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打算在夏氏离京之前,先激将她几番,探一探夏氏的底有多深。
可巧前日江瑶跑来和她聊天,好奇的询问她的过去。江清月并不愿多谈以前的事,便转移话题,在江瑶面前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女红。江瑶禁不住喜欢,闹着要跟她学。江清月便要江瑶每天饭后就来她这里学女红。江瑶这两日一直按时自愿的来她这里学习。
才刚夏氏来时,正巧江瑶也在。江清月便留了个心眼,劝江瑶在里屋继续绣花,她则带着人去外间应付夏氏。没想到夏氏受不住她的激将,一时冲动,竟然真的和盘托出了。
“三妹,你没事吧?”江清月见江瑶呆愣愣的,先试探地问一句。
江瑶动了动眼珠子,转而看向江清月,方想起丢掉手里的花棚子和针线,她“哇”的一声哭起来。“大姐,才刚那人是大伯母么,真的是她么?好吓人,好吓人啊!”
俩丫鬟也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俩人亲耳听见那么大的秘密,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慌张到不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瑶哭了一会子,渐渐缓过来,叫着要找父母。江清月叫人送她回去。江瑶摇头不肯,一把抓住江清月:“大姐姐,你的事我早前就听父亲和母亲讲过,你以前苦的很,之前在府里还一直被虐待。可惜我年小,那时候才三两岁根本不懂事,也帮不得你。而今老天有眼,叫我听见了这些话,我必要帮你讨回公道。”
江瑶壮了壮自己气势,便差人去请二老爷和二太太来做主。这件事一定要理论清楚了,一定不可以放过恶毒的大伯母!
江清月之前听说夏氏来了,心知对方禁不住她的激将跑来理论。她心里猜测到夏氏可能若口说出真相,她需要有第三人来作证;所以只能委屈江瑶来听这些腌臜事儿,帮她一把。
自己到底是利用了她,江清月对江瑶心怀愧疚。
江清月抓住江瑶的手,很诚恳地跟她道歉。“都怪大姐不好,让你听见这些腌臜东西。”
“大姐,你说这话就外道了。她那么坏,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与其跟个毒妇同住屋檐下,我倒宁愿听到这些真相,替大姐作证,出一口恶气。”
江瑶以前就不满大伯母偏心江琬,府里有什么好吃的玩的穿的都紧着她那边挑。江瑶本不是爱计较的人,可也耐不住她们娘俩年年如此,偏她得娘不许她为此生事。她早看不惯大房素日虚伪猖狂的样儿,今儿个有机会收拾她们,江瑶心里早欢呼雀跃了。
江宾玖夫妻听女儿说完整件事,双双愣住了。夫妻二人互相看了几眼,皆震惊地看向江清月,询问她是否属实。
江瑶急得拉住江清月,跟他们道:“爹娘,我还能编瞎不成,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不信你问命明兰明珠,她二人陪着我在这,也都听到了。”
俩丫鬟当即上前,冲二老爷和二太太点头。
江清月觉得自己不能表现的太冷静,这件事还要靠二叔和二婶子替她做主。想想自己当年的遭遇,再想想离她而去的生母,江清月到底觉得心酸,留下了眼泪。她哭得很安静,不闹不叫声音很小,反而叫人看了更觉得心酸。
二太太孙氏看不下去,把江清月搂在怀里:“多大的委屈啊!老爷,你看这孩子心里得多苦。老爷,你瞧瞧她,到而今这光景了,她连哭都哭得这般小心翼翼,不敢出声儿。不管老爷怎么想,我是看不下去了,这件事我必须得管。”
江宾玖点点头,家里出了这样的败类,他岂能袖手旁观。大哥和这一大家子都被这个恶毒的女人蒙在鼓里,这个女人拿他们当猴儿耍呢。
“走!咱们这就去找老太爷,请他老人家做主。”
江宾璋夫妻带着清月和江瑶就去了梅园。
卿侯先听江瑶讲明了事情经过,又听老二夫妻一番不忿的品评,心里早起了怒火。卿侯又见清月红着眼可怜得很,更是满心怒火。
“当初老夫就怀疑这件事蹊跷,万没料到真是这毒妇干的。而今老夫的宝贝孙女好容易回来了,她竟然敢还当面威胁清月,想要清月的命。不知死活的贱妇!去,把人给我拿来。”
卿侯气得嘴唇发白,全都翘起来。他端正的坐在上首之位,垂眸俯视厅中之人,目光极度危险,整个人散发着萧杀之气。
……
因明日就要启程,江宾璋打算今天好生的养精蓄锐,他拉着妻子夏氏一起躺在榻上休息。俩人大白天的又都睡不着,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偶尔夫妻俩互相摸一把,调笑几句。
外间突然有人闯进门,响起王妈妈的叫喊。“你们干什么,老爷太太正歇着呢,谁给你们胆子闯进来。”
江宾璋听见脚步声传来,怒火上窜,蹭的一下坐起身,对来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闯进门的俩嬷嬷曾是老太太生前身边的老人,而今这些人都留在梅园伺候老太爷。
江宾璋一见来人是这二人,把骂了一半的话收了回去。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二人好歹是老太爷跟前的,总要有所收敛些。
“两位嬷嬷怎么越老越糊涂了,这是大房的地方,不是梅园。”江宾璋没好气的埋怨道。
俩嬷嬷冲江宾璋行礼道歉,上去就抓住了夏氏,直接架着人就走了。江宾璋吓了一跳,愣了下,听见夏氏的呼救才回神儿,赶紧光着脚下地追她二人,口里呵斥俩嬷嬷。
门口还有几个嬷嬷,拦住了江宾璋,低声劝说大老爷先随他们过去,“大老爷,奴才们都是奉命行事,有事去老太爷那边说。”
江宾璋气得面红耳赤,瞪眼走在前面,高声厚道:“先把夏氏放了,不就是去老太爷那儿么,我带她去。”
众嬷嬷见江宾璋盛怒,以至于脖子上的青筋暴凸。几个人怕闹起来耽误老太爷的大事,遂松开手,就先依了大老爷的意思。
老太爷年少时曾参军,练过家伙,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一发起火来就简单粗暴。
江宾璋看这几个奴才的架势,就能推知老太爷那边真的发怒了。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肯定是大事。老太爷已经有十几年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江宾璋拉住夏氏,安慰其不要哭,一切有他。
夏氏点点头,坚信地看一眼江宾璋,心里却七上八下。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干过什么出格的事,除了往娘家弄了点田产银子外,她真没干什么其它的错事。难道这件事被老太爷发现了?不对,她在管家看着账,老太爷连账都没查,哪有证据直接怪罪她。
夏氏一路琢磨到梅园,随大老爷进了正厅之后,见屋子里的人有江清月,夏氏心里抖了一下,料想这事儿八成跟她有干系,保不齐是这丫头要告她。
江清月坐在江瑶身边,被江瑶紧紧地拉着手。她红着眼扫一眼夏氏,便低下头谁也不看了。
夏氏心里骂这小蹄子装可怜,一准是恶人先告状。倒也不怕,人有一张嘴,全靠怎么说了。她就不信老太爷什么证据都没有,还能诬赖她。
江瑶憎恶的看一眼夏氏,转身冷哼。
卿侯觉得接下来的事儿不大适合让没出阁的孙女们听,打发江瑶和清月先回去。清月却不肯,看着卿侯,求她老人家让自己留下,也好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卿侯觉得这孩子到底是苦的,况且她也已订亲,可以不必忌讳,便让江瑶走,留下她。
江宾璋见此状,更加奇怪,看向二弟江宾玖和弟妹孙氏。俩人皆无奈地瞅他,神色复杂。
“这是怎么了?”江宾璋觉得一屋子的人怪怪的,上首坐着的老太爷更怪。明明气得不行,满眼怒火,偏看到她们夫妻的时候嘴角挂着笑。“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卿侯喷火的眼睛射向夏氏,高声呵斥:“跪下!”
夏氏吓得一抖,委屈的看一眼江宾璋,而后乖乖的跪下了。她一边落泪一边低声询问老太爷到底因为何故。
“自己做的事儿,说过的话,忘了?也对,若非长了一颗恶毒的黑心,那能干出杀人女儿的事儿来!”
卿侯一语震惊了江宾璋和夏氏。
江宾璋十分不解的看着老太爷,又看向夏氏。
夏氏惊诧之余,不忘装无辜,哭着表示听不懂老太爷的话。
卿侯见此妇死到临头了,还在那装无辜,随手拿起茶杯就朝夏氏打过去。茶杯撞到夏氏的额头,溅其一脸的茶水,而后弹落到地上,碎了。
得幸茶水温的,让夏氏免了被烫的危险。
夏氏委屈的捂着额头,吓得伏地直哭,她根本不明白老太爷为这么要这样对她。她转即慌忙的抱着江宾璋的腿,求丈夫为她做主。
卿侯见她这样,突然觉得心烦,也没那个兴趣继续看她闹,直接问她:“当年是不是你想害死清月?”
夏氏刚被江宾璋扶起,闻言突然愣住。
江宾璋也愣了,他知道老太爷有所怀疑,可也不能就这么直白的问出口。“父亲,无凭无据,您不能冤枉人啊。”
“她今天对清月说的话,可巧全都让瑶儿听见了。你可娶了个好媳妇儿,当年害人还不够,而今竟敢口口声声的威胁大孙女的性命。这还叫冤枉?”
夏氏惊得差点没魂儿了,她诧异的看向江清月。不一会儿,她迅速回神儿,强逼着自己镇定,尽力挽救此事:“老爷,我真没有说过。是她们冤枉我!瑶儿那孩子早就嫉妒琬儿,埋怨过我偏心;清月这孩子也素来和我不和,早就跟我说过怀疑我的话。而今她们堂姐妹二人沆瀣一气,编出这样惊人的话也不奇怪。
我不怪她们,毕竟都是孩子,不懂事。老太爷,老爷,您们千万不能信啊,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孙氏听她诬陷自己的女儿,禁不住开口骂她:“说人要讲真凭实据,你休要诬陷我家瑶儿。”
“二婶子,别理她。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这个毒妇。一家子人被她骗了十几年,没点能耐怎么行?她做什么了她心里清楚得很,她不认,那不还有个王妈妈么。”江清月将目光投向站在门口的王妈妈。
王妈妈吓得而转身就要跑。
孙氏一听,忙附和清月,叫人先擒住王妈妈。
“既然大嫂诬陷我家瑶儿,妾身也不好多说什么。父亲,是真是假,您叫人一审便知。”孙氏跪下请求老太爷。
江宾玖也看不下去了,帮着妻子求,转而又说教江宾璋。
“大哥,您先看清真相再决定帮不帮嫂子说情吧。”
傻子都能看出来事情不对头。
江宾璋自然也看出夏氏的不对头,还有王妈妈的反应,二弟一家和老太爷都站在一起,或许这件事占有蹊跷。
“先把夏氏关到西厢房。”卿侯喝令之后,叫人押王妈妈上来。“你若坦白,尚有一条活路。若还想拼死护着你那个主子,让你死太容易,老夫保你的子子孙孙皆为奴做娼。”
夏氏被拖到门口,听见这话大喊:“王妈妈,你若——”
嬷嬷脱了鞋子塞住夏氏的嘴,硬堵住了夏氏的后半句话。夏氏眼含着泪,恶狠狠地瞪着王妈妈。
王妈妈吓得伏地给夏氏磕头,既然事情兜不住了,她给子孙求一条活路也是应当的。“大太太,老奴就对不起您了。实在是您做的事儿十恶不赦,自己遭报应了,跟奴婢一点关系都没有。”
“快说!”卿侯怒斥。
王妈妈吓得趴在地上,半爬着转身,冲着卿侯的方向。“奴婢都说,求老太爷饶奴婢一命啊。
大太太自打嫁进门之后,便不喜大老爷念叨先太太的好。老爷宠溺大姑娘,太太就吃味儿。奴婢也劝过太太放宽心,劝她给老爷生了孩子或许就好了。后来太太生了二姑娘,见老爷依旧念叨大姑娘更多些,便心中积怨。再后来有了大爷,大老爷还是旧事重提,一说大姑娘就会忆起先太太来。日子久了,大太太实在受不住,便有了那件事。”王妈妈说到此有些害怕,恐惧的抬眼瞄了一下江清月。
“那件事?怎么,你们有胆子做没胆子说了。仔细说,你们主仆当年如何谋害我性命。”江清月嫌恶地扫一眼王妈妈,偏过头去,真不愿再多看第二眼。
王妈妈咽了咽唾沫,提着胆子继续道:“大姑娘当时身边有个奶娘,姓桂,贪财,性子极为势力。太太特意提拔她,拉拢她,又许了她孙子在南边做个八品官。
桂嬷嬷和太太合起伙儿来欺负大姑娘,大姑娘年小不经事,哪经得起屋里屋外的人轮番恫吓,一直甘受欺负也不敢说个不字。后来中元节,大老爷说要带大姑娘出去。太太心里气老爷偏心,那会儿她给大老爷生了一双儿女,可大老爷还是唯独偏着大姑娘。
奶妈想让她孙子升官,便给太太出了害死大姑娘的主意,太太竟也同意了。中元节那场火是太太早命人设计好的,等火一着,趁着人乱,便让桂嬷嬷带着大姑娘跑。当时太太和桂嬷嬷说好了,让她弄死大姑娘之后再到约定地方找她,她孙子的事儿一准给包办成。”
江清月听出王妈妈有些避重就轻,特意逃避她自己的罪责,她有意把事情全往大太太和那个桂嬷嬷身上赖。江清月冷笑着看王妈妈:“桂嬷嬷是不是被你灭口了?”
王妈妈忙摇头,不打算认。
“别推卸罪责,此人我早查过,她自那件事之后便没了踪影,她孙子也没有她的消息。这个桂嬷嬷她那般疼爱他的孙子,甚至不惜为其官途杀人。她若活着,怎会这么多年不去看她?不是人死,又是什么?夏氏不会亲手杀人,动手的自然是你。”江清月步步逼问。
王妈妈没得办法,只得哭啼的承认,是她事后见了桂嬷嬷,趁机下毒将其毒死。尸体而今还埋在京郊破庙附近的一颗老槐树下。
“若有此尸体为证,就是铁证了,夏氏无可狡辩。”江清月看一眼目瞪口呆的江宾璋,转而望向卿侯,希望他老人家能为自己做主。
卿侯痛恨的接连抬手拍桌,瞧得整个大厅都回荡着“梆梆”敲桌的响声。
江宾玖趁机跟卿侯道:“父亲,此毒妇竟忍心谋害五岁孩童的性命,事后不知悔改,竟又杀人灭口。此等恶毒行径,令人发指,其罪当诛啊!”
“这怎么可能。”江宾璋低声嘟囔一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见所听的。他们嘴里所言的真是夏氏?夏氏原来是个蛇蝎毒妇?那她当初对自己的温柔,善解人意……难道都是骗她的?
好一个夏氏!
江宾璋越想越觉得好恶心,捂着嘴跑出去,在院子里吐起来。
王妈妈又交代:当时大太太虐待大姑娘时,大姑娘院里的丫鬟嬷嬷们其实都知道,却都畏惧掌权的大太太不敢乱说。大姑娘丢失后,大太太便将这些人全卖给了大食国的商人;这些下人们随着他们漂洋过海回国,早就了无踪迹了。
怪不得她找不到当年那些人半点蛛丝马迹,原来被夏氏都打发卖到异国去了。
江清月不得不佩服夏氏处理人的手段。只可惜她一招失算,全盘皆输。江清月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解决。
此事倒真巧,许是天意,是她生母在天之灵。
卿侯几番叹气,终要冷静地思考眼下的事实。“孩子,你先回去,祖父有事跟你叔父婶子商量。”
江清月点点头,转身告辞。出了门,正碰见门外在洗手擦嘴的江宾璋。
江宾璋有些难以面对江清月。这孩子当初跟他提过她对夏氏的怀疑,自己一直没当回事。他真的很愧疚,愧对女儿,更愧对九泉之下的柳氏。
“清月,为父真没想到夏氏竟如此歹毒,我……”
“进去吧,祖父等你商量事。”江清月转移话题,给江宾璋让了路。
江宾璋愧疚的看一眼他,也觉得尴尬。罢了,等事情缓一缓,再与她赔罪就是。
江清月没出院,直奔西厢房关押夏氏的地方。门口俩嬷嬷堵住了江清月,不让她进。
屋里的夏氏被绑在了凳子上,堵住了嘴。她听见外面有人,呜呜的乱叫,晃动凳子,结果一不小心人连着凳子都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嬷嬷听见响动,开门进去。
江清月就站在门口,看着发髻凌乱的夏氏被扶起来。她满面泪痕,她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脸上像鬼画符一般,全然不见她往日勾人的风韵。
“大太太不要冲动,是您教训我说:蠢笨的人才会争一时的高下。”江清月见夏氏恶狠狠的看自己,呜呜直叫。她禁不住扬起嘴角,嘲讽地看她,“而今看你这样,我也算明白这话的道理了。一路走好!”
江清月转身而去。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见到夏氏的脸。
江清月回屋没多久,望馨苑闯便进一抹桃红。
众人细看,竟是江琬,忙来报给江清月。
江清月出门迎接的功夫,江琬已经生龙活虎的蹿到她面前。
江琬的一张瓜子脸带着泪痕,杏仁眼里布满了血丝。“我母亲怎么了?为什么她被祖父关起来了?”
“不知道。”在老太爷决定结果之前,她自然不会乱说。江清月叫江琬回去,便转身进屋,避开她。
江琬追进屋,焦急地看着江清月:“是不是你告了她的状?我知道你素来跟母亲不对付。”
“怎不说你们母女本就对我抱有敌意。”江清月见江琬愈发难缠,决计不给她面子。
“一定是你了。”江琬瞪向江清月。
“祖父不让你见人,你找我算什么账?祖父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么?二妹妹还是回去想法子怎么见她比较妥当。”江清月拾起花绷子,继续绣花。穿针引线会令她冷情绪静,避免不必要的浮躁。
江琬跺脚瞪了江清月几眼,终无奈地离开。
傍晚天刚刚黑,江清月听说消息,江琬被老太爷禁足了。
照理说,江宾璋明日该带着夏氏和江琬离京,巡查江南。江宾璋奉旨巡查,日子肯定改不了。只是不知明天他还会不会带这二人去。
老太爷那边也该商量出一个结果了。
天色大黑,江清月一个人椅座在贵妃榻上,看着桌上燃烧的火烛发呆。
忽有人报:“二太太来了。”
江清月料知孙氏此来的目的,忙起身迎孙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