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老九听得怒火中烧,喝骂道:“立刻把门打开,否则本将军打断你的狗腿。”
城门吏被吓得腿肚子不停打颤,奈何命令如此,他也没办法,只能强撑着嗓子喊道:“将军息怒,小人也没办法,知府大人三令五申,只能让大将军一人入城。”
“放你娘的狗屁!”徐虎第一个按捺不住,骂了过去 ,“再不开门,信不信本将军把你脑袋射下来。”
城门吏闻言,赶紧捂住脑袋,“将军饶命,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没法子。”
李广拦住喝骂的徐虎二人,仰头道:“好,本将军就一人入城。”
徐虎二人大惊失色,急忙道:“万万不可!”
“无妨。”李广淡淡道:“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知府大人,到底耍的什么花样。”
“可是……”
“我意已决,无需再说。”
见李广这么说,二人只得作罢,目送李广入城,不过二人倒也没有太过忐忑,李广武功有多高,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区区一个南城衙门,根本留不下他。
再说了,他们这么多人守在城外,谅那赵知府也不敢胡来。
南城,知府衙门。
李广骑着高头大马,一路行来,路上行人纷纷闪避,低着头不敢张望那一身赤红盔甲;有几个胆大了,在李广身后悄悄张望,猜测着他的身份。
南城刚刚下过雪,一片银装素裹,令李广那一身盔甲格外显眼。
隔着老远的距离,府衙门口的差役便看到了,赶紧奔进去禀报,等李广行到府衙前时,赵知府也带着一众官员迎了出来。
“下官见过大将军。”赵知府拱手行礼,随即满面笑容地道:“大将军大驾光临,实在令府衙蓬荜生辉啊!”
李广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赵知府,冷冷道:“数日不见,赵知府的官威倒是越发的大了。”
“下官就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哪来什么官威不官威,大将军就别拿下官开玩笑了。”面对李广的冷言冷语,赵知府倒是一点都不尴尬,依旧笑意盈盈,这份脸皮,非常人所能及。
“青天白日,没有紧急情况,却下令封锁城门,勒令不许本将军的人马入城,呵呵,赵知府,这不叫官威叫什么?”
这一次,赵知府终于敛起了笑意,拱手道:“事关白泽县上万条人命,下官实在不敢大意,有不是之处,还请大将军海涵。”
李广长眉一挑,俯视道:“凶手还在城中?”
“是。”赵知府点点头,低声道:“还请大将军入府一叙。”
李广犹豫片刻,点头下了马,与赵知府一前一后进了府衙奉茶,至于其他官员,则各自散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厅中焚了香,不断有轻薄如雾的烟气,从那一个个香炉孔中钻出来,幽淡清郁,甚是好闻。
李广看也不看赵知府亲自奉上来的茶,四下看了一眼,蹙眉道:“怎么不见钦差一行?”
“钦差大人一早去了白泽县,下官已经派人去请了,还请大将军稍侯。”赵知府毕恭毕敬的回答着,随后又道:“大将军一路赶过来,必定口渴,这是去岁回京叙职时,同窗所赠的西湖龙井,一直舍不得喝,大将军尝尝。”
听到这话,李广终于给了那杯清香四溢的热茶一个正眼,复又移开,面无表情地道:“本将军没有在外头喝茶的习惯,赵知府的好意心领了。”
“说说吧,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整整屠灭了一整个县的百姓,其目的又是什么?”
“是是是。”赵知府迭声答应,低头道:“不瞒大将军,经过钦差大人夙夜兴寐的调查,发现屠灭白泽县的,乃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士,且人数不少。”
李广不悦地道:“这一点,本将军一早就想到了,关键在于,那群军士从何而来,如何进的南城,又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李广的一连串问题,赵知府哂然一笑,语出惊人,“这些问题,大将军不是最清楚了吗?”
“本将军?”李广一怔,满面诧异地道:“本将军如何知晓?”
赵知府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徐徐道:“南境之中,最训练有素的队伍,不就是在大将军麾下吗?”
“你怀疑本将军?!”李广豁然起身,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赵知府,“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大将军稍安勿躁。”赵知府惶恐地道:“这一切都是钦差大人所言,与下官无关。”
李广冷哼一声,面色冰冷地道:“把话给本将军说清楚。”
“具体的下官也不清楚,只知钦差大人在白泽县找到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屠灭白泽县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麾下的赤焰军。”
“一派胡言!”李广眉目冰冷,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大将军息怒,下官也认为此事过于荒谬,为此还与钦差大人据理力争,可世子爷始终坚持己见,又不肯告诉下官他到底查到了什么证据,下官也实在无奈。”
赵知府一脸无奈,又诚惶诚恐的说着,随后瞅了李广一眼,小声道:“世子爷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等他来亲自与将军说,若真是误会,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广盯着他,脸色连变,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沉声道:“好,本将军就在这里等他,看他到底拿到了什么证据。”
“多谢大将军体谅!”赵知府露出一抹喜色,连连道谢,陪着李广重新落座等待。
搁在李广手边的茶冷了换,换了又冷,整整换了四次,李广始终一口没喝。
一开始的时候,赵知府还会找些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几次下来,见李广始终没有接话的意思,也就放弃了,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李广不耐烦地道:“怎么还没来?这么多功夫,来回都够了。”
“大将军莫急,下官派人去看看,想是路上有事情耽搁了。”赵知府一边说着一边唤了衙役入内,让他骑上快马,去往白泽县的路上瞧瞧,怎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