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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郡主让奴婢来找殿下的。”如姑姑忐忑的说道,就怕赵瑾瑜还不肯原谅她。

“既然郡主原谅你了,等你养好了伤,就回去将落下的事务都处理了。”赵瑾瑜道。

他说完也松了一口气,她让如姑姑来他跟前,就是让她复位,她不想他为难,那是不是代表原谅他了?

等如姑姑走了,他又呆坐了一会儿,才回了丽正殿。

陈琬琰正和祥姑姑聊昨天晚上的事儿,俩人的笑声都传到了殿外。

“所以是姑姑亲自将她送出了皇城?”陈琬琰捧腹大笑不止。

她能想象沈璎的不情愿。

“六小姐闹着要见殿下,说有要事相告,奴婢问她又不肯说,只好先将她送出去了。”

“昨日姑姑不是说,有人去药藏局打听我都用了什么药么。”

陈琬琰哈哈笑个没完,沈璎能有什么要事,不过是脑补她和赵瑾瑜睡在了一起,又没听说她用避子汤,怕她怀孕着急了。

祥姑姑也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你家殿下纯情着呢,我可怀不上,哈哈哈。”陈琬琰笑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他,哈哈哈,他睡觉躺在一边,跟个木桩子似的。”

“他就睡在床边边,我都怕自个儿一伸腿就将他踢下床,哈哈哈。”

赵瑾瑜在殿外默默的听着,耳朵尖红红的,她真是不知羞,什么都敢往外说!

“陈琬琰,谁允许你私下编排孤?”赵瑾瑜生怕她再说出什么狂浪之语,清肃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陈琬琰的笑声戛然而止,诧异的侧头,口水呛的她直翻白眼,“殿下回来怎么不叫人通报?”

赵瑾瑜被她气笑了,“孤回自己的寝殿,还要人通报不成?”

陈琬琰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得去迎接您嘛。”

赵瑾瑜冲祥姑姑挥挥手,祥姑姑会意的退出殿外,问道:“都知道了?”

陈琬琰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你怎么不解释?”

“不让你把火撒出来,你能消气?”

“那你就不生气?”她笑嘻嘻的问道。

“你说呢?”赵瑾瑜斜睨了她一眼,撩袍子在软榻上坐下。

陈琬琰狗腿的绕到他身后,替他捏捏肩,“殿下累了吧,我给殿下松松肩膀。”

赵瑾瑜弹了弹矮桌上的茶盏,陈琬琰立马问道:“殿下渴了吗?”

“嗯。”今儿个在朝堂上话太多,嗓子都快冒烟了。

陈琬琰提水壶给他倒茶,倒了一下,看了看壶嘴,又倒了一下,打开壶盖看了看,“没水了……”

刚才她吃了太多松子,把一壶水都喝完了。

她抿了抿唇,磨磨蹭蹭的穿鞋子,让人取了一壶开水,亲自给赵瑾瑜倒了一杯。

“殿下请用。”

赵瑾瑜挑了挑眉,“你先尝尝。”

陈琬琰气呼呼的坐在他腿上,捧住他的脸就亲了下去。

当她是傻的不成,那水冒着热气,一看就烫嘴!

赵瑾瑜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等二人气喘吁吁的分开,他问道:“想不想去见你父王?”

陈琬琰在他毫无反应的腿间摸了一把,点了点头,“想。”

赵瑾瑜对她随时随地耍流氓已经免疫了,将人抱到一边,唤人来替他将朝服换下,便领着她去了皇城。

陈琬琰刚进主殿的范围,只看到陈青岩的一片衣角,就跑着扑了过去,“爹爹,快接住我!”

陈青岩大步跨出殿门,一把抱住她转了个圈,虎着一张脸训斥道:“你这孩子,没规没矩的!”

陈琬琰笑嘻嘻的说道:“跟我爹还讲什么规矩呀。”

陈青岩拍了她一把,“让侯爷见笑了……”

陈琬琰:“……”

她惊愕的转过头,就看到宣平侯父子从殿内走了出来。

“呵……呵呵……”陈琬琰红着脸僵笑。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宣平侯和李珩只当没看到,对赵瑾瑜行礼。

“免礼。”

因为赵瑾瑜提前说了要过来,陈青岩早已交代下去准备了丰盛的午膳。

用过膳,众人一起喝了盏茶,李珩将陈琬琰叫到外面,问道:“前些日子,郡主府的人送信说你身体不舒服,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早就好了吗,怎么突然问这个?”陈琬琰不解的问道。

郡主府的人去侯府报信,刚巧赶上侯府没人,等李珩和宣平侯回府,郡主府的人早就走了,他们没有帖子,连郡主府所在的坊都进不去。

陈琬琰醒了之后,又让人送信说是小病,已经没事了,等她回侯府便没再提过此事,是以侯府的人压很不知道详情。

“你可知……”

“你们在说什么?”赵瑾瑜忽然出现,吓了二人一跳。

李珩的话被打断,狭长的丹凤眼意味不明的朝赵瑾瑜望去。

陈琬琰问李珩:“我知道什么?”

“你父王叫你过去有话要问。”赵瑾瑜对她说道。

宣平侯从殿内走出来,对赵瑾瑜道:“臣有话要对殿下讲,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瑾瑜微微颔首,二人便去了侧殿。

等他们二人走了,陈琬琰问李珩,“刚才你想问什么?”

李珩眼神闪烁了一下,赵瑾瑜刚才分明就是不愿意让他问出来,他想了想说道:“下药的事我问过母亲了。”

他母亲想抱孙子心切,知道那药的作用,还是让他喝了。

那日母亲哭的撕心裂肺,和他说真的不知道那药竟然那么厉害,若是知晓说什么都不会下在那碗汤里。

陈琬琰拿到卷宗的第二日就受了伤,后来一心想着给自己报仇,李珩的事她也没再问过,只是知晓这事吵的家宅不宁,老太太气的午饭都没用,当即便带着府里的女眷去了安国寺礼佛。

所以郡主府的人才在侯府扑了个空。

“你心里的坎儿还过不去吗?”她今日瞧见李珩虽用了些酒,但每次举杯前都有些勉强。

李珩眸色黯然,他现在对别人递给他的汤汤水水还有些忌讳,生怕里头加了不好的东西。

“祖母训斥了母亲。”李珩道。

陈琬琰摸摸他的头,俏皮的说道:“让我猜猜祖母都说了什么。”

李珩哑然失笑,她怕是早就打听清楚了,还用的着猜吗?

陈琬琰清了清嗓子,学着老夫人的语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大哥儿是你亲生的,别人给的不知道是什么,你就让他吃,若是包毒药,你害了大哥儿且不说,自己后悔也是来不及。”

她学完问道:“祖母是不是这么说的?”

李珩点点头,道:“祖母说她年事已高,外面的事还需要母亲出面交际,此事就压下了。”

陈琬琰听到这里不好意思了,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没有交际天赋,又因种种原因也没人搭理她,确实只能靠宣平侯夫人。

“咱们自家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吃一堑长一智,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咱就忘了吧。”

“你什么时候回府?”李珩忽然问道。

“过两日吧,我还有些要紧事未处理完。”

“母亲问不出周姨娘原因,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法子让她开口。”

周淑清和王嫣然因为有孕在身,也只是被禁了足。

陈琬琰思忖了一下问道:“王姨娘怎么说?”

李珩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起那日王嫣然说的话还有些惆怅。

王嫣然那日平静的对他说:“是我威胁了三皇子,他才肯放过侯府,你有了别人不要我了,我不怪你,但我想要个孩子傍身过分吗?”

“我有没有威胁周姨娘你去问她好了,你虽然抛弃了我,但我没有对不起你李家,只要你留着我和孩子,就算陈家出事,李家也绝对不会出事。”

“她威胁你了?”陈琬琰见李珩沉思不语,眼眸一沉,急声问道。

李珩收回思绪,说道:“王姨娘手里有三皇子畏惧的东西。”

但她不肯告知是何物,只是要求他履行夫妻义务,而他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三皇子,是否受到了威胁。

三皇子当时的语气非常不好,甚至说出了让他看管好王嫣然,别乱放她出来咬人的话。

这表现显然十分忌惮王嫣然手里的东西。

陈琬琰怔了一瞬,“你向她妥协了?”

李珩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承认了。

“是。”

他想弄清楚王嫣然手中的东西,也想用这份东西在风雨飘摇中保住李家。

他哄着王嫣然,但她却不肯说究竟拿住了周淑清的什么把柄。

陈琬琰垂下了眼帘,心道果然初恋是白月光,最是难忘。

“她还有什么要求吗?”

李珩道:“她要求把孩子记在你的名下。”

“她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陈琬琰道,“翠怜十分肯定我家这次渡不过危机,我也肯定活不到她们的孩子出生,妾不能提正妻,你日后定然还会再娶。”

况且,她还没入李家宗谱。

现在翻宗谱,李珩妻子那一栏根本就是空的!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是单身!

李珩讪讪的说道:“这确实不是她的原话。”

王嫣然的原话是把孩子记在主母名下,她的孩子要做嫡长子。

陈琬琰仔细想着王嫣然的目的,她手里的东西固然可以威胁三皇子,暂时保住侯府,但也仅限于他不能更进一步的基础上。

若是他在夺嫡之路上胜出,那东西就成了侯府与她的催命符。

王嫣然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她有了别的想法。

她忽然灵光乍现!

王嫣然是不是受了画本子的影响,认为李家有了谋反的想法?

一旦推翻赵家的政权,官员妾室不得转为正妻的诏书就成了一纸空文。

而她的儿子占嫡又占长,对她来说定然是好处多多。

“她怎么知道自己能生出长子,万一是个姑娘呢?”陈琬琰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想提前生可以吃催产药,但她怎么就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是个儿子,难道有高人替她观了胎象?

就侯府的那些女医,怕是没本事保证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李珩疑惑了一瞬,道:“我不知,但她很肯定自己腹中的胎儿是男孩。”

陈琬琰咬了咬下唇,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袁承志曾给秦姨娘喝了能生女儿的汤药,他们肯定也有生儿子的秘方。

王嫣然这么笃定自己肚子里那团肉的性别,只怕是从那些人手中得到了秘方。

翠怜看到的人应当就是伪装后的方羽霄,药应当就是他给王嫣然的。

王嫣然既然接触过血封咽,定然对暗卫方羽霄极其熟悉。

他可能言语引导了王嫣然,让她以为李家有了反心,搞不好她还会引导李家往这方面发展。

那么,她大概能猜出让周姨娘害怕的把柄是什么了。

“周姨娘现在应当很害怕吧。”陈琬琰轻声问道。

李珩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她确实胎象不稳,府医说她忧思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