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溪淡然一笑,“自是不会的,不过落子无悔,你也别输不起,到时缠着我家夫人,找借口悔棋”。
纪锦铭显然说不过萧遇溪,起身上前。
木云舒也起身上前,坐在棋桌前,看到面前是白棋,便先手落下一子。
纪锦铭拿起黑棋,与木云舒对弈。
两人一来一回的下棋,没一会就肉眼可见,纪锦铭下棋的速度变得缓慢。
众人看到这一幕,大抵也都猜到结局。
果然,没撑多久,纪锦铭就起身下了台。
阮南絮走上前一看,发现白棋将黑棋缠的死死的,完全没给黑棋一丝喘息的机会。
阮南絮不由的看向木云舒,他不敢相信,这般大胆的下棋思路,会是一个女子所下出来的。
“看来是夙夫人胜了”,齐皓月起身边走边说:“既如此,我来与夙夫人对上一局”。
这下众人都沸腾了,齐皓月最擅长的便是棋,可谓是从没有败局。
侍女见状上前收起上一盘的棋局,将各自的棋子放回原处。
齐皓月坐下,说:“请”。
两人对弈,台下的人窃窃私语,阮南絮站在一旁,目光也不由的看向棋局。
棋局下了一半,齐皓月看着木云舒的下棋思路,不由的出言说道:“你用的还是老套路,应该不经常下棋,如果你拿的不是白棋,而是后手黑棋,会输的很惨”。
“棋逢对手才是奕者之幸”,木云舒微微停顿一下,“你完全可以反击,而不是一直跟着我的节奏走。
就算是输又如何?奕者不畏输,你不应该让着我”。
齐皓月微微吃惊,显然没想到木云舒会这么说,接下来的对弈中,齐皓月也开始反击,不再一味防守。
齐皓月是喜棋之人,往常也少不了下棋,思路也自然会新奇许多。
而木云舒虽然对上,自己不了解的思路有些吃力,但是对以前的思路极其熟练,一旦有一丝机会,木云舒都足以获胜。
两人都很认真,时间也在一点点消磨。
直到木云舒落下一枚白子,齐皓月不解的看向木云舒,紧接着拿起一枚黑子,成功将白子堵死。
木云舒观察着棋局,手中的棋子却没再落下。
“你说我不应该让着你,但那一子,你故意让我了吧”?齐皓月这句话似乎点醒木云舒。
木云舒看向刚刚那枚棋子所落的位置,应道:“与其说是我让你,不如说是刚刚的对话,影响了我的思绪”。
木云舒说罢放下棋子,起身又道:“齐门主棋艺果然不凡,受教了”,随后便转身下了台。
阮南絮上前,仔细看着棋局,发现白子的局势一直保持的很好,如果那一子没有落在那里,白子是必胜的。
但毕竟落子无悔,眼下已成定局,并不好多说什么,阮南絮也只好宣布齐皓月胜出。
众人也都知道齐皓月的棋艺,没有人上前跟齐皓月对弈,这一场齐皓月得到了筹码。
接下来便是对诗,绘画,空谷谷主司顷矢,和千凌阁阁主江蓝安分别胜出。
眼看只有萧遇溪没有上场,阮南絮瞧了瞧萧遇溪手中的玉笛,出言说道:
“我瞧着夙宫主您随身带玉笛,应是懂笛之人,何不献上一曲,让我等开开眼”?
萧遇溪正饮茶,突然被点,放下茶盏打趣道:“二堂主,这筹码都不亮出来,我不是很有动力啊”!
阮南絮闻言也十分爽快,直接说道:“好,既然夙宫主这么说了,就将盒子打开,让众人都瞧瞧”。
侍女闻言便上前打开盒子,一支白玉笛赫然显露在众人眼前。
侍女端着盒子,来到台下,依次从众人眼前走过,让众人近距离观赏白玉笛。
玉笛的成色十分好看,只看表面便知是上好的白玉所铸。
萧遇溪却在看到白玉笛的这一刻,顿时愣住,心中暗道:“这不是师父送我的那支白玉笛吗?
它不是早就在凡间消失,后来怎么寻都寻不到,怎会突然再现世间”?这么想着,萧遇溪的思绪瞬间被拉远。
回忆: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拿着一支白玉笛,缓缓走来,递给身着素衣的萧遇溪,“瞧瞧可还喜欢”?
萧遇溪伸手接过,打量着玉笛,应道:“不错,我很喜欢”。
“你既然喜欢,不妨为这支白玉笛取个名字”,白衣男子提议。
“白玉笛”,萧遇溪思索着说:“那就叫白玉笛好了,这多好听,还要什么别的名字。
再说了,我现在只想搞银子,也没工夫学笛,说不定哪天我就给它当了,看这成色,买身华服还是够的”。
白衣男子一听这话,表情顿时就变了。
“你既然不喜欢笛,那就还给我吧”,白衣男子说着,便伸出手要回白玉笛。
萧遇溪拿着白玉笛,刚要递出,却又突然收回,笑着说:“师父,你这送都送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啊”?
白衣男子收回手,认真叮嘱,“这玉笛,你一定要好好保管,闲暇之余,便跟我学一学”。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但不急于这一时嘛”,萧遇溪说着便跑了出去。
回忆中的身影跑的越来越远,萧遇溪也回过神。
侍女走了一圈,将盒子放回原处。
阮南絮出言询问:“夙宫主,这个筹码,可还满意”?
萧遇溪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比我手中的这支玉笛,要好上不少”,萧遇溪说着便起身上台,吹奏起来。
然而只过前奏,天空就飘起雪花,萧遇溪并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吹奏。
曲调婉转深沉,有雪做陪衬,又增添几分凄凉。
臧岚听着曲子,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位女子,拿着白玉笛在手中轻轻敲打着,出言询问:“师父,这曲名叫什么”?
随着曲子的旋律,画面也逐渐清晰。
这个女子正是萧遇溪,臧岚感到不解,于是想看清白衣男子是谁,然而下一秒,画面就再次变的模糊。
只听到白衣男子回应,“伴君幽独”,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