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宫正殿——
“小筠,圣上究竟怎么了?不许瞒我,如实说!”江皇后躺在床上说。
“儿媳不敢隐瞒,只是儿媳想要母后答应,听过之后便忘了,绝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端倪!”司徒箬筠十分严肃。
“好!”
“父皇是中了傀儡蛊!”
“傀儡蛊??!”
接着司徒箬筠便把傀儡蛊的中蛊情形症状后果都一一告知了江皇后。
“这个帝锦谦,真是歹毒,竟敢如此对圣上,”她忿忿不平的说,转而又看向司徒箬筠,
“对了,小筠,你可能救救你父皇?他……”说着便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目光真诚的看着江皇后:“母后放心,有办法的,儿媳会治,只是这件事我还是得告知王爷,问问他的计划!
母后,夜深了,睡吧!”
可是她却一直睁着眼睛,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滑入鬓角,很快在枕头上留下了一头水渍。
“母后,您别哭,也不用担忧,父皇会没事的,要不,儿媳给您按摩助眠吧。”
司徒箬筠把江皇后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的按揉着头部的穴位。
“母后请闭眼,放空自己,随儿媳默念”
“一只羊,两只羊”
“三只羊,四只羊,五只羊”
……
“三十只羊,三十一只羊,三十二只羊”
……zZZ
江皇后睡着了,司徒箬筠又轻轻的把她的头放在枕头上,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来到几步远的圆桌上,趁着昏暗的烛火写了一封信。
塞入了小月牙身上衣服的内衬里。拍了拍小月牙,轻声道“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天亮之前回来!”
然后打开了窗户,小月牙舔了舔司徒箬筠的手,一溜烟就没影了。
原来,让两只小宠物进宫只是幌子,实则是为了传递消息。
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只小白狐狸,竟会在巡逻羽林军的严防死守之下,通过那座废弃的宫殿,从那墙角的狗洞进出皇宫。
而这两天,司徒箬筠时常抱着小月牙去宫里溜达,自从她在墙角发现了狗洞就开始谋划。
……
司徒箬筠在小月牙走之后不久便抵不住睡意趴在贵妃榻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司徒箬筠感觉到脸上一阵痒痒的湿意,她眼珠子转动了下,缓缓地睁开了眼。
就看到小月牙趴在眼前,舔了她一脸口水,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她,似乎在讨夸奖。
司徒箬筠从榻上起身,从内衬里抽出了回信和一条叠的四四方方的手帕,上面有个暗袋,里面躺着的郝然就是当时司徒旻珏交给她的那枚万蛊之王的丹药。
她捋了捋小月牙的毛发,夸了一句:“小月牙真棒,辛苦了,去睡一下吧,中午我会给你准备一只鸡的!”
“唧唧唧唧”小月牙兴奋的叫着,“嗖”的一声蹿上孩子的小床,团成一团缩在睿儿旁边睡着了。
江皇后这时醒了,她看着旁边动都没动的被窝,出声道:“小筠,怎么醒的这么早?是不是有什么事?来到母后这边来!”
司徒箬筠依言坐到她身边,
“来,躺下!”
“母后,这恐怕于礼不合!”
“这有什么合不合的?毅儿原本就是要成为储君的人,你是他的王妃,迟早要住进凤翔宫的,孩子,别怕,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若是怕被人生事,就说本宫让的!”
司徒箬筠闻言,才放心躺下来。
皇宫等级森严,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恐会多生事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司徒箬筠昨晚是歇在小榻上。
等她一觉醒来,已天光大亮。
江皇后早已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御花园里晒太阳了,司徒箬筠起身,打开窗,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还真别说,母后的床真是太舒服了。
她收拾好后回到自己所住的偏殿,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外头有人高喊:“太子殿下到。”
接着宫人内侍呼啦啦跪倒一地,司徒箬筠刚上好妆匆匆出来,心中一叹:这厮来这是作甚?
“参见太子殿下。”
她说着就要行大礼跪下。
却被帝锦谦拦住,并顺势拉住了司徒箬筠的手。“五弟妹不必多礼!”
两人手一碰即分 。
“孤趁着今日空闲,来向母后请安,却不料母后不在寝宫,想着你被接进宫来。
便想来看看你,问问你是否还住的惯,需要什么添置就跟房竹说。”
帝锦谦用低沉的嗓音说。
“多谢殿下挂心,臣妾住的惯。并无什么需要添置。
只是两个孩子自进宫就嘴里一直囔着‘fu—— fu——’找他们的父亲,求太子开恩,让孩子回家与他们的父亲团聚吧!”
司徒箬筠恳求道。
“非是孤不近人情,只是母后思念孙儿心切,你们不在宫中多留几日,孤怕会落人口实,说孤不恭顺母后。
这样吧,孤今日召二哥,五弟进宫,让两个小家伙先见一见他们的父王,以全思念之情,如何??”
他看似是一副商量的语气,实则不容拒绝。
“多谢太子殿下体谅!”
司徒箬筠低眉顺眼说道,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狗屁太子的鸟气,偏生在前朝,太子最大,自己不得不与这伪君子虚与委蛇。
她想起今早收到的信中帝伶毅只写了一个“等”字。
难道他知道今日太子会召他们兄弟几个进宫商议侍疾的事情?
夫君有什么计划?
“孤给睿儿,梓儿准备了礼物,不妨毓王妃随孤一起去看看孩子们是否喜欢?”
帝锦谦与司徒箬筠一前一后的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
宫人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为何离孤这么远。靠近一点,和孤并肩同行。”帝锦谦看着他与司徒箬筠逐渐拉开的距离,不悦的皱了皱眉。
“臣妾不敢,这样于礼不合!”
“合不合孤说了算,再说此处只有孤与你二人,”
他看着司徒箬筠顿住不动的身影,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滴水不漏的女人啊!”他神色莫名的说,定定的看着她,
“五弟妹,孤听说昨夜母后留你在正殿同宿,一国之后的凤榻睡得如何?
如果你与五弟和离,孤立马休了梁氏,娶你为正妃,孤不是在问你意愿,而是在命令你,孤给了你考虑时间,你也用不着和孤打太极!”
司徒箬筠眼里涌起惊涛骇浪,此时她低着头,难不成他一直都知道?
不,不能慌,他只是在诈自己。
司徒箬筠心里稍定。
她抬起头,“母后的凤榻如何臣妾不知。因为昨夜臣妾睡在软榻上!
殿下,您是一国储君,为何偏偏要夺弟妻呢?”目光楚楚可怜。
“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凑近她,“既如此,那孤的耐心已经用完了,回去等父皇的口谕来侍疾吧。
到时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能违抗了!
不过孤一言九鼎,会让你见五弟最后一面的!”
司徒箬筠在这一刻才懂帝伶毅那个“等”字的含义,等的就是帝锦谦狗急跳墙之时!
“走吧,带孤去看看小侄子,侄女去。哈哈哈哈”他大笑出声。
不多时,已经来到江皇后和孩子所在的凉亭。
“儿臣给母后请安。”
“参见母后,问母后安。”
江皇后看到是帝锦谦,本来满脸笑容的她顿时拉下来脸,“太子不在御书房好好处理政务,跑来后宫做什么?”
她亲自扶起司徒箬筠,拉着她一块坐下,“起来吧!”
“回母后,孤平日事忙,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才想着来陪母后说说话解解闷,顺道来看看五弟的两个孩儿的!”
“如此,那本宫还得感激太子的孝心了!”她斜斜的睨了帝锦谦一眼,淡淡说道。
江皇后一开口便夹枪带棒,火药味甚浓,司徒箬筠在旁边看的心中忐忑不已,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触怒了太子这个煞神。
帝锦谦不在意的笑笑,“母后,孤知您不待见孤,无妨,待日后您便会知道,最后您要倚仗的还是孤!”
他说完,便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玩耍的两个孩子,他蹲下身,抬手捏了捏梓儿的脸,
“孤的小侄子,小侄女长得真不错!”他从怀里掏出一对小项圈,戴在了梓儿,睿儿的头上。
这时一旁的睿儿突然抬头看着帝锦谦,对着他伸出手要抱抱。
他看着睿儿口水哗啦的,嫌弃的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巴,“哎哟,睿儿真乖,来,太子伯伯抱!”
司徒箬筠见睿儿自从长了乳牙以来,平日从不许不熟的人抱他。
就连母后也是熟悉了之后才让抱,怎么今日却一反常态……
司徒箬筠在一旁狐疑的看着,
这时,从帝锦谦身上传来一阵尿骚味,睿儿竟是呲了他一身尿。
帝锦谦一把丢开他,怒道:“帝辛睿,你竟敢往孤身上撒尿。孤看你是活得不耐烦 了!!”
帝辛睿被这么一丢,哇哇大哭起来。
司徒箬筠连忙跪倒在地,护住他,“太子息怒,睿儿什么都不懂,他还不足一岁。
您大人有大量,臣妾愿代睿儿受罚。”
“瞧弟妹说的,孤又怎么会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计较呢!”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咬着牙笑道,又对江皇后躬身一拜。
“母后,请允许儿臣回去换身衣服,儿臣告退!”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帝辛睿在他娘亲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梓儿见她哥哥哭了也大哭起来。
只要江皇后在那里鼓掌,把睿儿接过去,抱在怀里哄着,“乖睿儿,干的漂亮!”
没有人看到帝辛睿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
……
下午。
帝伶毅进宫了。
帝锦谦在御书房面见了帝伶毅和端王帝锦愿。
几人在里头寒暄了几句,寒暄完之后。
帝锦谦坐在上座用手撑着额头,有些头疼的揉着头。
“五弟,不好意思哈,因为母后思念孙儿心切,遂孤把毓王妃接来宫中小住几日,五弟不会怪本宫吧?”
“四哥说的哪里话?四哥是一国储君,臣弟如何敢?!
再者是四哥一片孝心,臣弟感激都还来不及……”
后面又说了一堆奉承话,听得帝锦谦暗爽了半天,帝伶毅,你早这样不就得了,算了,看你这么识趣的份上,孤就大发慈悲让你们夫妻再团聚片刻。
接着帝锦谦一副为难的样子,
“本宫有个提议,现如今父皇身染重疾,昏迷不醒,需要时时有人侍奉左右,宫人们未必会尽心,母后也上了年纪,有些力不从心。
故本宫想着让你我三兄弟轮流来侍疾,五弟腿脚不便,便只好让五弟妹劳累一点,帮你把你那份也守了,你放心,有宫女太监帮忙,也不是很忙!”
帝伶毅纵使再不满,也只能装做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感激道:“多谢殿下体谅,臣弟感激涕零。”
“诶,不用,不用,都是自家兄弟嘛,对了,五弟妹正在母后宫里等着你呢!
本宫与你们稍后再叙!”
“是,臣弟告退!”帝伶毅滑着轮椅转身,无人看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嘴角却噙着一抹无害的笑。
——小剧场——
东宫。
梁艳听闻太子回来了,兴冲冲的跑去他的住处,想问他中午可要一起用膳。
她走到屋外听到帝锦谦在屋里发火,砸了好多东西,
她顿住,躲在外面听着里头的动静。
就听到帝锦谦充满怒火的声音:“好个帝辛睿,这个小杂种,和他那个废人父亲一样,都该死!”
“殿下息怒,毓王妃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知道个什么??”卫甲说。
“可是他让孤难堪,也罢,他们好日子到头了,孤的大计将成!
到时候司徒箬筠到了孤手里,孤要她给孤生十个八个孩子……”
梁艳听到这就跑开了,
好你个帝锦谦,我还说你怎么最近转性了呢,原来是打着这主意啊!
司徒箬筠,你这个贱人,竟敢和帝锦谦暗度陈仓,我绝饶不了你!
………
此时已经回到凤翔宫的司徒箬筠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狐疑的自言自语:“奇怪,谁这么想我?还是说我感染风寒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