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大营
薛平之、杨济道等一众将军商议用兵之策。为保证一战彻底击破许白麾下主力,薛平之派人传书进攻兴山的右翊卫大将军李玄贞所部注意齐军调动,自己这边三日后便要发起决战攻势,要求李玄贞所部及时策应。
传书完毕,薛平之分派众将,令杨济道统帅步骑大军,在江面上战事发起之后,便引军从陆地全面攻打河口重镇,牵制齐军兵力,迫使其无法分兵救援。
令曹知节引军驻扎大营,以防齐军趁机前来偷营。令苏翰进驻枫林,守备大军粮草。其余诸将各有安排,依次用兵行事。
……
河口 齐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
许白从皇城司细作手中得知汉军正在整备军马,分派军务,心中便已知悉汉军众将已中自己的计策。
遂,召集军中诸将听令行事。
许白先对手下勇将公西召吩咐着:“江面火起之后,汉军势必惊慌失措。你且沿北岸山道而走,只打北军旗号,直取枫林地面,此乃是汉军屯粮之所,你抵达之后,分派众军,深入汉军军中,举火为号。”
又唤麾下上将宿彦分付:“你可领八千步骑,直奔黄郡地界,断汉军兴山李玄贞所部接应之兵,汉军若至,放火为号;看到怀宁方向有信号发出,便是夏侯宏将军引接应兵到。”
“你两队兵最远,先发。”
“诺!”
“第三路兵马,由周琦领六千兵前去枫林接应公西召,焚烧汉军寨栅。
第四路兵马,由魏靖领五千兵,直截陵县界,只看枫林火起,以兵应之。
第五路兵马,由于维领五千兵,直取召汉郡,从川山杀奔汉军中军所在。看白旗接应。
第六路兵马由高等领五千兵,尽打白旗,往召汉郡接应于维。
第七路兵马由凌子祖、李震引军一万,待大战起后,随即引军从南六河行军,直奔汉军退往通山之路。”
七队兵只各自分路行军。
略作推演之后,许白又唤来行诈降计的关键人物周方,令周方安排火船二十只,满载火油硝石硫磺等,使心腹传书约定时辰。
随即拨战船四队,随于周方船后接应。第一队领兵主将韩德,第二队主将司马尚工,第三队领兵主将蒋志杰,第四队领兵主将张地。四队各引战船三百只,前面各摆列火船二十只。
吩咐诸将之后,许白自与水师大都督张二河在楼船旗舰上督战,留大将许知至、许齐岳、项渊等人把守河口城以及城外军阵防线,应对汉军进攻。
众将各自引军行事。
……
三日后
汉、齐两军俱是准备妥当,各自按照计划出兵行事。
夜晚来临,两方将校军卒屏气凝神,列阵以待。
……
夜半子时,万籁俱寂,只有江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彩御矶处,江面狭窄,水流湍急,正是发起突袭的绝佳之地。汉军薛平之引水师大军利用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只待周方心腹打开防线,便可长驱直入,撕破齐军侧翼防线,直扑齐军腹地。
江水中,周方与他的心腹们,将战船上插上约定的赤红旗帜,悄无声息地驶离了齐军水寨。
与此同时,薛平之率领的汉军主力,已在彩御矶严阵以待。他们屏息凝视,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
“将军,那是?赤红旗,是约定的信号。”
“好,即刻令大军前进,破敌就在今夜!”
“诺!”
汉军战船如潮水般涌出,迅速前进。
……
奉命前来诈降的将领周方,正亲自率领着数十只轻便小船,船上满载着火油、硫磺等易燃之物,飞速而来。
彩御矶附近的水域,水流湍急,暗礁密布,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水手,也需倍加小心。薛平之的麾下汉军战船虽然庞大,但在这狭窄且复杂的水域中,却难以迅速散开,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型。
这,正是许白精心策划的火攻之计的关键所在。
周方站在火船上,手提利刃大盾,旗上大书“水师副都督周方”。是时东南风大作,波浪汹涌。
薛平之在旗舰上遥望麾下千百战船奋勇进发,翻波戏浪。遂,迎风大笑,自以为得志。
忽然,麾下大都督严滔指前方说:“将军,应该是那周方来降。”薛平之等人凭高望之,大喜:“周方来降,此天助我也!”
来船逐渐接近,熟悉水战的大都督张定边观望良久,暗道不好,随即对薛平之说道:“来船必定有诈。且休教近前。”
薛平之疑惑道:“何以知之!”
张定边出言解释:“若粮在船中,船必稳重;今观来船,轻而且浮。更兼今夜东南风甚紧,倘有诈谋,何以当之?”
“不好!诈降计!”薛平之瞬间醒悟,便问:“谁去止之?”
水师副都督已故苏洵将军之弟苏哲上前请命:“某在水上颇熟,愿请一往。”言毕,跳下小船,用手一指,十数只巡船,随苏洵船出。
苏哲立于船头,大叫:“齐军战船且休近寨,就江心抛住。”众军齐喝:“快下来!将军!”言未绝,弓弦响处,苏哲被箭射中左臂,倒在船中。
船上大乱,各自奔回。
齐军战船距汉军船只只隔二里水面。周方大喝一声,前船一齐发火。火趁风威,风助火势,船如箭发,烟焰涨天。数十只火船,撞入汉军阵中,汉军船只一时尽着;彩御矶暗礁甚多,汉军战船匆忙之间撞暗礁沉船者众多,以至于数万军卒战船无处逃避,只得放弃大船,乘坐小船逃命。
隔江炮响,四下韩德、司马尚工、蒋志杰、张地所部火船齐到,但见三江面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漫天彻地。
三声炮响
薛平之回观岸上营寨,烟火颇多。江面上,周方跳在小船上,背后数人驾舟,冒烟突火,来寻薛平之旗舰。
张定边随即唤来数艘小船,与薛平之、严滔的等人分开登船撤离,飞奔岸口。周方望见众人簇拥一人下了大船,料是薛平之,乃催船速进,手提朴刀,高声大叫:“匹夫休走!周方在此!”
“哼!真当我薛平之惧你!”言毕,薛平之拈弓搭箭,回身望着周方,相隔八十步,一箭射去。
此时风声正大,周方在那火光中,哪里听得弓弦响?
穿云箭一箭袭来,正中周方心窝,周方吃痛,翻身落水。
……
然,薛平之这一箭于大局而言,毫无用处。
彩御矶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江面上瞬间化为一片火海。火势借助风力,迅速蔓延至汉军战船,木质的船身在高温下迅速燃烧,整个战场变得混乱不堪。
齐军主将许白站在不远处的旗舰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赢了,发信号,全军进发,斩敌,收复失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