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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槐安被耿大提到了正房前,并被狠狠扔到地上。叶槐安的膝盖摔得血肉模糊。他衣衫褴褛,瑟瑟发抖。似乎对自己不顾一切上吊感到后悔。

云殊坐在正房大门前,严肃且威严。目光锐利如毒蛇,盯着叶槐安那双赤裸的双脚。叶槐安的双脚冻得通红,他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被迫接受院子内所有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耿大,送他去接客。专门接男人,等他赚够了五千两,随他要死要活……”,要不是那张俊俏的脸,叶槐安受的可不止两巴掌。

“是”

耿大不怀好意,耿二摩拳擦掌。叶槐安呼吸急促了起来。声线颤抖,“东家,小的不会再寻死了。小的愿意听从东家”,叶槐安躬下身,额头在青石板上,“咚”地磕下头。

云殊重重哼了一声。叶槐安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自己被送去接客,肯定被拆肉入腹,临死前被称为禁脔。

“算你识相”

云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才,见好就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她现在、以后也不会像那些地主豪阀无度索取,恨不得抽筋拔骨,压榨手底下的人,导致他们被迫反抗。而她不如给手底下的人一个放松的环境,让他们心情舒适,才能事半功倍,为她创造更多的价值。

“耿大,带他去沐浴”

耿大作为一个沉稳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闷声做好云殊交代的事,一丝不苟,不苟言笑,亲力亲为。

于是,叶槐安沐浴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叶槐安洗完了脸,露出白皙俊美的脸。耿大直勾勾地盯着他,叶槐安羞得不敢脱衣服。

“耿……耿大哥,你能不能到外头等。你放心,我不会寻死了”,东家似乎对他的身体不喜。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脸?

耿大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屏风外,抱肩望向门口。“小辣椒一个,谁稀罕看……”

“一刻钟,你洗不完,我亲自帮你洗”,耿大把“洗”字咬得重重的。

叶槐安白皙的脸顿时烧得如晚霞。耿大脸上的刀疤,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凶悍,身上背负了好几条人命的男人。叶槐安不敢顶嘴,只得默默脱下衣服,进入浴桶。

他已经好久没洗过澡了。身上的臭酸味连他自己都嫌弃。他换了三次水,香夷子用完了,他才满意从浴桶中起来。当他看到一旁的木施上挂的月白色长衫,他伸出去的手抖了几下。

意气风华的制香师身穿白衣,衣袂飘飘,年纪轻轻受人尊敬羡慕。美好的回忆已经成为过去,而今他是戴罪之身。

“还不出来?让我帮你洗?”,耿大又催促了。

“好了”,里头传来闷闷夹杂嘶哑的声音。

洗干净后的叶槐安让人眼前一亮。不过,耿大只瞟了他一眼,冷冷带着他前往厨房。

厨房里,山杏把汤端上饭桌,狸娘盛饭时,耿大带着叶槐安到了。厨房里的山杏、狸娘还有耿二同时目瞪口呆。

“好好看……”,山杏的嘴皮子控制不住。

“真俊俏,怪不得男人也喜欢”,耿二这个壮如山的男人也忍不住称赞。

叶槐安微微低下头,与耿二的视线错开。被一个壮如山的男人如此评论,不是好事。

最正常的是狸娘,她连忙招呼众人坐在吃饭,“快坐下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饭有馒头有肉有汤,叶槐安忍不住咽下口水,肚子突然叫了起来。他顿时羞赧起来。耿大粗鲁把筷条塞进他的手中,狠声道,“赶紧吃,东家还要见你”

叶槐安点头。府上看着不大,人看似凶巴巴,可他莫名感到了一丝丝温暖。

叶槐安吃得狠斯文。又惹来耿二的调侃,“磨磨唧唧,跟小娘子一样”

山杏噗嗤了笑出来,发现叶槐安失落的眼神,她立刻拿新筷条给叶槐安夹了一个肉包子,一脸狗腿,“叶大哥,吃肉包子。这可是专门给东家做的,他们都没有,只有你有”

耿二不满意了,怨声抱怨,“山杏,肉馅是谁剁?”

山杏嘿嘿笑起来,“得给东家送去了”,山杏蹭蹭就抱着肉包子离开。

耿二吃不着肉包子,出口讽刺叶槐安,“狐媚子”

叶槐安不理,大口咬肉包子,甚至有意无意露出里面的肉馅。

“真不要脸”,耿二愤愤咬了一大口馒头。

叶槐安忽然露出笑容,“凭本事得来的包子,凭什么不能吃?”

耿二握紧拳头,黑着脸转向狸娘,郑重其事地道,“狸娘,日后要好好教导山杏,可别被某些男人给骗了,失身又失心”

叶槐安去见云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云殊的正房点了六盏灯,亮如白昼。

“东家”

再见叶槐安,果真是公子丰神俊朗,气质出凡,眼如秋水,形如玉削。

捡到宝了,光看这张脸,饭也不用吃了。

“嗯”,云殊把一张盖官府印的契约推出来,被用弓起手指,在纸上敲了两个下,“未来的三十年,你叶槐安整个人都属于我沈云殊”

三十年后,他就可以还自由之身?叶槐安偷偷瞥了两眼。三十年……随即他苦笑一声,他真的能活到三十年以后?三十年后,他都五十二岁了,半截身子都进入棺材里了。

“只要你忠心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许任何人碰你一根汗毛”

叶槐安屏住呼吸,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喉结滚动,嗫嚅半天,“东家,我只会制香而已”

“不要紧,我明日看看你的手艺。如果行的话,隔壁的浮香院将交于你管。对了,浮香院目前只给你准备一张床,一张桌子,你过关之后,跟唐叔说,需要什么,让他给你安排,包括你需要多少人手,本东家都满足你”

“东家……”,三十年后还他自由之身,给他管一个小院子,还安排徒弟、下人……全凭他做主,给他足够的体面,并且不让遭受欺辱。这样的条件,很难让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