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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知韫刚看到血,萧鹤凌就拿着一方白色巾帕覆盖在她手上,替她擦拭掌心的血。

“小伤而已,不要命。”萧鹤凌说道。

卫知韫愣了片刻,挣脱自己的手:“我手是否干净,难道比你是否受伤还重要了?殿下是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倒也不是分不清,就是觉得能忍。灼灼,夺嫡之路本就凶险异常,一点点伤换取太子之位,我赚大了。”

卫知韫明白了,萧鹤凌是故意让殿前司的人,刺伤他的。

只是萧鹤凌在她面前隐藏得很好,却叫自己的伤口给皇帝,以及沈元嘉、庞正奇都看到了。

难怪皇帝今晚如此果决,居然就定下萧鹤凌为太子了。

也难怪,沈元嘉和庞正奇也都对萧鹤凌彻底改观了,毕竟萧鹤凌可是为救下他们,受伤流血了。

皇帝看到他受伤,却不动声色,大概也是想看看萧鹤凌的反应,是否会亮出自己的伤势来求赏。

结果萧鹤凌同样不动声色,假装隐藏伤势,不叫皇帝知道。

每一个细节都是心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卫知韫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马车刚到宁王府大门口,太医就已经乘坐马车急急赶来。

下马车的是郭太医,他脚步匆忙上前,道:“皇上命微臣前来给宁王殿下治疗伤口。”

事情到此,卫知韫知道自己先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皇帝真的什么都看到了。

她搀扶着萧鹤凌进房间,萧鹤凌在榻上趴下,郭太医掀开他的衣服,卫知韫看到他的伤口,伤在后肩的地方,伤口很深,鲜血流了很多,衣服都被鲜血湿透了。

卫知韫立即去打热水拿干净毛巾来,协助郭太医一起给他处理后肩上的伤。

萧鹤凌趁机抓住她的手:“灼灼,你累了一个晚上,坐在床边和我说说话,其他的事让长安和郭太医去忙就可以。”

卫知韫嗔怪地看他一眼:“若在平时,殿下叫我歇着,我便听殿下的,但如今殿下身受重伤,如何能叫我歇着?我是你的王妃,此事若假手于人,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萧鹤凌的脸色虽然有几分苍白,却是笑了。

“灼灼能干的事情很多,你这双手用来照顾我,实在是大材小用。”

“既然我如此能干,那殿下身上的伤就该在我的照顾下,好得更快些,我更加应该亲自照顾殿下了。”卫知韫没好气地说道。

萧鹤凌总算不再阻止她。

过了许久,萧鹤凌的伤口终于止血,给他擦洗的水,卫知韫倒了好几盆。

夜深时分,雪越下越大,卫知韫把郭太医安置在另外一个院子里住下,“明日一早,还请郭太医再来给宁王诊治一番。”

“这个是当然,微臣到时候还要看宁王殿下的伤口恢复得如何,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以免伤口撕裂。”

卫知韫都记下了,便回她与萧鹤凌的院子。

按理来说,萧鹤凌应当居主院,而她身为正妃,应当另外有一个院子住着,不与萧鹤凌在一处。

但是萧鹤凌却没有按照过去的规矩来做事,他的院子就是卫知韫的院子,只要萧鹤凌在家,他们俩都是一起睡的。

本以为回屋之后,萧鹤凌已经睡下,结果这个男人还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等着她来。

卫知韫又好气又好笑:“军营的事情你忙了一天,该累惨了。晚上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早该睡下了,等我做什么?我忙完自然会回来睡下的。”

这人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真怕他早死了。

记得前世他登基之后,总传出他身子不好的消息,太医总是束手无策。

这也是宣国胆敢大举进犯的原因。

当然也是大启百姓总感觉岌岌可危的原因。

一来他专宠林若芙,却始终没有子嗣。

二来他身子骨很差,三天两头病倒,人又十分暴戾。

卫知韫换上一身亵衣亵裤,这才躺到床上去。

萧鹤凌立即伸手过来搂住她。

“殿下做什么?想要伤口裂开么?”卫知韫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萧鹤凌还是凑上前来,在她额头上亲一口,带着笑意道:“你不来,我睡不着。你来了,我便要搂着你才能睡着。我就把手放在你腰上,什么也不做。”

窗外只有风雪刮过时呼呼的声音。

室内灯光昏暗,卫知韫也就随他去了。

也许是真的累极,月见才吹灭室内的蜡烛,过一会儿,卫知韫便听到萧鹤凌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然睡着了。

卫知韫却辗转反侧,许久睡不着。

柳姨娘把她带去见那三位夫人之后便消失了,等她再见到柳姨娘时,柳姨娘已经是一具尸体。

原来柳姨娘早在逃离京都城的那天,被萧淇派人抓住了。

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在这个世道,总是轻易沦为他人的棋子,半点挣扎不得。

柳姨娘如此,就连身份尊贵的康王爷,竟也是如此。

若不够警醒些,人们总是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死,就连薛应,或许到死都不知晓,真正害死他的人是谁。

任何人,通往皇位的路上,总是布满荆棘。

那条路,是用无数生命铺就的。

卫知韫轻轻抬起萧鹤凌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侧过身来面对着萧鹤凌,室内只有淡淡的光线,但已足够让她看清楚萧鹤凌的轮廓。

他睡着的样子,如同谪仙一般,带着点疏离清冷,同时也乖巧安静。

很难想象,这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会是那般张狂、嚣张。

“殿下,做了太子,日后登基的话,你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了。”卫知韫的指尖,描摹着他的面部线条、轮廓。

得知萧鹤凌想要的是皇位之后,卫知韫便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后来萧鹤凌对她极好,她也就不去思考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萧鹤凌只是一个王爷,也不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更何况是做了皇帝以后?

如今夜深人静,风雪声音如此清晰,她脑子里的想法也如此清晰。

次日醒来,天空放晴,早早出了太阳,压在房檐上的残雪落下来,融化成水。

府里的下人忙着清扫。

萧鹤凌在府中养伤,一连养了半个月。

册封太子的圣旨,由太监总管严公公送来了,许多人登门贺喜萧鹤凌。

接下来便是准备太子册封大典的事,这事儿需要准备许久,着急不得。

萧鹤凌去了军营,宁王府再度冷清下来,还有几日便是春节了。

卫知韫给顺王府送了拜帖,除夕之前的一天,她登了顺王府的大门。

临近年关,但是顺王府十分清冷,一点喜庆都没有。

卫知韫到达之前,萧淇正坐在秦楚怡的身边,就贴着秦楚怡的右耳说着话。

他脸上表情温和,看着和他的王妃很亲密,只是秦楚怡听不清楚他说的话,故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若是她能听到萧淇的话,大概整个人都会崩溃。

萧淇说的是:“好可惜啊,楚怡,你毁掉了右耳,也没能阻止萧衍被册封为太子。你的右耳竟是如此毫无价值。”

秦楚怡的右耳是真的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只能感觉到萧淇的呼吸喷洒自己的右耳朵上,带来微微暖痒的感觉。

她转过头去泪眼朦胧地看着萧淇,“夫君,妾身如今已是个废人,承蒙夫君没有嫌弃妾身,还愿意亲近妾身。”

右耳失聪之后,秦楚怡真的很怕萧淇嫌弃自己,身为王妃,若是她彻底无宠,她这一生也就完了。

失聪之前,她和萧淇都没有圆房。

失聪之后,她更加不敢想这件事。

好在现在萧淇还愿意亲近她,让她觉得日子还有点希望。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会嫌弃你?你放心,你的耳朵会好起来的。”萧淇说道。

秦楚怡的左耳能够听见,她涌出眼泪,对萧淇感激无比。

萧淇又宽慰她好些话,才起身离开。

秦楚怡立即收拾自己,得知卫知韫已经到了,她刻意晚了一刻钟才过去。

她穿一身橙黄色衣裙,外罩同色系大氅,衣服用料都是顶级的绸缎,显得十分华贵。

在这素冷的冬天里,她这一身颜色十分明亮,好似开在寒冬里的一株孔雀草。

原本她是昂着下巴走过去的,待看见卫知韫后,她整个人的状态就仿佛一只战斗的公鸡。

今日的卫知韫,穿一身湖绿色,沉静内敛中又隐隐透出无双贵气,明明颜色比秦楚怡的低调许多,却生生比秦楚怡看着要贵气端庄。

秦楚怡自从失聪以后,脾气大变,无比暴躁——或者说,她本就是这样的脾气,只是近日仗着失聪发作起来,就连萧淇都让着她,她便越发肆无忌惮了。

因此,她往卫知韫跟前一站,就讥诮道:“听说,宁王殿下被册封为太子的圣旨,前几日已经送往宁王府了。所以今日宁王妃到我府上,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卫知韫道:“我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哈,你该不会说你是来关心我的?你觉得我相信吗?是你的夫君宁王殿下亲自毁掉我右耳的!!”秦楚怡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