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柠重重摔在地上时,胳膊和腿都摔破了,蹭了大块皮下来。额头也磕出了血,身上也全是土。
可全身的痛还不如心里半分痛。
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爱人不如爱自己。信人不如信自己。
与其去信任和依赖别人,还不如只信自己只靠自己。这个世界上你最信任的人,最终也会背叛你。
她拼命挣扎,大口喘息,艰难地爬起身来。她不愿回头,也不愿看他,不愿看任何人。
她这样狼狈的样子让周围的士兵都感到可怜。
然而,她却展现出微笑。
即使遭受虐待,被人陷害,她也要保持尊严。
因为她是大凤的公主,未来的储君。
一行车马走在通往涂国的大路上。
车内,兰芷盯着对面的男子。
她不禁感慨,这么好的皮囊下,隐藏的却是阴暗的灵魂。两年的牢狱让他犹如冷血的蛇,没了情感与温柔。
到底有多少仇恨堆积在他的内心深处,瓦解着他的善良与真诚,折磨着他孤寂冷漠的心。
沈岘业抬眸看了看对面的白衣女子,又垂眸,问:“你在想什么?”
兰芷扯了扯嘴角:“想你。”
见他抬眸,眼神冷厉地刺过来,她连忙又道:“别误会,我可没对你有非分之想。”
“那你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王妃?”
“我不说是你王妃,他们能让我近你的身吗?再说了,我不是差点就成了你的王妃吗?”
见他垂眸不再说什么,兰芷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谁知道你当了摄政王就把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了。害得我白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可是你的青梅,你竟然这样对我。”
“你等的是辛沝好吧。”他淡然道。
“我,我……”兰芷忽然一时语塞,脸上有些微红。“沈岘业,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怎么会看上他?一个木头人,石头人!”
沈岘业闭着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往我这里跑,还不是想看他?你放心,过几日他便回来。”
“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我让他去救人了。”
“谁?”
“五公主的婢女。”
“婢女?”兰芷惊奇了,“不过一个婢女有什么好救的?咱们涂国又不是没有好的婢女了,给她一个不就得了。”
“你不懂。”沈岘业又咳嗽起来。
兰芷面色凝重:“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为了掳获那个大凤公主受的伤?沈岘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那个公主好像挺怜香惜玉的。刚才她摔倒,要不是我拉住你,你早跑过去扶她了吧?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摄政王。去扶一个别国的人质,有点有失身份。”
兰芷说得极是,钱柠跌倒时,沈岘业确实想过去扶住她,却被她死死扯住衣袖。看钱柠从地上爬起来,连头都没有回,他心里很不好受。就像犯了错。
兰芷回忆着刚才的情形:“那个公主还真是有些骨气,估计也摔疼了吧,愣是一声不吭自己爬起来就走,看来是有点倔脾气。我喜欢。”
沈岘业瞥了一眼她:“你喜欢她还那么粗暴地对人家?”
“怎么?你心疼了?”兰芷用眼神挑他,“也是,她可是大凤的公主,未来的储君。我知道你弄她过来就是想霸占她,只要得到她就是得到一半大凤了。这可是不动一兵一卒少奋斗多少年就能达成的伟业啊。沈岘业,还是你有本事。不知你得手没有?”
“胡说什么!”沈岘业脸色肃然,“我掳她来是给建筝做皇后的,怎么敢有那种想法。”
兰芷吃惊:“什么?做皇后?可沈建筝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你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