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被江清月的话堵得干瞪眼,她动了动嘴想分辩,却被江清月清冷的眼神吓怕了。她也留了个心眼,这话儿大姑娘只和她说,别人都没听见。她这会子真拿此话指责她,最后遭罪的肯定是她这个下人。
王妈妈有理说不出,气得脸色赤红。打从她跟大太太陪嫁进来,一直帮衬着大太太管家,颇受尊重,就是大爷二姑娘她们也要敬她三分,见她的时候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个大姑娘一给她进门就给她难堪不说,而今竟然直接出言威胁她。
“太太,不得了了,太不得了了,老奴在这个家可待不下去了!”王妈妈跑进屋,一见到夏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哭起来。
夏氏从没见王妈妈这样委屈过,听说事情经过,气得脸色发青,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把自己的手掌都给震麻了。
夏氏懊恼的捂着右手,一边揉一边骂道:“果然是个骚浪蹄子,才进门几天就露出真面目了。我这就去跟老爷说,叫她见识见识她的好女儿。”
“太太,切勿冲动。您这会子说去,也就只有老奴一人之言,岂非任由那蹄子狡辩?我看她口齿伶俐的很,咱们未必说得过她。到时候老爷埋怨您容不下她,说您不贤惠,咱们岂非的得不偿失?”王妈妈咬牙狠狠地劝道。
夏氏也觉得如此,她忍耐着火气坐下来。稍微冷静之后,她突然警惕的看向王妈妈:“你说她知道当年是我害了她?”
王妈妈点点头,整个人陷入颤栗之中。
“她怎么会知道,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夏氏不解的嘟囔道。
王妈妈动了动眼珠子,转而又压低胜跟夏氏道:“她说就算当年那些人都死了,她一样知道真相。太太,这事儿她一准调查过,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当年那些人都被咱们处理掉了?”
“若是处理干净了,她又怎么会有证据指责我们?”夏氏疑惑,转即想了想,便想明白了,“我这小蹄子对我不是一般的狠,早巴不得我下地狱。若真有证据,她哪里会等到就今日。她八成是猜测,没什么真凭实据。”
王妈妈觉得太太说的十分在理,附和点头,复而又问夏氏下一步该怎么办。
“眼看着咱们明天就要走了,能怎么办。先派人盯着她,绝不能叫这丫头张狂了。”夏氏恨道。
王妈妈领命,当晚就挑选几名丫鬟派进江清月的院里。次日一早儿,王妈妈正忙着张罗远行的行礼,就见这几个丫鬟又被打发了回来。
领头的丫鬟青竹跟王妈妈委屈道:“大姑娘留我们睡了一宿,今儿个一早我们几个伺候姑娘起身,白菊打翻了水盆,我们几个便被大姑娘一早儿发送回来了。”
“没用的东西,你们怎么也算是二三等的丫鬟了,这等活计都干不好,还笨手笨脚的?”
白菊忙哭着跪地给王妈妈赔错。“奴婢也不知怎么的,手一滑就——”
王妈妈那容她解释,一脚踹一边去,骂她没用。者等关键时刻给她拖后腿,不容原谅。
王妈妈想起江清月那张脸,心里就禁不住慎得慌。往望馨苑安插人的事儿一定要办成,不然她如何在大太太跟前交代。
王妈妈亲自带着青竹等几个丫鬟去了望馨苑。
江清月正在用饭,故意慢用,让王妈妈等人在外头候了小一个时辰。王妈妈在外越等越气,也越加恐惧,等大姑娘叫她们进去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嚣张气焰全转化为一腔怒火。因要压制情绪,一时间她的口齿竟没那么灵巧了。
“大姑娘,这几个丫鬟都是府中一顶一好用的,办事灵巧,对府中事务也熟悉,在您身边也好使唤。”王妈妈扫一眼章嬷嬷和问秋,接着道,“她们个个都是家生子,自小就在大户人家学伺候人,什么规矩都懂。可不像外面买进来的那些阿猫阿狗,蠢笨不懂规矩不说,有时候还手脚不干净。”
章嬷嬷和问秋等人闻言,皆不忿的瞪向王妈妈。这屋里面就她们几个是姑娘从外面带回来的,王妈妈分明就在讽刺她们!
江清月本打算随意打发了王妈妈,既然她敢侮辱自己的身边人,那此事就要好好计较计较了。
“跟了我多年的人,好坏我心里最清楚,勿需他人说道。至于你说的不懂规矩,手脚不干净,我看这跟家生的和后买的没干系。哪儿拨人里头没有几个心眼坏的,历朝的皇亲国戚里头还会出几个乱臣贼子呢,他们的出身岂不更尊贵?”
“这……”王妈妈皱眉,只恨自己嘴笨,说不过她。
“再说这‘好使唤’,我也给太太和王妈妈的面子,留下她们了,可这一上手伺候人就出错。一盆热水打翻在地上不算事儿,洒到我脸上才算事儿?”
世家大族里的下人们的教导极严。丫鬟们根据能耐分三六九等,最低级的是烧火扫地的粗使,多数是出蛮力的;再高一级是主子房里的,看门、端饭菜之类,因行事不够稳重,尚没资格进主子屋里;再往上就是能进主子屋里的三等丫鬟,这些丫鬟伺候一定年头了,行事极其稳重,很少犯错;二等和一等更甚。
王妈妈而今派来的人全都是二三等丫鬟。丫鬟们在府里至少伺候人七八年以上才可提等三等,绝对不会笨手笨脚,随便打翻东西的事儿更加不该有。
江清月瞪一眼王妈妈,嗤笑:“若是这就是你说的大家规矩,我算是见识了,也不想要。再者说,我自带的丫鬟嬷嬷们已经够数了。回去告诉你家太太,烦劳她操心,心意我领了,人就算了。”
王妈妈被江清月当场寒颤了一顿,她讽刺对方的话全被江清月一句一句驳回来。王妈妈感觉江清月那张嘴就像一把刀一样,一下一下的割着她的脸。王妈妈感觉自己整个人血淋淋的,没脸没皮,又疼又痛。
江清月见王妈妈一直杵在哪里,抬眼瞧了她,感人道:“怎么还不走?”
王妈妈慌张的点下头,转身匆匆去了。她身后几个丫鬟讪讪的低头,也跟着退下。
王妈妈自是气不过,生怕主子放过她,一个劲儿的在夏氏跟前添油加醋。
夏氏气得整个人要炸了,摔屋里的瓷器撒火。等东西摔干净了,她又恢复往常那副祥和的模样,半靠在贵妃榻上琢磨事儿。
江宾璋这功夫进门,看着丫鬟们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惊讶的问夏氏:“这是怎么了?”
夏氏慌张的看一眼江宾璋,尴尬的笑了,扫一眼王妈妈。
王妈妈连忙上前,跪下赔错,说是她不小心滑一跤弄碎了花瓶所致。
江宾璋斥责王妈妈一嘴,便问夏氏有没有事。
“不怪她,是妾身叫她干这又干那,王妈妈一时应付不过才会碎了个花瓶,没什么打紧的,老爷可别怪她!”夏氏温言劝慰江宾璋,摆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模样。
江宾璋瞧着妻子如此温柔贤惠,心底一片柔软,“你啊,就是心太善。”
“还是老爷懂我,大姑娘那边就……唉,都怪妾身不好。”夏氏哀戚得低头,十分悲伤懊恼自己。
江宾璋忙问怎么回事是,他听说女儿拒绝夏氏好意安排的丫鬟们,很生气,直接起身去找江清月理论。
“我不让你委屈是一码事,但你不能欺辱长辈,辜负你继母的一番好意。”江宾璋斥责江清月道。
江清月摆手,叫人给江宾璋上茶静静心。
江宾璋气得瞪江清月一眼,一屁股坐下来,缓了半天的今儿,方端起茶杯饮茶。喝了茶,江宾璋果然气儿顺了不少。
“我没恶意。”江清月只回他四个字,再不狡辩。
江宾璋见状反倒心软了,如果这丫头像以前一样跟他针尖对麦芒,他一准会爆发骂她。而今见她好似真受什么委屈似得,江宾璋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她什么了。
他再问,江清月却不肯说。
“您怎么认定就怎么样吧,我是小辈,本不该妄论。”江清月口气无奈道。
江宾璋更觉得其中有隐情,就叫章嬷嬷说。章嬷嬷忙把丫鬟打翻热水差点烫了江清月的事儿说了。
江宾璋一听,皱眉道:“这还了得?一个丫鬟笨手笨脚的,怎么能进屋伺候主子。幸好你没事儿,你也慈善,就这么把人打发走了。叫我说这丫头就该打四十板子扔出去!”
“太太的面子总该给的。”江清月看着江宾璋,一双亮晶晶的墨瞳好似在说:你刚才不就这意思?
江宾璋一脸愧疚之色,忙跟江清月说软话道:“这件事怪我没弄清楚。这丫鬟笨手笨脚的该是没教好,说起来那个王妈妈刚弄碎了你继母屋里的花瓶。”
“怪不得。”江清月附和。
“好孩子,这件事是为父冤枉你了。”江宾璋叹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是个挑事儿的人。
“无碍的,我突然归家,许是太太一时间不习惯罢了。”江清月淡笑,表示很理解江宾璋。她发现江宾璋就爱吃这套软的,抓对门倒很容易利用。
江宾璋很满意女儿的体谅,转而笑着跟她商量道:“我们走之后,这家就靠你二婶子管了,你闲来无事帮衬帮衬她。”
江清月点头:“以前住在小家不大懂,在这待了几日才知道,原来世家之中,女孩子嫁人前是要学管家的。如此也好,我正好跟二婶子学一学。”
江宾璋闻言心中一震,颇觉得丢脸。他从望馨苑走出来之后,便怒气冲冲的找夏氏算账。
“清月到底得罪你哪儿了,你要那般在我跟前诬陷她。分明是你指派的丫鬟笨手笨脚害她在先,人家好心给你面子,只把丫鬟们打发回来了,你竟然恶人先告状!你为□□为人母,理当安顺仁善,贤良淑德。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夏氏嫁给江宾璋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过他对自己说这么重的话。不就因为她派出去几个丫鬟给江清月么,他至于护犊子成这样?
她还没害那丫头呢,连根汗毛都没有碰,就先被骂个狗血喷头。
夏氏气得脸色惨白,心知老爷认定的事儿她若是狡辩反而更不讨好,此刻只能哑巴吃黄连,打碎了牙也要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
夏氏忍气吞声的跟江宾璋赔错:“老爷,都怪妾身没教导好那几个丫鬟,险些伤了大姑娘的金贵身子。妾身知错,老爷,妾身绝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妾身,好么?”
夏氏话说地轻轻的,极尽温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万分崇拜地看着江宾璋,满是委屈和不安。
若在平时,江宾璋见妻子这样一准儿心化了,然后再把她搂在怀里疼爱。偏今天他看夏氏这幅样子,心里突然厌烦的慌,甚至觉得夏氏很有城府。
“这件事出岔子了也就罢了。我问你,清月管家的事儿你怎么办的?你也说过,她在流落在外多年,不懂家中的规矩。眼下她就要出嫁了,管家是闺中女孩必学的东西,你不管这事儿,将来她嫁进王府什么都不会,岂不叫他人嘲笑?夏氏,你心里头到底存得什么心思?”江宾璋本是赌气说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突然心中一震,意识到自己的妻子真有可能藏什么小心思。先前柳庭奉也怀疑夏氏,大女儿清月也是如此。江宾璋一直不以为意,但看今天事情的种种,夏氏确实有可疑了。
夏氏没想到江宾璋突然指责怀疑她,气得捂脸直哭,一边哭一边埋怨江宾璋冤枉她。哭了半晌而,夏氏却没等到江宾璋像以前那样哄她。她透过指缝暗暗观察江宾璋,见其眉头越皱越深,甚至厌恶的看自己。夏氏心知自己的丈夫真的在怀疑自己。
夏氏心中大骇,松开手,让江宾璋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她哀戚地跪下来,起誓道:“老爷,琬儿和老大老三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做娘的命都是儿女的。妾身一条贱命不值老爷信,今儿个妾身就拿他们的性命起誓,妾身若对大姑娘曾有过一点歪心思,妾身和孩子们都一辈子不得好死!”
江宾璋听夏氏发这么毒的毒誓,吓了一跳,惊诧的看着妻子。夏氏跪在自己脚边,面脸泪痕,哭得楚楚可怜的。江宾璋心中愧疚至极,料想自己错怪了夏氏,忙搀扶她起来。
“好端端的,发毒誓做什么。孩子们的命由不得你做主,你的命也是。你人是我的,命自然也是我的。”江宾璋安慰的话最后说成了情话。
夏氏破涕微笑,可怜兮兮的抽了抽鼻子,羞涩地躲在江宾璋的怀里。她这才敢好言辩解:“大姑娘管家的事儿我早想着了,只是一时间没想好如何去和她说,老爷真真是误会人家了。”
江宾璋点点头,自是信夏氏。
夏氏安抚好江宾璋之后,一直气不过江清月陷害她。次日一得机会,夏氏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奔向望馨苑。
章嬷嬷先迎出来,尴尬地笑说:“大姑娘正在内间歇着,太太您看这?”
“怎么,我亲自来看她,也不赏面子?”夏氏故意高声道,扬眉往屋内看。
江清月带着问秋到门口,笑着迎接:“来迟了,还望大太太见谅。”
“大姑娘金枝玉叶,随你喜欢就好。你能赏脸见我,已是万分荣幸了。”夏氏暗讽几句,爽快的迈步进门,直接坐在上首位。
江清月命人备茶。
“倒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再不说明儿个就跟老爷出京了,我这心里头憋得慌。”夏氏冷笑道。
江清月点点头,在左下首最末端的位置坐下来。
夏氏扫一眼屋里的众人,“都下去吧,我们娘俩想说些私房话。”王妈妈当即带着人下去了。
章嬷嬷等人看向江清月。
江清月微微颔首,示意她们都退下。
等屋里人都走干净了,夏氏才收了脸上的假笑,一脸憎恶的看像江清月。这招是她跟江清月现学的。江清月既然敢单独对王妈妈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自己现在对她同样也可以。
“大姑娘可了不得,一进门便先学会了陷害人。”
“陷害?我怎么听不懂太太的意思。您倒说说,我干什么陷害人的事儿了?”从指派丫鬟到管家的事儿,任谁看都觉得错都在夏氏那边,江清月可不怕夏氏跟她理论这件事。
夏氏一时语塞,心里更恨江清月这个小蹄子。“得意了一时,你能得意一世?有些贱蹄子就是蠢笨,只顾得了当下争一时高下,不懂为自己以后考虑。你知道你这般得罪我,会有什么后果么?别忘了这个家是我在掌权,你的嫁妆、你以后的衣食住行全得靠着我!”
“多谢提醒!不过太太今日来此,该不会就是为了好意提醒我这些的?”江清月不解的看着夏氏,神态自若,完全没有被对方的威胁吓到。
夏氏见没达到目的,有些气急败坏。“大姑娘,你昨儿个和王妈妈说什么当年是我在背后唆使人害你的?”
“太太说的话我听不懂。”江清月惊讶的看着夏氏,脸色略显尴尬。她是在替夏氏尴尬,才刚夏氏还说什么一时冲动不计后果,这话却刚好应验在她身上。再说下去,夏氏可有的后悔了。
夏氏看出江清月神色有所变化,以为自己戳到她软肋了,遂得意地笑道:“你别太猖狂了,想指责我,你有证据么?”
江清月冷着脸看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夏氏真的在自作死了,根本用不着她出手了。
江清月觉得自己只要再给她添点油,夏氏自己就能把自己点着火了。
江清月转即恶狠狠地盯着夏氏,当着她的面攥紧拳头,横眉冷对,使劲儿摇了摇头。
夏氏瞧她又气又恨的模样,一时得意,扬眉鄙夷的看她。小小年纪,想跟她斗,未免太嫩了些。这丫头知道的太多,一直针对自己。休怪她心狠,这丫头绝不能留下了,必须想办法给她弄死。当年她该死,现在她更该死!谁叫她一来就挡了她女儿的路,又再次夺走老爷对她的宠爱和关注。
快去死吧!等琬儿把病治好了,正可以替她嫁到晋阳王府。
夏氏觉得自己此去江南,正好让她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府里由她掌权,绝大部分都是她的人,她想弄死个人太容易了。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让这丫头死掉,还她正好可以摆脱老爷对她的怀疑。
夏氏下定决心之后,心里畅快不少,眼看着江清月就是个要死的人了,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你好自为之。”夏氏扬眉,嚣张的警告她。
江清月站起身,踱步靠近夏氏。江清月着弓腰,与夏氏的脸距离咫尺。她墨色的双眸平视着夏氏的眼睛,低声道:“当年是你想杀我,你现在还算风韵犹存,靠身子能迷惑得了大老爷。等过两年呢,你人老珠黄,而我又成了王妃,利益当前,你说他会信谁?”
江清月说罢便迅速抽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地中央。夏氏再想跟她说话,只能用正常人的音量。
“你!”夏氏气得高声喊一句,更加下狠心要弄死江清月。可眼前这口气她必须要出,她绝不能让一个死人占上风。“江清月,你不知想知道当年是谁弄想死你的么?没错,就是我!没想到啊,你还能活着在外头野了这么多年。当年你可是个蔫吧羔子,我一不高兴了,就拿针往你柔软的小身体上扎啊扎,你倒也乖,叫你不哭你就不敢哭。扎得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呢。”
江清月转身惊讶地看着夏氏,她终于看到她的恶毒真面目了。
夏氏更加得意,露出一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可惜你没证据,能怎么样?”
江清月没想到自己激将夏氏一下,对方竟然真露相了。当初她不抱希望的叫人查了下当初那几个害她的涉事者,果然都被夏氏处理干净了。本以为这件事很难弄清楚,甚至觉得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了。而今却真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夏氏先前被自己气得的不轻,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竟然连这种事儿都敢坦白的说出来。
江清月静静的看着夏氏,眼睛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她看着夏氏的眼神儿好像看死人一般。
夏氏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激将江清月动手对付自己,她早盘算好了,只要江清月一动手,她就喊。到时候她在江宾璋跟前一哭二闹装可怜,江宾璋一准站在她身边。夏氏却没想到自己一番话之后,换来的是江清月的冷淡应对。
“等着瞧,后头有你的好戏看。”夏氏继续撂狠话。
“大太太走好。”江清月冷言送走夏氏。章嬷嬷和问秋应势进门来,紧张的询问江清月是否安好。
江清月愣了会儿,转即带人朝里间去。
三姑娘江瑶和她的两名贴身丫鬟早吓得说不出话来。江瑶余惊未定,坐在桌边儿,手拿着花绷子一动不动。俩丫鬟也傻了,身体僵硬地杵在原地,表情震惊得像被雷劈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