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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怜惜地打量江清月,伸手拉住她的手,“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真没想到夏氏竟然如此恶毒。也怪婶子不好,当年若多关照你一下,早些发现其中有事儿,也不会人让你落得那样的境地。”

“亲爹尚且看不出端倪,怎能怪婶子呢。也罢了,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不去想就没什么打紧。”江清月淡笑道。

孙氏闻此言,更加心疼她。“

你这孩子,嘴上说的轻松,婶子知道你心里有多苦。你不想让我们操心罢了。你越是这般懂事,越叫人心疼。”孙氏伸手,理了理江清月耳际的碎发,极尽温柔。

江清月俯首沉默了会儿,忖度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询问孙氏,其实她更想知道夏氏的结局如何。夏氏是卿侯府的大太太,就算是干了杀人越货的事儿,按照家丑不能外扬的道理,她断不会被交送到官府。凭老太爷的性子,八成会私下里解决。

这些清月都可以理解,但她想知道:私下解决到什么程度?江宾璋最后是什么态度?

江清月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孙氏,流露出乞求之色。

她试探的询问孙氏:“二婶子,求您跟我说说,祖父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她?”

孙氏在心里忖度了下,决定顺水推舟送江清月一个人情。

“家丑不可外扬,夏氏的事儿不怎么好办。再说,你眼看要出嫁了,琬儿和瑶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都不好耽搁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午,唯有一个办法最合适了。先打发她去庄子,再行处置。咱们这边来说她就是个死人。回头等孩子们都安置好了,就宣布消息。对外她是名义上死掉的填房,但对内不会让她入族谱,更不会入祖坟。她娘家那边自有人去交代,量他们不敢闹事。”

“大老爷呢?”江清月比较好奇江宾璋的反应。

“你走那会子他还没回过劲儿来,后来被你祖父骂得幡然醒悟,回头他硬闯进了西厢房,因厌烦夏氏哭求她,对其好一顿踢打。愈打愈厉害,你二叔拦着都不行。夏氏被打断了两颗牙,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都没了。那场面,啧啧,太吓人,地上床榻上都是血。”

“她有身孕了?”江清月颇感意外,有些惊讶。

孙氏叹口气,摇摇头,“刚有的,谁都不知道呢。如此打掉了也好,免了一遭麻烦,省得节外生枝。”

夏氏的下场算很惨了。

而今正值秋冬交替之际,天气一天一变,庄子那边条件苦,屋子冷不说,一整个冬天连点炭都分不。夏氏身娇肉贵,本就受不了那样的苦,小产最容易落病,加之精神又受了刺激,一准儿拖不了几日。她人到了庄子之后,是死是活,卿侯府这边肯定不会再管了。夏氏的娘家被捏了把柄,肯定不敢造次。

看来这件事儿就算这么了了。

但是当年的事,也有江宾璋的问题。

江宾璋这人特喜欢在人前悲伤春秋,怀念旧人。夏氏也是因此被引发嫉妒之心。若说江宾璋怀着真诚之心怀旧,属无意之言也就罢了,偏他并非出自真心。

若真的怀念已亡的柳氏,真心关心女儿,江宾璋早就该发现清月身上被虐所致的伤。

江清月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她知道一个共通的道理。孩子被人欺辱之后,就算胆小不敢说出实情,但其情绪也会有很大的变化,比如怯懦,恐惧……可江宾璋却什么都没发现。这并不能说明夏氏那些人有多能耐,反而恰恰证明江宾璋对女儿的‘足够忽视’。

所谓的忆旧人、念旧情,不过是演深情戏给别人看。

江宾璋装得像个情圣,实则就是名沉迷于声色的淫靡之人。看似多情仁义,容易为情所困,其实不过就是个见了女人就腿软滥情的蠢货。这种人一旦无情起来,比谁都残暴凶狠,才刚他如何对待夏氏就是个例子。

孙氏见江清月一直发愣,心料她一定被他父亲的行径吓着了。“好孩子,她是罪有应得,你父亲也是气急了。”

孙氏话虽这般说,自己却也被吓得够呛。她现在一闭眼,满脑子还会浮现那血淋淋的场面。吓死人了,真叫人害怕!大哥平日在众人眼中是个十分斯文儒雅的人,而且他一直很疼夏氏,万没料到他动起手来对付女人竟如此凶残。

“她是恶有恶报。”清月想到江宾璋便眉头紧蹙,厌烦的很。

“好孩子,你父亲明儿个就走了,你以后有事尽管来找二婶子。”孙氏说这些是有自己的私心,她想在清月出嫁前好好拉拢她一下,让她念着二房的情分。毕竟清月以后就是王妃了,地位超群,自不一般。

清月特意起身,送走了孙氏后,她整个人松口气,但却并没有感到很爽快。终究都是人命,以后她不想再遇到这类事了。

人活着是为了更好地活着,而不是不停地陷入仇恨之中。

她盼着能和知心人好好过日子。相携相知,白头到老。

清月沐浴更衣后,便预备睡下,门外突然响起吵闹声。

章嬷嬷为难地跑来告知:“大老爷喝醉了,敲门闹着见您。”

清月披着衣服出去,就见院门口围着一堆下人,门外不时地传来大老爷的叫喊。

江宾璋几番敲门见不开,便直接上脚踹,把门板震得哐哐作响。“女儿啊,父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

“都散了。”

清月只留下章嬷嬷、问秋。她叫问秋去柴房取几个棒子来,放在门口。章嬷嬷从侧面抽一下门闩,门一下就被江宾璋踹开了。

就见江宾璋晃着身子进来,一脚踩到了圆滚滚的木棒上,头朝后摔个四脚朝天,脑子正好磕在了门槛上。江宾璋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江宾璋身后跟俩嬷嬷,见状吓得忙扶起老爷。俩嬷嬷看眼地上的木棒子,惊诧的看着江清月:“大姑娘,您——”

“你们怎么伺候老爷的?愣着做什么,扶回去,请大夫。”江清月横道。

俩嬷嬷不敢造次,忙搀着江宾璋回院。江清月跟着去了,叫人请了大夫。

“不过摔一跤,后脑磕破了皮,没什么大事。”大夫说罢,开了外敷药。

不多时,江宾璋醒来,摸着疼痛的后脑问:“我怎么了?”

俩嬷嬷偷偷看眼江清月,支支吾吾跟他说了经过。

江宾璋皱眉看着江清月:“好端端的,你院门口放木棒做什么?”

“防贼用的,谁曾想大老爷那么晚了还到我那儿。”跟江宾璋说这种话,江清月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

他活该!

“你倒心眼多,这么大的府邸哪来的贼。”后脑的疼痛令江宾璋酒醒了大半。

江清月冷眼看他:“大老爷酒喝多,话就多,言多必失。弟弟妹妹们还都不知道那件事,您这一闹,若是顺嘴说出去,该如何收场?”

“那还多亏了你的木棒子摔晕了我。”江宾璋无奈地叹一句,转而怀疑的看向江清月,“说起来,你不是故意的吧?”

“哪里。”江清月笑了笑。

江宾璋发现女儿笑起来特别的甜美,比当年的柳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心里泛甜,颇觉得美好,也跟着笑了。“好孩子,你以后就像现在这样,多对你爹笑一笑多好。”

“早点歇着吧,”江清月转身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回头看江宾璋,“圣旨不可违,大老爷明天要照常启程,早些歇息。但二妹妹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江宾璋捂着后脑,揉了揉,挑眉看眼江清月,“还能怎么办,答应王爷的事儿就得办。人我会带走,夏氏那边随便编个理由交代了就是。”

江清月没作声,心想如此也好。托王爷的福,她耳根子倒能清净几个月了。

次日天刚亮,一家子就都在正厅凑齐了,送江宾璋。

卿侯翘着花白胡子心情不错,一脸笑眯眯的,好似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江琬打扮一新,婀娜迷人。她带着疑惑扫视在场众人,果然没有见到她母亲。虽然她听父亲解释母亲是因有了身孕才要去庄子里养胎,可她怎么都弄不明白母亲走之前为何不见她一面。

江琬扯着江宾璋的袖子哀求:“父亲,走之前能不能去见母亲一眼?”

江宾璋一听她提起夏氏,整张脸露出厌恶之色,连带着瞧江琬也不顺眼,嫌恶地白她一眼,冷哼道:“今早不是跟你解释了,你母亲怀孕撞煞,道士说了,若想保住胎儿,她生产前就不得见外人和‘小’人。你未满十六,还是个孩子,自然算‘小’人。”

江宾璋先用这个谎稳住江琬拖上一年,等是时期到了,再说夏氏生了个死胎,心灰意冷一心向佛。再等个两三年,等孩子们的事儿都定了,便叫她“死”。至于夏氏在庄子上是不是真死,他不甚关心。

江琬见父亲脾气不好,不敢多言,悻悻的点头,老实的跟在父亲身后,与祖父、叔父、婶子和兄弟姐妹们告别。江琬到底不放心母亲,悄悄地跟她的弟弟江和正嘱咐,让其得空去庄子看望母亲一回。

江和正点头应承,目送二姐和父亲离去。

江宾玖骑着马一路送大哥江宾璋到东城门,便回府知会众人。

卿侯打了个哈欠,露出一脸恹恹的神态,转而低声问身边的嬷嬷:“那边的事儿办好了?”

“妥当了,连夜到了庄子。只怕她身子骨受不住,挺不了几天。”

卿侯“嗯”了一声,再没表态。

嬷嬷们闻言便知老太爷的意思,大夫自不必请了,就让夏氏在庄子那边自生自灭。

府里安生了两日,嫡长子江和正便来求老太爷,表示要去庄子里探望母亲。

卿侯一口回绝了他,倒是允准他写信与夏氏。

江和正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心思十分单纯,自不怀疑其中的问题。他乖乖听老太爷的话,写好信便交上来。过了几日,真有人回信。

江清月为防不备,叫人去打听了一下。听说回信的内容无非是嘱咐大爷照顾身体好生求学之类的话,江清月便知是人代笔瞎编的。

江和正却深信不疑,书信一封与二姐江琬,让她安心。

卿侯府的子孙们皆有一个惯例,自五岁起便受先生启蒙,养在前院。许是因此缘故,夏氏的两个儿子性子倒都算正直。江和正是长子,教导严格,颇有世家嫡长子的风范,才德兼备,勤奋刻苦。江和义虽只有五六岁大,却善良懂事,性情醇厚。

卿侯当初决定对夏氏进行隐秘处置,多少也是顾忌到两个孙子的将来。

烦心的事儿都了了,烦心的人也都不在眼跟前。

江清月在卿侯府的日子安静的不能在安静。

平日除却给三妹妹江瑶指导女红,江清月便是跟二婶子学习管家。偶尔得闲的时候,她便裁些布料,绣花做衣裳。而今她是的待嫁的姑娘,除却给亲戚做衣,也便只有给他了。

“姑娘再不用靠这手艺挣钱吃饭,我倒松口气呢。”章嬷嬷高兴的坐在江清月身边,看着她一针一线仔细地缝制锦袍。她身边还有一件未做完的莲蓬衣,用得是酡红色锦缎,艳而不妖。另有白狐皮毛叠在旁边,八成是要用来做这件莲蓬衣的里衬。两样料子如此相配,必然美得很。

章嬷嬷稀罕的把莲蓬衣拿起,用眼睛量一下多长。

问秋正端着茶点进屋,一见此,高兴地赞道:“倒衬你脸色好。”

“这可是好东西,我摸着这料子可是宫里的贡缎?”章嬷嬷转而问江清月。

江清月点头:“正是,我托二婶子帮忙弄的。据说此布一丈,千金难求。”

“那真太难得了。”问秋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摸了摸那狐狸毛,惊叹道,“这白狐皮也是好东西,比姑娘柜子里那件不知好多少倍。”

“肯定是好东西。你忘了?这是太后赐婚时赏赐的。”章嬷嬷解释道。

问秋笑道:“我说怎瞧着这么眼熟。”

“姑娘这莲蓬衣若是做给自己的,颜色可以再艳丽些,绯红正合适。”章嬷嬷建议道。

“才刚听问秋那么一说,我就松口气,这颜色正合适她。”江清月拿起来在章嬷嬷跟前比量一下,满意的点点头,“是衬老人家的脸色,显得又精神又年轻。”

章嬷嬷纳闷如此贵重的东西姑娘要送给谁?转即章嬷嬷突然想起来,下月八日便是太后的千秋大寿。“姑娘,难道这是给太后的?”

清月笑着点头。太后一直对她不大满意,这次过寿若能想办法讨好一下,稍微改变她对自己的态度,怎么说都对自己的将来有好处。贵为祁国太后,她自然什么都不缺,他老人家过寿收礼要的不过是一份热闹和心意。江清月能拿的出手的唯有女红,只能靠这门手艺取巧了。

“只是这绣纹我还没想好。”江清月笑着自嘲道,“可不能白费了心思,最后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姑娘有这份儿心就难得了。”章嬷嬷觉得还是自家姑娘心宽,当初老太后几番难为她,她还能这般费心的孝敬,已是很难得了。不过也是,对方到底是太后,总得臣服。

“人在其位谋其事,太后所顾虑的方方面面比较多,与我们这些人想得不一样。”太后既然能教导出晋阳王这样的人出来,处世必定十分厉害。清月觉得自己与其和这样的人斗,不如想办法和谐相处。退一步海阔天空,尽量给自己和祁连修少添些麻烦,总归有好处。“还不知绣什么花样好,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凤!”问秋立马回道。

“太后确实适合配凤,不过擅自绣这东西送上去可不大好。凤岂是谁都能随便绣的。”章嬷嬷道。

这就好比龙袍,没有宫里尚衣监的允准,别人岂能擅自私做,往大了说这叫欺君谋反之罪。绣凤跟这个道理差不多。

“嬷嬷说的极是,我也顾虑此事,凤绝不行。要选个合适的又能刚好讨巧的图案才行,是有些难了。”清月发愁道。

章嬷嬷转念一想,笑道:“倒也不难,问对人就是。”

江清月明白章嬷嬷的意思,红了脸,侧过头去。虽说他们已经订亲了,她和王爷也不能擅自联系,唯有托三弟江北代为询问了。

隔日,江梧桐带着三弟的话上门:“王爷说孔雀最合适,若是能稍微花些心思,把这些珍珠弄上去,太后会更喜欢。”说着,江梧桐把装珍珠的匣子推给清月。

清月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装着的都是上品的东海珍珠。清月回忆上次见太后时,太后的脖子上确实戴了两串珍珠,头饰上也有不少用珍珠壮点缀的。“孔雀确实合适,正好昨儿个我清点母亲生前的嫁妆,发现有不少孔雀丝线。”

江清月又将夏氏的事儿告知了江梧桐。

江梧桐听得直拍手叫好,大赞道:“恶人有恶报,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只不过这斩草不除根,只怕将来这仨孩子知道了会记恨你。”

“当事者皆是口风极严的人,倒不怕泄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是夏氏的错,是夏氏谋害人命。稍微明事理些,巴不得不跟她扯上关系。不然这件事被挖出来,被人嘲笑最吃亏的还是是他们。”江清月解释道。

江梧桐想想也在理,有谁好日子不过非跟自己过不去。再者说,就算他们想斗也都不过清月。过几月二妹妹就是晋阳王妃了,还有整个柳府给她作保,一般人根本撼动不了她。

江梧桐想想就觉得高兴,拉着江清月欢喜道:“好妹妹,好人有好报,你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大姐真替你高兴,这些年我和三弟拖累你了,叫你受了那么多苦。大姐真过意不去,在这先给你行个礼。”

“又和我外道,你再这样我以后不见你了。”江清月嗔怪江梧桐一句,转而又和她嬉笑起来……

太后的岁数不作整,特意嘱咐皇帝不必大肆操办寿诞。她也不愿见那些世家命妇的朝拜,不过是些场面寒暄的祝寿话,听都听腻了。太后就巴望着子子孙孙凑到一起热闹便好。祁连修自在其列。

因江清月未过门,加之其婚前也不能见祁连修,太后便没让她过来。不过太后听说这孩子给她做了贺礼,倒颇为好奇此女子会以何种态度待她。

太后板着脸,叫人第一个开了江清月的贺礼。锦盒里装的竟是一件酡红色莲蓬衣。此衣用料讲究,一瞧全都是宫里的东西,可见这孩子在宫外没少费心搜罗。

太后再瞧这莲蓬衣上绣的孔雀。

孔雀傲然侧首而立,尾羽华丽,以珍珠相缀;整只孔雀看起来端方高贵,栩栩如生。

众人皆赞叹衣裳精美,劝太后披上试一试。

太后板着脸扫一眼祁连修,见其笑着对自己点头,回首吩咐宫女伺候她披上。太后在祁连修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抿起嘴角,笑了。

莲蓬衣一披,衬得太后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众皇子皇妃们连番称赞,直说好看,自然顺便夸赞未来王妃的用心之处。

太后活了一把年纪了,好赖话听得明白,见大家都出自真心赞她,倒也信这衣裳她穿着好看。太后笑着解开领口的短带,命宫女将斗篷收好……

是夜,太后允准祁连修留宿慈安宫。

祖孙俩前些日子生了隔阂,太后早打算跟这孩子聊一聊。

“而今事情都遂了你的心意,便别再跟哀家闹小孩子脾气。”

祁连修浅笑着点头,“全依皇祖母的意思。”

“哀家听说你处置了高德禄?”

祁连修脸色冷下来,反问太后怎知道此事。

“回哀家的话。”太后强调道。

“一个奴才,不从主命,留之何用?”祁连修冷言反问太后。

高德禄是她千挑万选甄出来,专门伺候祁连修。祁连修自小失了双亲,性子孤僻,得幸有这么个奴才在他身边唠叨,不然太后还真怕这孩子干出什么傻事来。

太后教训祁连修道:“你啊,好容易有个真心伺候你的,你竟不知珍惜。哀家看他不错,话虽多了些,但谁叫你话少,他最合适照顾你了。若说这宫里的奴才们千千万万,能真正合主子心意的未必能有一个。你就知足吧!”

祁连修应和:“那就随您的意思,留下他。”

太后见他这样顺着自己很高兴,接着又聊别的,“哀家还听说你这段日子一直在外花天酒地,不回王府?”

“孙子并没花天酒地。”祁连修否认道。

“那不回王府的事儿是真的?”

祁连修愣了下,点点头。

“因何故?”太后追问。

祁连修蹙眉,默了会儿,摇摇头。“皇祖母不要听信谣言,什么事儿都没有。”

谣言?太后心中起了警惕,又见他执拗不肯多说,便打发他退下。

桂嬷嬷见太后忧愁不已,凑上前来劝慰太后。

“你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哀家不跟你避讳。你说这孩子一直住在相国寺,跟那些小和尚们走得那般近,该不会是——”那话太后说不出口,早年先帝未亡前就出过这档子事儿,谁都拦不住。

桂嬷嬷自然懂太后的意思,只好劝慰太后别多心,“哪有这般巧的事儿。”

太后瞟眼桂嬷嬷,随口道:“可就有巧事儿!你姓桂,那个弄丢卿侯府大小姐的奶娘也姓桂。这一查,哀家才知道她竟是你的亲姐姐。”

桂嬷嬷惊讶的看着太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怕是你自己都忘了,哀家可记得这件事。”

桂嬷嬷想起来,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偶有一日她是提过自己的身世。当年她大姐为了谋几两银子给她自己做嫁妆,骗她上街把她卖进了宫。她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后来得机会告知太后,太后要给她做主时,她大姐早不住在那地方了。

桂嬷嬷一直当那件事儿了了,没想到太后这么多年一直记挂在心上。桂嬷嬷感动的无以复加,哭着给太后磕头谢恩。

“算了,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倒是修儿这边,断不能由着他任性下去。你明日把灵台郎叫来,哀家要把他们的婚期提前。”太后目光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