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君将十份卷案,提御笔圈出了五甲之名。
“宣读吧!”
“是,陛下!”陆游双手接过卷案转身来到台边。
“诸位请安静,今排名已出,请一千零九十七号、八百一十号、七百四十一号…站到台前。“
不多时,十位参赛者来到前台。
“将你等大牌放于身前桌上,再往后一步。”
陆游点了点头
“五甲诗题为《征怨》,为四十六号参赛者所作。”
有学子拱手示意,监考官上前核对木牌记上名字。
岁岁金河复玉关,
朝朝马策与刀环。
三春白雪归青冢,
万里黄河绕黑山。
陆游的声音,在真元的加持下,传遍全场。
“嗯,此诗意境颇高,通篇未见一个“怨”字、怨语,紧紧围绕产生怨情的原因。”
“分别从时间和空间着墨,用语极为凝练,通过对繁忙枯燥的征战生活和边塞荒凉环境的描写,表现征人的怨,字里行间都蕴含着怨情,让人读来回肠荡气。”
观众席上,一位老者缓缓点头,说出了一段评价。
“四甲诗题为《己亥岁事》,为三百九十号参赛者所作。”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
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
近来长共血争流。
“探寻实质,句句珠玑,字字见血,写得力透纸背,简直是入木三分,好诗啊!”
”三甲诗题为《从军行》,为一百一十六号参赛者所作。”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说得好!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谁言百无一用是书生!”
此诗一出,不论台上众位大臣,台下参试学子,还是围观百姓,都被这首诗的豪气所感!
“果然是好诗,我都想戒笔从军了。”
“是啊!大炎儿郞,就该往边疆之上,保家卫国才是!”
“二甲诗题为《从军行·其四》,为七十八号参赛者所作。”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斩楼兰终不还。
”好!好!“
”此诗犹如麾下有数万血铁战将,终年苦守边关,戍边时间之漫长,战事之频繁,战斗之艰苦,敌军之强悍,边地之荒凉,都于此诗中概括无遗。”
“金甲尽管磨穿,将士的报国壮志却并没有消磨,而是在大漠风沙的磨炼中变得更加坚定。
“不斩楼兰终不还”,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豪壮的誓言。”
那老者点点头,不禁老泪纵横!
“首甲诗题为《从军行·其七》,为十二号参赛者所作。”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
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陆游念完诗句。
声音不大,但在真元作用力下,传遍全场。
原本议论纷纷的现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胡瓶落膊,紫薄汗。”有些百姓轻声念诵。
“碎叶城中,秋月团。”参赛的才子,缓缓复读。
“明敕,星驰,封宝剑。”
持戈兵士仿佛感受到什么一样,紧握手中长戈,神色激动。
“辞君一夜,取楼兰!”那老者声音已经呜咽。
眼前仿佛有一群粮草耗尽,无生还希望之将士,毫无逃退之色,干尽最后一杯酒。
持剑,坚定转身,骑上战马,与敌人发起最后的决战,视死如归,杀尽来犯之敌,以保身后山河之永世太平。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念诵,最后全场之人,都齐声诵读!
台上诸位大臣看着上千人如此,纷纷动容,也低声诵读起来。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叶城西秋月团。明敕星驰封宝剑,辞君一夜取楼兰!”
帝君感觉着场内众人激动之色,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到台前,神色不能平静。
大臣们纷纷跪地:“陛下万岁,大炎万岁!”
持戈兵士纷纷半跪:“陛下万岁,大炎万岁!”
场中才子陆续跪地:“陛下万岁,大炎万岁!”
观众席上,百姓也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大炎万岁!”
三呼万岁之后,帝君双手虚托。
真元入音:“大炎儿郞,朕与你们同卫大炎!平身!”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炎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君微微点头,转身回到书案之后。
“这大炎国人多地广,只是小民未曾想到,公然作弊不说,还如此歌颂,真是让小民,眼界大开啊!”
一个极不协调的嘲讽之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将刚才的气氛完全破坏。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男人,面如刀削,神色冷俊,身材壮硕。
看着周围众人凝心一气,却是有些不屑,冷冷说道。
“什么?还有作假?入场查验严格,怎能作假?”
“有可能,不然此人这么说,无异于送死啊!”
“这人长相英猛,不太像读书之人,倒像是有修为之猛将。”
有许多人私下议论。
“这位学子,我乃化青书院院长张世杰,你刚才所说作假是何意?”
“如知情,尽管言明,今日陛下在此,定然会给你一个公道。”张世杰踏上一步,望着那人。
“哼,天下皆知大炎,造假作弊天下一绝。”
“正如今日之试,只怕这试题,是早就安排好了吧!而刚才诸举动,不过演戏而已,真是可笑啊!”
那人不禁大笑起来。
“这试题,乃是陛下御笔刚才亲点,何来作假之说?”
“这试题,当然是陛下亲题,但若论文采才艺,莫非这场上数千才子,都才不佳否?”
“只怕这首甲之人,是早已知道试题,所以刚才之作,才能如此惊才绝艳,令人惊叹。”
“不过,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而只是靠弄虚作假,小民是绝对不服的。”
那人全然不惧,双手环胸,看着张世杰。
张世杰微微皱眉,陛下试题乃是刚刚所提,即便是自己也是刚才知晓,但不说其他参试者。
但是此人头脑缜密,思维清楚,虽然无凭无据,但句句不离针对。
但谣言总有人信,特别是现在这种场景,多人未上榜,更是容易激起不明真相之人起哄。
还在沉思中的张世杰,就听到场上议论之声越来越大。
“请问张院长,此人所言可是当真?”
“是啊!现场比拼才艺,为何首甲之诗,竟然如此高艳?是否有作弊之嫌?”
张世杰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这试题乃是陛下亲点,即便是老夫,也是与大家同时知道,何来作弊一说?”
“哼,没有拿出真凭实据,只一味无理强调,张院长莫非当我等是傻子么?”
那人有些咄咄逼人。
“没有真才实学,一但落榜便口吐怨言,死缠烂打,不愿承认差距,而是以无理无据污蔑,真是耻与此等人同台。”
张世杰正要说话,却听到一段刺耳的话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灰布青年,负手面立。
望着旌旗,目光闪动,显然刚才的话,是出自此人之口。
“哦,能出此言,不知阁下诗文如何?还是只会口舌急争辩之辈?”
“在下自恃才学不佳,不能与场内诸位相较高下。”
“但也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若是学问不够,便回家苦读,而非在此无理怀疑。”
那从转身看了一眼灰布男子,眼中有微微不悦。
“不知阁下号码是哪位,有何高作,竟敢如此狂言。”
“在下文才不济,诗未入选,但不代表在下心中不明事理。”
“嗯,那是范进陆公子啊!”
“真是范公子!”
“范进,你是何意?莫非,你知晓内情,所以出面?”
身边人看出了,灰布青年,正是范进。
“好!好一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又一道话声,自一青衣男子口中传来。
“我倒有一法,既可以检验大家之才学,让各位服众,又可以验证,本试题是否作假!”
那壮硕男子双手环胸:“是何方法?”
“很简单,你认为题试有假,不如你我各自出题,若是都能回答,便继续出题,三试二胜,或是五试三胜。”青衣男子道。
“好!”壮硕男子恶狠狠看了青衣男子一眼:“不过,刚才题为边疆,只怕是你等有所准备,我要换一题目!若是你输了,你就将辕门外的那截木桩吃了。”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悉随尊便!若是阁下输了,就请吃一把草料吧!”
“哼,莫非本少爷怕你不成!”壮硕男子踏步向前!
青衣男子道:“还请先行出题!”
“本少爷听闻天都城一方楼内,有一文士作了一首佳词,但词中悲意无比,不如,就是悲为题,如何?”
“甚善!就以悲为题!阁下先请!”
“公子先请!”壮硕男子道。
“呵呵,我怕我先作诗,阁下就没有机会了。”
“狂妄!本少爷就让你先答!”
“既然你如此着急吃草料,那在下只好成全你了。”
青年男子缓缓踱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什么?”众人细细品味,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