势,也不为自己谋利益,反而时时让他警醒自身。
只除了心心念念的想睡他,她在一心一意的护着他。
陈琬琰气喘吁吁的停在离他们大老远的地方,等缓过劲儿,扯着嗓子朝他们大喊,“你、你们三个,还没在冷风中开完大会呢?”
赵瑾瑜迈步朝她走去,冷冷清清的问道:“刚才不是跑的挺快吗,怎么不跑了?”
陈琬琰跑的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跑不动了……”
“怎么就是学不乖呢?”真以为没他的允许,她可以跑出东宫?
他伸手替她将披风拉紧,将人捂严实了。
“你个大混蛋!”
“骨头不疼了?”
“你放我出去!”
“肚子饿不饿?”
“……”
二人越走越远,沈家兄妹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你今日鲁莽了。”沈括严肃的说道。
沈璎心中的愤怒难消,万万没想到她计划的好好的,却绊住了自己。
若是陈琬琰对赵瑾瑜实话实说,她们二人说的内容,只要有大部分可以对上,她就能赢得这一场较量。
偏偏她胡编乱造打乱了她的计划,引起了赵瑾瑜的怀疑,不但暴露了她说谎的事实,还将她收买的宫人暴露了。
“我不会输的。”沈璎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波攻击只会更激烈,希望她能抗的住。
“我今日带你来是同她道歉的,难道你想她一直住在丽正殿?”
看他们二人这如胶似漆的样子,只怕是已经同房了,再住下去,指不定孩子都要有了。
沈璎死死的咬住下唇,“她住不久的。”
昨日陈琬琰进了丽正殿,她就让人盯着了,自是知晓她从进去就没出来,孤男寡女睡在一起,会做什么,她隐隐也有些猜测。
故意装作不知道她在东宫,去招惹她,再由兄长牵头向她道歉,一切发展都顺其自然。
再将她引出来,提到萧王的事,让她自己离开东宫。
跪地道歉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既然她那么在意表哥,一定会被激怒,只要动手打她,表哥就会看到她嚣张的一面,从而怜惜她。
她挨打的事,也会闹到萧王爷那里,沈家就可以利用他的愧疚,让太子殿下去说服萧王爷,举荐沈家推举出来武将到剑南道捞战功。
可陈琬琰在干什么?
不仅羞辱了她,还让表哥警告了她。
“让族亲去剑南道的事,殿下怎么说?”沈璎问道。
“他没应,说要先问过萧王爷的安排。”沈括有些烦躁,赵瑾瑜从凉州回来,对镇西军的将士赞不绝口,他听赵瑾瑜说过镇西军将领很猛,但是也很傲,轻易不服人。
“萧王既然不亲自上阵,这次去打季从之应当没有难度。”只要能上剑南道的战场,应当就是白捡的功劳,但若是人家不愿意给他们功劳,他们就算去了也讨不到好。
沈璎不懂这些,只道:“父亲不是同萧王相熟么,直接找他便是了。”
沈括摇了摇头,“萧王很宠陈琬琰,咱家前些日子的宴会,已经将人彻底得罪了。”
他们也没想到陈家的事还能峰回路转,连剑南道的事都安排好了。
原以为有了赵瑾瑜在凉州打的基础,那些将领就是再傲也会卖他的面子,这是他们的优势,沈家也不是没对凉州的兵权动过心。
“陈琬琰那霸道性子就是萧王宠出来,”沈璎恨恨的说道。
张家还没出事前,张家与他们府上也来往颇多,张夫人虽然未曾明说,但言语间也多次透露出对陈琬琰霸道的不满。
“兄长,依你看萧王捐家产这件事,是不是在和张家叫板?”
那种东西很可能成为压死陈家的稻草,一般人又哪里拿的到,更何况张县公主动请缨去凉州。
听同行的大人家中女眷说,他们疾行去的凉州,连和萧王寒喧都无,就宣读了诏令。
“谁知道呢,倒是没看出来陈家这么富。”沈括不以为意的说道。
沈璎倒是不眼红陈家的富贵,若是能嫁给太子表哥,将来当了皇后,这万里河山不都是她的,一座翡翠矿山而已。
她现在更想知道,陈张两家是不是面和心不和,能不能利用张家对付陈琬琰。
“你最近别再来东宫了。”沈括道。
沈璎不甘心的点了点头,请婚书已经呈到御前和宗正寺,只要圣上点了头,宗正寺按程序办事,娶不娶都不是赵瑾瑜能说的算了。
陈琬琰不情不愿的跟着赵瑾瑜回了丽正殿,小嘴撅的老高,“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在这里受了伤,自然是要在这里养好。”赵瑾瑜替她解了披风,柔声安抚道,“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陈琬琰摇了摇头,她要做的事不想赵瑾瑜插手。
刚才跑路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一坐下来就觉得十分疲累,人也有些奄奄的。
“累了还是不舒服?”赵瑾瑜关心的问道。
“有点困。”陈琬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让人熬了祛寒的药,你刚出了汗,又吹了风,喝了药再睡。”
陈琬琰皱了下眉,“我不要喝药,我每天光喝药都喝饱了,你抱我睡。”
赵瑾瑜无视她随时随地的耍流氓,柔声问道:“要不要沐浴?”
“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赵瑾瑜脸色涨红,“瞎说什么,你自己洗。”
陈琬琰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他害羞的样子特别迷人,那双桃花眼中盛满了醉人的波光。
“你哪里是我没看过的,怎么就不能同我一起洗了。”
赵瑾瑜被她调戏的浑身不自在,“男女有别,夫妻也没有一起沐浴的。”
“那是你不知道,等你成亲通了人事,自然会和你的女人共浴。”陈琬琰笑嘻嘻的调侃,“不过我是真没力气沐浴了。”
她这身子是真是虚,刚才跑那一圈中间停顿了好几次,这会儿腿都要抬不起来了。
“你和李珩也一起?”赵瑾瑜古怪的问了句,他没听说他俩一起沐浴啊?!
“好奇啊?”陈琬琰冲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赵瑾瑜神色凝重的凑了过来,陈琬琰抱住他的头,将他的脸板正,朝他唇亲了上去。
这人明知道她和李珩未行全礼,婚书未换,也没有去官府领婚契,她连李家的宗谱都未上,迟早是要分开的,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自从抓住了玲儿以后,她和李珩就算睡在一处,也没有再假装亲近过,她诚心勾引的只有他一人!
她亲够了,才将人放开,赵瑾瑜眸中星星点点的,盛满了醉人心扉的酒。
“你好甜啊~”陈琬琰贴着赵瑾瑜的唇说道,与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时不时的还与他嘴唇相触。
今日她跑回来的时候,看到在花园附近来回巡逻的侍卫,还有那几个远远站着的宫人,与侍卫的神清气爽不同,那几个宫人一副投靠的新主子死了的丧气样。
随口一问才知道,因为她们助纣为虐,赵瑾瑜赏了她们三十大板。
“你倒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昏君。”
“不气了?”
“唉。”陈琬琰叹了一口气,这些天心里憋闷的难受,一沾他的唇,死了的心都被他激活了,也不知这人给她下了什么蛊。
俩人这边正说着话,福满来报说八皇子来了。
提到八皇子,陈琬琰立马就想起了季婉儿,好奇的问道:“去岁陛下不是下了圣旨,等母后丧期结束,就让八皇子娶季婉儿过门吗?”
距离出孝快一个月了,八皇子府却还未有喜讯传来。
“八皇兄的正妃从九月中就病了,这回怕是熬不过去了。”既然是有丧,自然不会办喜事了。
陈琬琰愣了下,问道:“真病假病?”
莫不是又被八皇子下了毒?
“真病。”确切来说是被八皇子吓病的。
八皇子将常采女用生附子毒死他生母的事,告诉了常惠心,并且细数了常采女做过的恶行,常惠心便吓病了。
常惠洁去探望了她一次,将常家这段日子的不寻常说了,她便一病不起,如今已病入膏肓,恐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陈琬琰听了唏嘘不已,她和常惠心没什么交往,唯一一次还是她来算计自己,没想到她还是逃不脱自己的宿命。
常惠心和八皇子的事她是不清楚,不过自此以后,八皇子却是再也不用受常家的协迫了。
“那她的儿子呢?”
赵瑾瑜没答她的话,问道:“不困了?”
陈琬琰点了点头,即使赵瑾瑜不说,她也清楚,常家是细作,那孩子只怕是留不得了。
八皇子只要不再觊觎皇位,迟早是要封王就藩,常惠心是他的元妻,她的儿子是元妻嫡子,就算再娶继妃,将来他也是要继承八皇子的爵位的。
事关皇家血统和江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被潜藏的细作蛊惑,做出霍乱江山,危害百姓的事。
“他还是个小孩子。”陈琬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赵瑾瑜没她那么容易触动,那孩子也有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也要娶妻了。
他自己十一岁的时候什么都懂了,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要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皇家的孩子就没有几个简单的。
复杂的生长环境,让他生不起廉价的恻隐之心。
“季从之在剑南自立了。”赵瑾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