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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琬琰让人搓了黑芝麻丸,包装成高档养颜丸,买两盒养颜丸,送一小瓶洗液,如她所料很快就卖脱销了,预定都排到七月了。

“呵呵,那些人果然最好面子~”

贺兰媛也忍不住啧啧,“那些黑芝麻丸,翻了得有千翻,太暴利了。”

“搓芝麻丸多费劲啊!”陈琬琰也笑的不行,“黑芝麻丸补肝益肾,健脑延衰老,多吃点也没坏处。”

她们吃的多,作坊效益好,提供给百姓的工作机会就多,三方共赢。

陈琬琰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赵宝璐也被赵瑾瑜派去教授她规矩的嬷嬷约束着,景睿帝时常传召儿孙进宫陪伴,团团和圆圆两只猫越来越胖,还生了一窝小猫崽。

时间进入七月,景睿帝便经常久睡不醒,醒着就把自己打扮的干净利落,日日都要换新衣裳,七月中去他的私库挑了不少宝贝赏赐儿孙。

又把他珍藏的首饰都搬出来,说要给沈兰带去,库房里剩下的东西都留给赵瑾瑜。

贺兰媛说他情况不好,赵瑾瑜传信让赵敬淮带着赵琛、赵珶两兄弟回京都。

等他们两兄弟回来,景睿帝已经病糊涂了。

八月初五,景睿帝突然清醒过来,精神抖擞的起床沐浴,找出他与沈兰成亲时的婚书,自己挑了一套玄熏色衮衣,掏出他珍藏的一套发冠,让回来伺候他的常富替他戴上。

常富看到那套发冠,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是我与兰儿成亲时戴的发冠。”景睿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花白的须发,满脸的皱纹,“兰儿还是年轻的模样,不知她看到我这么老,还愿不愿理。”

“您老人家这么好,太上皇后肯定不会不理您的。”

景睿帝召集了所有子孙一起用午膳,又让画师给他们绘制了一幅全家福。

他看着那张全家福,微笑感叹,“那年宫宴,九郎君就是用一支画笔,连接了四季山河,你们要辅佐九郎君将咱家的江山守好,要做对国家有用的人。”

赵瑾瑜领着所有人跪地,乐平公主看到赵瑾瑜的背影,一抹恐惧涌上心头,憋不住哭了出来。

“父皇,您不要女儿了吗?”

景睿帝目光慈爱的看着她,“父皇要去找你母后了。”

赵锦锡作为嗣子被封了郡王,回想自己从前的叛逆,还有父皇对他的维护,不禁潸然泪下。

他醒悟的太晚了,他还没在父皇跟前尽孝,老天就要把他尽孝的资格剥夺了。

景睿帝对赵瑾瑜招招手,“父皇乏了,扶父皇去躺一会儿。”

赵瑾瑜起身,扶着他进了福宁宫。

“你是父皇最小的儿子,父皇知道你为了父皇隐忍了很多,父皇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想请你放乐平一条生路。”

景睿帝在龙床上躺好,闭着眼道:“你自小冷情,小豆芽只将你的心捂热了一小块,你比任何人都适合坐这皇位。”

他把沈家捧上天,可对他们下手也没软过,他给陆机那把星辰图案的钥匙,配合日辉、月曜两把钥匙,能打开紫宸殿匾额后的匣子。

匣子里放着处死沈老夫人、沈括夫妻,还有沈琢的诏书,诏书细数了沈家的几宗罪。

还给陈琬琰留了一道保命符。

乐平那么针对陈琬琰,只要他死了,他不会让乐平再多活一天。

赵瑾瑜僵着身子,跪在他的床前,“儿子也不是生来就铁石心肠,他们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父皇就别为他们操心了。”

“是父皇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父皇累了,没力气再管了。”

“忍常人不能忍,方可成常人所不能成,父皇希望你能做一个有温度的帝王,这样才能过的幸福。”

景睿帝从枕头下摸出他和沈兰的婚书,紧紧的握在手中,“若有机会,父皇一定会护你母后,与你们兄弟三人周全。”

赵瑾瑜喉咙一哽,艰涩的答应了他的请求:“最后一次。”

“好孩子,来世再见了。”

景睿帝面露祥和的微笑,握着婚书的手缓缓垂下。

御医上前探了他的鼻息和脉搏,跪地悲道:“太上皇驾崩了!”

赵瑾瑜泪流满面的跪在景睿帝床前,他想起父皇第一次带他去江东,在龙船上对他说。

“你是赵国的储君,想要成为枭雄霸主,不仅要学习为君之道,还要经历千锤百炼,无论你经历了多少挫折与磨难,都要胸怀宽广,只有心存仁义才能治理好天下。”

殿外哭声震天,福多指挥宫人内侍挂白幡,宫墙上的金吾卫敲响了二十七声丧钟,国丧始至二十七日,京都寺庙、庵堂、道观闻声皆鸣钟三万声。

湖阳大长公主听闻丧钟,低声呢喃道:“一路走好。”

景睿帝让赵锦锡给她的太子胞弟做了嗣子,她胞弟有后人祭拜,她也能放心了。

京都城挂满了白绸,宫中大驾卤簿全部侯在福宁宫,殿内省将景睿帝殓入梓宫(皇帝的棺椁),抬至布置好的正殿。

众人卸去钗环首饰,锦衣华服,换上麻布素衣,赵瑾瑜带众人在景睿帝的梓宫前哭丧。

“父皇,父皇您别不要儿臣!”乐平公主伏在景睿帝的棺椁前嚎啕大哭,没有父皇的庇护,赵瑾瑜一定会杀了她的。

“父皇,您不要离开儿臣啊!父皇!”

陈琬琰从没见她哭的这么真心实意过,即便是丽太嫔死时,也没哭的这么伤心。

贺汐缩在人群里哭的假模假样,她体会不到乐平公主的恐惧。

“即日起斋戒七日,诸王留宫,其余人等各自回家斋戒,着缟素朝夕哭临,早、午、晚三次上食祭奠。”

赵瑾瑜冷冽的声音钻入众人的耳膜,乐平公主哭声一顿,难以置信看着他,而后又哭的更凶了。

她不知道父皇和赵瑾瑜说了什么,让赵瑾瑜松口饶她不死,她这次是真心诚意悔过了。

“父皇!儿臣对不起您,是儿臣对不起您,让您为儿臣操了一辈子的心。”

乐平公主哭晕在了景睿帝的棺椁前,被人抬着回了乐平公主府。

所有大臣和官员已经穿好孝服,守在皇城,闲散官员齐守在皇城外为景睿帝哭丧,斋戒日须集体住在衙署,没有衙署的,居住在皇城外指定的斋戒处。

哭声围绕着整座皇城,陈琬琰哭的肚子直抽抽,自她来就一直生活景睿帝的庇护下,他用最温柔的方式教她成长。

皇宫摆了七日几筵,赵瑾瑜带领着几位王爷一日三祭。

第七日,汪海生带人将景睿帝自己挑的陪葬品抬出来。

赵瑾瑜几兄弟将东西放在棺椁中,宣读祭文,肯定景睿帝在位二十二年间的辛劳付出,以及退位后做出的杰出贡献,又颁布了国丧期禁令。

“即日停朝二十七日,御批换蓝笔,章色蓝。”

“国丧百日内文武官员禁乐,禁丧服嫁娶,禁屠宰四十九日,二十七日内禁祈祷、报祭。”

“军民禁乐百日,摘冠缨、服素缟二十七日,禁嫁娶一月。”

礼部尚书念完治丧禁令,高声喝唱,“起棺!”

赵瑾瑜高举手中的瓷盆摔在地上,皇城响起庄严的乐声,宫城内外哭声震天,赵锦锋几兄弟与他们的嫡长子亲自抬灵上大驾。

赵瑾瑜率文武百官送景睿帝的梓宫至皇陵,亲眼看着他与沈兰合葬在一起,伏在二人合葬的梓宫上哭的涕泪横流。

皇陵内外哭嚎声此起彼伏,陈琬琰与他相识二十七年,第一次见他哭成这样。

不由得想起她跪在灵雎宫内替他守灵,他自江州回来,面色苍白的不像话,却仍是倔强的没掉一滴眼泪。

所有人都说他冷情,只有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热,你只要对他释放一点点善意,他就能把你宠上天。

“我的夫君,是全天下心地最善良的人。”

陈琬琰跪在他的身边,费力的抱着他的腰,“我的夫君也是这世间最好的儿子,父皇和母后都为你骄傲。”

“我的夫君是这世间最好的皇帝,也是这世间最好的夫君与父亲。”

他把所有苦都自己咽了,他过的太压抑了。

对他好的人不多,现在又少了一个。

从皇陵回来,赵瑾瑜就把景睿帝嫔位以下,没有生养的嫔御送到北宫的寺中为景睿帝祈福,佟太嫔与贺太嫔移居北宫荣养,只留了聂太嫔与他们在一起居住。

小黑狗因为景睿帝的离去,不吃不喝殉了主。

朝廷辍朝二十七日,赵瑾瑜除了祭奠景睿帝,就跟个小可怜似的粘着陈琬琰,一眼看不到她就着急,半夜还会偷偷的哭,连赵宝璐都不敢来打扰他们。

“娇娇,你可要好好的,我就只有你了。”赵瑾瑜从背后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生完这一胎,他说什么都不让她怀孕了。

“嗯,我好着呢,还要和你一起长命百岁呢。”

赵瑾瑜身上的温度太高,陈琬琰被困意席卷,蜷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岳父年纪也大了,要不要接岳父回京都养老。”

赵瑾瑜等了半天,没听到她的回应,下意识伸手就探她肚子鼻息,感觉到她呼出一口气热气,手指点在她的唇上。

等陈琬琰吧唧吧唧嘴,嗦住了他的手指,他才安心的睡了。

九月初九,陈琬琰在凤仪宫诞下了皇九子,赵瑹。

因在国丧期,洗三、满月都没办,也没往宗正寺报记,甚至宫外的人都不知道他出生了。

陈琬琰觉得亏欠他,就想亲自喂养,但她因为要食素斋,奶水几乎没有,把孩子饿的哇哇哭,最后只能作罢。

十二月,官员与百姓的百日禁解了,皇室三服内的宗亲却还在孝期,除帝后二十七日便能脱孝,赵锦锋等人都得服二十七个月,孙子辈的要守够一年,曾孙辈也要守半年。

除了必要的祭祀,小年家宴、除夕宫宴、正月十五上元节宫宴,全部取消。

开元二十四年,赵琛兄弟因为要守孝一年,没能再出宫历练。

陈青岩上表赵瑾瑜,将镇西军兵权移交陈崇。

赵敬淮七月底丰收了一批土豆后,与司农寺共同评估后,认为土豆可以开始在皇庄试种了。

这一年雨水多的要命,黄河水位上涨幅度较大,河南道突发水灾,冲毁了不少房屋,冬日又降暴雪,压塌了不少民房。

赵瑾瑜也不知是不是忙昏头了,竟然漏了赵宝璐的册封礼。

开元二十五年,依旧洪灾暴雪不断,朝廷不但要拨银粮赈灾,还要免除粮税为百姓减压。

国库没银子,开元二十六年,赵宝璐依然住在宫里。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陛下就是怕有人把他家的白菜拱了。”陈琬琰叹道,“这一年年过的可真快。”

一眨眼她来这里都三十年了,她的长女也十七岁,必须得说亲了。

彤霞笑道:“娘娘还是这么年轻,臣妇可都有白头发了。”

陈琬琰怔忡了片刻,才道:“本宫年轻吗?”

赵瑾瑜现在都不怎么碰她了,有时候她缠他紧了,他就自己睡在延福宫,一连几日不来看她,也不传召她,当初那个缠着她的小可怜一去不复返了。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娇花似的女孩,她都四十五了,自从生了赵瑹,她也没再怀过孕。

“娘娘若是不年轻,我们这些人可怎么活哟~”贺兰媛哀叹,“我可比公主还小两岁呢,您瞅瞅我这眼角,都长细纹了。”

陈琬琰咯咯笑个不停,打趣道:“多吃点黑芝麻丸。”

“哈哈,说起黑芝麻丸,我倒想起个有趣的事。”贺兰媛神秘兮兮的说,“大公主那个陪读沈姑娘,成亲好多年了,也没怀过身子,找到我门上求药呢。”

彤云啧啧道:“她明知你是娘娘的人,还求过去,可见没少在外求药,你给她看了?”

“我原是不想管,但陛下开口了,只能勉为其难替她看看。”

陈琬琰闻言蹙了蹙眉,这事儿她倒是不知道。

“我给她把了脉,发现她身体是正常的。”

“那就是她男人不行呗?”彤云道。

彤霞诧异道:“她家不是有个贵妾怀身子了吗?”

“是呀!”贺兰媛狡黠的眨了眨眼,“那沈小姐本就不喜那贵妾表妹,抓住这茬给那贵妾灌了碗落胎药,将人折腾了个半死。”

等她夫君闻讯赶回来,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那妾发誓说她没偷人,那男人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就去找贺兰媛算账。

“我也没说他不行啊,我就是说沈小姐身子没问题,他和我掰扯了半天,直接把手一伸,让我给他诊脉,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彤云白了她一眼,“快说,别卖关子。”

“结果他也没病!”贺兰媛一副想不通的模样,“他俩都没病,新婚夫妻如胶似漆,竟然怀不上孩子,你们说怪不怪?”

“这有什么怪的,本宫也成亲好多年没怀呀。”

彤霞摇头,“娘娘不一样,您曾吃过白鸿,几年没喜讯是正常的,臣妇听说沈小姐把整府都查了一遍,以为是有人给她吃了避子药,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因为这事儿,沈小姐夫妻都快闹成仇了,她估摸着陛下和娘娘置气也与这事有关。

彤霞和彤云对沈家的感情与旁人不同,贺兰媛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讥嘲道:“沈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陛下都是老头子了,她们还惦记着呢。”

她非得给她们的生活添点色彩。

陈琬琰无奈的笑笑,“走吧,出去赏赏花,你们一会儿也该出宫了。”

赵瑾瑜哪里就是老头子了,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年纪大,长的又不老,有小姑娘扑一扑是正常的。

“娘娘可小心着些,那女孩是焦姨娘和老沈国公的生的,人家可还恨着你呢。”贺兰媛提醒道。

陈琬琰无所谓的说:“本宫大儿子都十五了,她就算再有本事,也干不掉本宫九个儿子。”

贺兰媛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我家公主深谋远虑!”

几人游了会儿花园,陈琬琰看到赵瑾瑜带着赵宝璐、赵琛几兄弟,还有沈括和沈家的几位年轻的公子小姐,以及他们的伴读和翰林院的年轻官员,上了液池边停靠的一座画舫。

她拉过贺兰媛悄声问:“我这身子还能怀吗?”

贺兰媛诧异的反问:“公主觉得九位皇子还不保险?”

陈琬琰慎重的点了点头,她怀疑赵瑾瑜要和沈家结姻亲。

“您身体挺好的,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想要可得抓紧了。”

等癸水停了,就没再有孕的可能了。

“你给我搓点强身健体的药丸子。”她要再给他生几个大胖小子!

“好!”贺兰媛斗智满满,她保证搓出一颗超级大补丸。

彤霞看着那一群人,又看了看陈琬琰,默默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呀,儿子给皇长子做近身侍卫,这一生都稳了。”

彤云不知道她在发愁什么,她们的长子伴着皇长子长大,日后肯定是前途无限。

彤霞忧思道:“我瞧着帝后是在憋气冷战呢。”

红花、绿叶把陈琬琰伺候的很好,彤云她们经常跟着陆机陆久外出办公,已经不常进宫伺候了,对宫里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哪里看出来的?”彤云好奇的问。

“贺兰媛故意提起沈家的糟心事,就是为哄娘娘开心呢。”

送三人出了宫,陈琬琰立马招呼红花、绿叶搜罗京都的青年才俊,找了大半个月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

“李六郎怎么突然就与人定亲了呢……”

前些年,她琢磨着赵宝璐对李六郎有些意思,国丧期赵宝璐性子大变,从跳脱的小皮猴,一下成了稳重大方的淑女,脱了孝也不约同龄的公子小姐们玩,也很少去赵琛那里见李六郎。

她都十七了,难道还没开情窍?

“娘娘,早些休息吧。”红花拨了拨灯芯,陛下在蓬莱阁设了宴,今夜应当是要宿在那里了。

陈琬琰幽幽的叹了口气,俩人都半个月没见了,她都快忘了这回又是为什么事起的争执。

他就那么不想见她,竟然故意在十五这夜摆宴。

绿叶一边伺候她宽衣,一边小声说:“娘娘不用担心,那里有王嬷嬷在,出不了岔子。”

“王嬷嬷也六十多岁了,该放她出去颐养天年了。”

陈琬琰跨入浴池,将自己埋在温水中,寻思尽快找个合适的人接替她。

翌日,刚起床她就发现凤仪宫里的人都怪怪的,赵宝璐还破天荒的跑来看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又怎么了?”陈琬琰一头雾水。

红花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隐晦的说:“陛下昨儿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