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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老大人,苏老大人,崔老大人还有贺老大人。”

上官清是老太师,苏润曾任职尚书令,崔识和贺正尧曾任门下省左右侍中,四个人加起来快三百岁了。

早在陈琬琰被赐婚李珩,沈太后被废,就陆续致仕,现下虽不如手握重权时威望高,但其家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景睿帝虽然放了权,仍旧是不放心,这些人家得用的后生,原本就是他想安排给太子的东宫属官,后来朝中局势一再变化,他便顺其自然拖了这些年。

赵瑾瑜将陈琬琰放进御辇中,自己也钻了进去,他面色有些复杂。

“怎么啦?”陈琬琰靠在他身上蹭了蹭。

“是我做的不好,才让父皇一直操心。”

今日那些人家虽然躲过了夺嫡之争,却也坐了冷板凳,见识过帝后情深,也没表现出与皇家联姻的心思。

若是五年前他娶了陈琬琰,父皇为他置东宫,为了拉拢人心,这些人家的女儿必会进东宫。

今日父皇叫他们来见陈琬琰,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福祸这事真是难说,六年前那道赐婚的圣旨对他来说是场祸,六年后却变成了福。

“夫君已经做得很好了。”少年君主的艰难只有当事人才晓得,与各方人马的博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收权的捷径只有一个。

这一年他能守住后宫这片净土,说明他在与各方势力的对弈中并没有落下风,凡事都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上来就大刀阔斧的改革很容易被干掉。

赵瑾瑜若有所思的揽着她,问道:“想不想出宫玩?”

陈琬琰眼睛一亮,刚想点头,随即又想起了上次的刺杀,“不想。”

她能力有限帮不了他太多,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不给他拖后腿的好。

这些日子景睿帝没少带着她见旧臣,都是在朝中威望比较深的人家,其家族虽然不复当年鼎盛,但也是人才济济。

景睿帝在替赵瑾瑜的未来谋划,至于为什么没直接把人带到赵瑾瑜面前,她还没想明白。

赵瑾瑜见她言不由衷,轻笑道:“真不想?”

陈琬琰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在哪里都不闷。”

“是不是想不明白父皇为何带你见那些大人?”赵瑾瑜轻轻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夫君知晓?”陈琬琰好奇的问。

“父皇与他们坐画舫听曲是玩乐,带上你也无妨,与我相见便是谋权,就代表着朝堂要震荡了。”

那些人家如今虽然不算是顶级家族,但其家族关系错综复杂,一旦朝堂震荡,以他们的威望弹压相对容易一些,他们作为中立保皇派分权,也能抑制某些派系过于壮大。

“他们靠的住吗?当年你失意,这些人可都致仕了,这些年也从未为你出过力。”陈琬琰深深的以为这些人靠不住。

新皇即位后,他们一直冷眼旁观着朝堂局势,虽然没有跟着添乱,但也没有做任何贡献,瞧着像是在等赵瑾瑜撑不住向他们求援,借机与帝王谈条件。

“朝堂之事利益为先,不能带入太多个人情绪,有他们出力的时候。”以魏家为首的几个家族陨落,李冯等家族已经得益够多,他们再壮大下去朝堂就要失衡。

“这些老大人能经常与父皇见面,应当是撑到极限了。”

他对这些怕被他连累,又没有重新站队的家族一直不冷不热,父皇给了一个台阶,他们一旦接受就只能做中立,为表忠心,出大力还落不到多少好处。

他的人到底还是根基浅,想斗掉温侍中等人有些困难,如果他们愿意出一把力,他也愿意与他们冰释前嫌,但绝不会主动向他们求救,让自己落入下风。

赵瑾瑜揉了揉她的小胸脯,“灌输给你这么多精华,怎么一点也没变?”

陈琬琰:“……”说正事的时候为什么要开车?

想说她没脑子就直说!

还带人身攻击的?

她又没学过帝王心术,有些事当然没他看的明白,别说她了,他那几个兄长估计也就学了个皮毛而已。

陈琬琰拍掉他不规矩的爪子,“你脑子转的快,那也是父皇精心培养出来的,夫妻俩有一个脑子好使就够了。”

俩精明的搁一起就剩算计了,她不需要多聪明,只要不给他制造麻烦拖后腿就行了。

赵瑾瑜挑了挑眉,谁说她脑子不好使了,他瞧着这人大智若愚,不知比京都的贵女清明多少,就是那嫉妒心总是摆在明面上,一点也不遮掩,让他好生喜欢。

“父皇为了培养我,确实下了大功夫。”被冷落孤立的日子,他只想提升自己的个人实力,别的皇子因为受宠被人追捧,对课业懈怠的时候,只有他在潜心钻研。

别的皇子都在结党营私的时候,他因为有个未过门的太子妃,在心无旁骛的学习。

因为父皇时不时的提点,认真观察朝堂局势,仔细分析父皇对突发状况的应对,将自己代入父皇的角色,剖析需要面对的朝臣,作出相应的决策。

如果他当年也有父皇的宠爱,恃宠而娇,或许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夫君,你真不想纳妃?再喜欢的菜天天吃也腻味,就不想偶尔换个口味?”

赵瑾瑜闻言脸黑了黑,“你对我腻味了?”

他可没忘了这人的雄心大志!

“没有呀,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怎么会腻味呀!”陈琬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如果她猜的没错,今日这几位大人家的贵女,差点在多年前与她成为姐妹。

年轻的帝王就像一只小肥羊,爱慕他的贵女数不胜数,赵瑾瑜即便把心挖给她,她也有危机感。

自古君王多薄幸,新鲜感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还挺要命的,尤其是她年岁逐渐大,等赵瑾瑜的皇位稳固,他还能抵挡的住年轻小姑娘的诱惑吗?

“在想什么?”赵瑾瑜垂眼看着她问。

“在想张若华给我大哥吃了什么迷魂汤。”陈琬琰闭着眼睛,眼皮下的眼珠子乱动,语气幽幽的说,“我若是同她共侍一夫,只怕早失宠了。”

来找她茬的贵女大多瞧不起她,只想着让她丢人,手段并不高明,若真的与人抢男人,她根本斗不过,毕竟男人的偏爱也是有限的。

她能得赵瑾瑜的偏爱,说白了还是因为她有个好爹,如果没有手握重兵的陈青岩,赵瑾瑜不可能只有她一个。

陈明玄守了张若华这么多年,不也有了别的暖床丫头吗?

赵瑾瑜抬手按住她的眼皮,定住她乱动的眼珠,“又开始怀疑我了?”

陈琬琰:“……”偷偷想想也不行?

“陛下,福宁殿到了。”汪海生在御辇外低声说。

赵瑾瑜松开按着她眼皮的手,不悦的说道:“假想敌都没一个,也能吃醋?”

陈琬琰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就要下去,被赵瑾瑜一把抱住,“我还没生气,你倒是先气上了。”

“谁让你年轻有为又帅气了,我吃醋不行吗?”

“嗤,你小心眼还有理了,样貌出众也有错?为夫要是平平无奇,能入得了你的眼?”

陈琬琰一噎,杏眼圆瞪,要不是在宫里看了他那一眼,她早去风流快活了,二人还有个屁的交集。

“真是美色误人!”她气的只想捶足顿胸,都怪她起了色心!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赵瑾瑜轻哼一声,率先下了御辇,徒留陈琬琰一个人在御辇里风中凌乱。

二人陪着景睿帝在福宁殿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父子二人又谈论了小半个时辰的政事,伺候景睿帝午休后,俩人才回延福宫。

“还气着呢?”

“哼!”陈琬琰才不理他,径自越过他,让彤霞伺候她宽衣午休。

赵瑾瑜挥挥手,殿内伺候的一众人便退了出去,他伸手将只着里衣的女人带到床上,柔声倾诉,“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可见我多看一眼旁的女人?”

陈琬琰噘了噘嘴,“那是你不敢!”

“……”赵瑾瑜躺在她身边,低声哄道,“那还不是你厉害,旁的女人能管得住为夫吗?”

陈琬琰被他逗乐了,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要是没我,你就有三宫六院了?”

赵瑾瑜轻抚她的背,“除了你,谁也管住不我。”

陈琬琰满意的在他胸前拱了拱,伸手回抱住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六月十六,是帝后新婚一周年,二人大张旗鼓的从婚殿搬到了延福宫的正寝延福殿,因为是皇帝的寝殿,伺候的宫侍都是殿中省的,眼线比之前少不少了。

陈琬琰不住在中宫,内宫六局如同摆设,各家安插的眼线起不到多大作用,有不少命妇劝她搬回自己的宫殿,都被她无视了,至于朝堂上如何自有赵瑾瑜顶着。

六月十七,赵瑾瑜在宫中设宴,赏赐了陈明玄两个他看上的舞姬,气的张若华一天没吃饭。

陈芙柔看到那两个女人就想哭,“母亲,父亲怎么会从宫中带两个狐媚子回来?”

宫里带出来的人不比抬的妾室好拿捏,那是帝王的恩赏,卖不得杀不得还得供起来,陈琬琰本就不待见她,若是让她们生下孩子,她和张若华就更艰难了。

张若华刚出月子没多久,饿一日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看到四个女儿就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将她噎的够呛。

“母亲,雷州那边不是缺人手吗,想办法将芙蓉的父兄救出来,送去雷州帮我们做事吧。”

张若华听到她提芙蓉的父兄,火气就窜了起来,凶狠的瞪着芙蓉,“你没长脑子,还没长记性吗?”

那是夜闯陈家内院的人,有什么可救的,缺人手不能找洺王侧妃借?不能买奴仆?非要去救几个会害死她的人。

陈芙柔被她训斥了一句,心慌的垂下头,事情过了这么久,她也知晓断无可能救人,就是不死心。

“可是父亲从宫里带回了女人,一旦她们生下长子,我们可怎么办呀?”

张若华心烦意乱的冲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她身上的恶露还没排干净,就算不恢复个一年半载,想再有孕也要等一两个月。

陈明玄已到而立之年,膝下无子,无论是休她,还是纳妾都是合情合理,陈琬琰已然不能怀孕,陈青岩绝不会再让陈明玄无后。

从前有个秦氏哄着陈明玄过继袁明真的孩子,她却是打了主意哄陈明玄从张家过继个男孩,现在所有打算都落空了。

她起身坐到桌前呆坐了半晌,才提笔给张夫人写了封信,与其让别的女子来府上做妾,不如找个好拿捏的自家姐妹过来。

她这边打算的好,信刚送出去就到了赵瑾瑜手里,他让人誊抄一份传给陈青岩,陈青岩当即便将两名女子送到了京都国舅府。

陈琬琰对此一无所觉,直到七月十三收到陈青岩的信,才一脸茫然的问赵瑾瑜:“啥情况啊?”

她爹这回先斩后奏啊?

上回弄那么大阵仗啥都没成,这回怎么不声不响送了两个姑娘进国舅府,还是何副将和王副将家的嫡女。

他们当上副将之后,家眷就送到了京都,因为凉州那边的武将不涉朝堂,其家族门第不显,与她的交集也不多。

“张氏想从雷州接一位张家女,进国舅府诞育子嗣,将岳父惹毛了。”赵瑾瑜幸灾乐祸的说。

何家和王家的虽然不是门第显赫的大家族,但想按住一个背后无势力的张若华,太简单了。

“她可是我兄长的心尖尖……”陈琬琰抿了下唇,“那俩姑娘才十六七岁,又是嫡女,给人做正妻也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该被我兄长糟蹋……”

赵瑾瑜道:“陈家有王爵,能给国舅做妾,便是高门的嫡女也多的是愿意的,谈不上糟蹋。”

“不是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家妾吗?庶女给人做妾也就罢了,高门嫡女怎么会愿意给人做妾?”陈琬琰傻愣愣的问。

“陈家是权贵,可不是普通的富商,便是庶子也有机会封王拜爵。”赵瑾瑜敲敲她的脑门,“皇后的娘家是登天梯,她们早晚能当命妇,儿子若能做个闲散王公候,那也几辈人吃穿不愁了。”

贵女最明白嫁人后想要过得好,不仅是要靠娘家,自己也要对娘家有用处,王府的妾室大多都是嫡女,陈家这样的人家,庶出没点能耐还真进不去。

再说,也不是所有嫡女都受家族重视。

张若华娘家没了又无儿子傍身,外头不知多少人盯着陈明玄,想着巴结陈家呢。

“唉,”陈琬琰轻叹一口气,这就跟权贵削尖了脑袋,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皇帝做妾是一样的,给皇帝做了嫔妃,那她的母亲就会被封为命妇,亲族也能飞上云霄。

这些东西,有些人辛苦一辈子也熬不来。

“那俩姑娘是自愿的吗?”

赵瑾瑜俯身亲了亲她的唇,“你将人诏进宫来问问便是了。”

“这阵子不得闲呢。”陈琬琰抱住赵瑾瑜就是一顿乱啃。

自从他们二人搬了寝殿,每日都有命妇求见,劝她搬进自己的宫殿。

七月初一开朝会,一众人以陛下成婚一年膝下空虚无嗣,让她劝赵瑾瑜纳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尽早立储稳固朝纲,被她一顿乱喷。

就连一向沉默的湖阳大长公主也参与其中,对她进行了一轮批判,只差明说她是个不会生养的妒妇。

“理她们做甚,不耐烦见她们就拒了她们的帖子。”赵瑾瑜抱着人坐在软榻上,轻啄她的唇,“父皇母后都不管,轮得到她们说嘴?”

陈琬琰被他勾的浑身软绵,闻言喷笑出声,这人是被朝臣气糊涂了吧,太上皇是男人,自然不好管他们夫妻的事,太上皇后早已入土,难道还能从皇陵跳出来管他们不成。

“笑什么?夫君说的不对?”赵瑾瑜眸中闪着戏虐的光,“只有主子管奴才的,何时奴才能管主子了?她们连自家的破事儿都管不明白,管的着咱们夫妻恩爱?”

陈琬琰眼睛亮亮的望着他,这些日子那些人闹的凶了,赵瑾瑜没少往各家赏女人,他们不让他好过,那就大家一起不好过。

俩人逗趣了一会儿,陈琬琰就将那俩姑娘的事儿暂时抛到脑后,她现在有正事要和赵瑾瑜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