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在外素来不苟言笑的君子,眸中是化不开的暖意,李珩闷笑一声,“夫人若是想去,为夫便请旨领了这份差事。”

“啊?”陈琬琰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磕磕巴巴的说,“以公谋私,这不好吧……”

她私心里并不想让李珩跟着去,李珩这几日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往来十分密切,路上保不齐是要监视赵瑾瑜。

“有甚不好?这几日两位殿下那里忙得紧,我领这差事,讨个清闲罢了。”李珩接过陈琬琰递来的桔瓣,入口冰凉酸甜,“怀王前几日才启程赶往封地,他们走得慢,咱们路上赶一赶,还能和他一起,路上也安全些。”

剑南道距凉州不远, 李珩是觉得景睿帝压根没打算让赵瑾瑜好过,说什么思念陈青岩,不过是想派人一路监视罢了,真真是天家无情。

而他就是最合适去凉州的人选,拿着皇帝的手谕,打着给四节镇送粮饷的名义,顺道探望岳父做幌子,对赵瑾瑜一路监视,陈琬琰能回凉州还得感念皇恩浩荡。

一个人便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真是最完美的政治家。

“况且我早就想去凉州瞧瞧了。”李珩道。

陈琬琰现在就想咬断自己犯贱的舌头,一时兴起想举着去小凉州的旗号护送赵瑾瑜,万万没想到会如此进退两难。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咬了一口水嫩多汁的桃子,刚咀嚼下咽准备再咬一口,就看到剩下的桃肉里躺了半条白胖胖的虫子。

“呕……”她脸色惨白,胃里翻涌忍不住干呕。

“你气色不大好,可是受凉了?”李珩用手背抵在她的额头,触手冰凉。

陈琬琰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端起水杯呷了口水,“许是晌午东坡肉吃多了,腻得慌。”

李珩看她脸色好了些,又给她续了杯茶,神色有些怪异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起身对外头的彤霞道:“郡主身子不舒服,让人去请府医来替她诊诊脉。”

彤霞狐疑的看向陈琬琰,陈琬琰手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她这两日总是感觉胃里泛酸,她和赵瑾瑜同榻都是弄在里面,赵瑾瑜也没让她喝过避子汤。

距离她上一次来癸水好像……

没多久!

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对彤霞道:“去吧。”

上次来癸水是年初三,又过了好些日子,才成功吃了赵瑾瑜,算算时间应当不会搞出人命。

陈琬琰木着脸问李珩,“你是自己想去凉州,还是有人想让你去凉州?”

李珩半眯了下眼,“你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问出来。”

陈琬琰就呵呵了,这二皇子和三皇子得有多心机,才能想出这种损招。

赵瑾瑜是做错了什么,那个太子也不是他抢来的,是景睿帝封赏他个小婴儿当太子,他们兄弟各种手段逼他退位,现在目的达到了,赵瑾瑜谦让自请退位去封地,他们还揪着不放。

再看看面前坐着的小狐狸李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当下就摇摇头,故作柔顺的说:“朝廷处理了那么多人,学子闹事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朝廷正需要你,正事儿要紧,这等无功跑路的差事儿,还是别和那些闲赋的大人们抢了。”

李珩不置可否的盯着她看了看,眸光闪动,“你就是我最大的事儿,此事就这般定了,夫人无须担忧我在朝中的事务,你且收拾妥当,明儿我领了旨,咱们后日便走。”

陈琬琰被他噎了一下,凝重的问:“你怎知陛下会让你我二人同去。”

李珩瞧她有些垂头丧气,温声安抚,“二殿下本想亲自去探望岳父大人,只无奈脱不开身,已向陛下提议由你我二人代劳,三皇子也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好,朝堂上有大半的朝臣都觉得很不错。”

陈琬琰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乖顺的说:“只要不耽误你的差事儿便好。”

她曾经对赵锦锋的好感,因为赵瑾瑜的废黜全部崩塌。现在对他是真心喜欢不起来,总感觉此人心胸狭隘,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此结论也全凭女人该死的第六感。

把赵瑾瑜赶下台了还不死心,亲自去东宫传陛下口谕送赏赐,这踏马的不是落井下石吗?

废太子前脚刚走,你一个新鲜出炉的顺位继承人,就打着给凉州送军饷的名义追废太子,安的都是什么坏心眼,简直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其心可诛!

赵锦锡就更不用说了,本就是阴险毒辣的主,她总觉得三皇子同意这安排,不止是要让李珩监视赵瑾瑜,还藏有更大的阴谋。

陈琬琰越想越气,看着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左右逢缘的李珩,也越发的不顺眼,睨了端坐在一旁的男人一眼,问道:“小侯爷今晚去哪个姨娘屋里?”

李珩闻言眸色深了深,板着脸反问:“夫人这是在赶我走?你这屋子我住不得?”

陈琬琰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面上笑意加深,眼角上挑笑盈盈的说:“怕是真住不得。”

她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小丫头高声喊道:“丹云姐姐行行好,我们姨娘是真的身子不舒服,求你让我见见世子爷罢。”

对上陈琬琰似笑非笑的眼神,李珩冷着脸下了软榻。

“在郡主的院子里嚷嚷什么,没得吵了郡主休息。”李珩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脸颊冻的通红的小丫头,吓的那丫头缩了缩。

“世子爷,周姨娘从早上起床就腹痛难忍,一天都未进食了,您快去瞧瞧她吧。”小丫头急的双目通红,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李珩皱了皱眉,回头看看陈琬琰,见她拿着自己的大氅朝他咧嘴一笑,分明是赶人的意思,无奈的接过她递来的大氅,跟着小丫头埋头进了风雪中疾行走了。

“我呸,这周姨娘好生不要脸,怎么敢来咱们院儿里截人。”丹云义愤填膺的说。

“管她做甚,随她折腾吧。”陈琬琰不甚在意的说道,她反正是无所谓。

那周淑清也是个妙人,前几日只要陈琬琰在侯府呆着,她就来跟前伺候着,从阆苑带走李珩一次没被她训斥,只要李珩来她这里,就这里那里的不舒服。

丹云撇撇嘴,“也就小侯爷瞧不清珍珠鱼目。”

陈琬琰闻言笑了笑,在乎的人能分得清就好,不在乎的人分不分的清管他做甚。

“在你心里,你家郡主我是珍珠,可不能每个人都瞧我是珍珠,总有人瞧我会是鱼目。”她转了转眼珠子,调笑道,“就像你看周姨娘是鱼目,可小侯爷瞧她是珍珠。人的眼光千奇百怪,全看是否对眼。”

周淑清做的事李珩都知晓了,他虽然气了一阵子,可见周淑清的回数多了,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您总是能说出通篇的大道理。”丹云跺了跺脚,扶着陈琬琰回了内室,“别的就算了,姨娘在主母院里劫小侯爷的事,您可不能忍着,您这般别人只当你软弱可欺,府里奴才也会不敬你。”

陈琬琰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不过周淑清来把人劫走她是愿意的,“我们丹云嫁了人,人也懂事了,一会儿吃罢晚饭收拾收拾行李,后日我们便要启程,她就是再想截人,也截不住喽。”

丹云一想也是,嘿嘿傻笑两声就让丫鬟去传饭了,她也有二年多没回过凉州了,自然也是想回去看看的。

陈琬琰坐回软塌,取出压在垫子下的账本交给彤云,交代道:“你且放好了。”

彤云还要留在京都管羽绒的生意,这回去凉州,她计划是带彤霞和丹云。

也不知道赵瑾瑜怎么样了,京都都下了雪,越往凉州的方向天就越冷,也不知道他带没带够厚衣裳,给他送东西的人追上他了没有。

她起身走到妆台边,将一条鲤鱼戏铃兰的禁步取出来,仔细擦了擦,这是赵瑾瑜亲手做的,椭圆的羊脂玉雕了两个镂空的小人,边缘刻了四个方方正正的简体字,瑾瑜琬琬。

左右两边用金丝缠了颗小东珠,最下头坠了两尾栩栩如生的锦鲤,金绞丝缠了四个拇指大的圆形薄玉,正面刻了之子于归,背面刻了宜其室家,下面坠了一朵烟霞暖玉雕制的并蒂铃兰。

铃兰和锦鲤下头分别坠了金丝线打的络子,络子顶端各有一把黄金如意锁。

彤霞进屋,就看见陈琬琰在对着这条陌生的禁步发呆,手边还放了一根羊脂白玉簪,虽然心里疑惑,还是轻声唤道:“郡主,用饭罢。”

陈琬琰将禁步收进妆匣,随手拿起手边的羊脂白玉簪挽了发,才去了偏厅。

“咦,这簪子好眼生呀。”丹云心直口快,疑惑的打量了几眼,“这上头刻的是并蒂莲吗?”

陈琬琰闻言,不自在的抚了抚头顶的玉簪,脸颊微烫,轻咳一声说:“前这日子买的,一直没拿出来戴过。”

这羊脂白玉簪是与赵瑾瑜分别那日,他戴她头上,妙就妙在里头是中空的,赵瑾瑜将她二人的头发用红绳绑了填在里头。

他说这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丹云笑嘻嘻的点点头,“还是小姐的眼光好,这簪子好看。”

陈琬琰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桌上冒着热气的多宝鱼和芙蓉鸡丝,“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吃罢。”

丹云等陈琬琰先动了筷,才欢喜的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等她们用过饭,府医来给陈琬琰诊脉,最后只说她有些消化不良,倒是给丹云摸出了个喜脉。

丹云迷糊的问道:“我有身孕了?”

府医道:“恭喜孙夫人,您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陈琬琰难以置信的看着丹云,“三个月了你都不知道??”

丹云迷迷糊糊,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没感觉啊……”

她也不呕酸水又不挑嘴,一点不适都没有。

“你小日子不来,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吗?”陈琬琰无语,她知道这个丫头心大,没想到心会这么大!

“我小日子不准……”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在京都好好养胎吧。”陈琬琰笑盈盈的说。

丹云摸了摸肚子,抿了下唇,犹豫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怀了孕就不适合长途跋涉,硬要跟去只能给陈琬琰添麻烦,她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陈琬琰对府医说:“周姨娘身子不爽利,你也去给她瞧瞧。”

她说完对彤霞使了个眼色,因为摸出了喜脉,彤霞递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给她,府医接过应了陈琬琰的要求,又给丹云连声道了贺,才带着药箱往周淑清的院子去了。

陈琬琰见丹云情绪有些不稳定,就说道:“我回凉州会去看奶母的,你的事情也都会告诉她,要不你写了书信,我到凉州烧给你父母。”

丹云点了点头,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天,陈琬琰对彤云道:“天色不早了,你带丹云回房休息吧。”

等人都散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枕头也不软了,还有些铬人。

她伸手在枕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块赵瑾瑜时常佩戴的玉佩,将玉佩贴身放好,忍不住哀叹了声。

从前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事,这突然揭开,心里的感情就再按耐不住,浓烈且炙热。

夜里寂静无声,更想她的小宝贝了。

第二日,李珩果然领了去凉州的差事,圣上赏赐了十几箱金银珠宝与布匹,压了一个月的粮草也一并补足了发送边疆,甚至迷之操作的拨了二百名禁军相护。

粮草由二皇子和三皇子共同推举出来几位武将押送,他们不止要去凉州,还要先去剑南道调拨粮食给陇右节镇,陛下命特使李珩拿着手谕先行启程去剑南,京都这批粮草请点之后再出发。

朝廷另派了人去剑南道,给受地震影响的州送药草,命太医署的医官与李珩他们结伴先行,带队的是从岭南回来的王太医,陈琬琰得到消息脸都绿了。

知道赵瑾瑜这一路会十分凶险是一回事儿,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这不是监视,这特么明晃晃的是不想让他活着走到封地啊!

她在这边急的团团转,李珩在周姨娘的屋里端坐在一旁悠闲的品着茶,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爷,您真不带妾身去吗?”周淑清轻柔的捏着男人的肩,丰腴的胸脯似有若无的蹭着他的背。

“凉州方向寒气重,那地方又寒又干,你在府里安生待着吧。”

“夫人去得,怎么妾身就去不得了?”周淑清说着柔若无骨的手慢慢的探进他的衣襟,娇滴滴的继续说,“您就是不想带着我。”

捉住她的手,李珩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的周淑清打了个寒颤,面上僵了僵,又楚楚可怜的将头埋在他胸口,抱住他的腰,委屈道:“妾身离不开爷。”

“你知道凉州有谁吗?”李珩声音微冷,推开周淑清,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着一双乌眸,冷冷说道,“既然做了妾室,便不该仗着宠爱处处都想压主母一头,王姨娘挨的打还没让你长记性?”

周淑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清眸中染了泪,可怜兮兮的说:“若不是爱慕表哥,我……我怎么会做妾。”

李珩冷哼一声,语气平淡无波,“是舍不了富贵,还是当真倾心我都且不论,这庶长子在我宣平侯府是万万要不得的,表妹你说呢。”

周淑清一怔,两条泪痕还挂在脸颊,抬头呆呆的望着他,“表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