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岘业入宫很久才回来,同时带回的还有火曜石。
王御医见到火曜石有些吃惊。
“王爷,您真把火曜石从太后那里要过来了?她……”
“嗯。”沈岘业点点头并命令道,“快去制药。”
“是。”
见他脸色不好,王御医也不敢多问,小心翼翼地端着火曜石走了。
沈岘业来到钱柠住处,抬手敲门却停住了动作。
今日去宫里见了太后,他开门见山提出要借火曜石,太后当然不悦。但忌惮他的身份,又听闻是给大凤国公主治病,还是勉强给了。
不过,她提出要见一见钱柠。毕竟皇帝娶亲太后连儿媳妇的面都没见过实在不成体统。
自古都是太后给皇子选妃子,哪里有摄政王参与的份儿。只不过现在皇上身体抱恙,近日更是连下床都困难,才给了沈岘业亲临朝政的机会。
这些年来,她一直惧怕自己儿子的皇位被其他皇子取代。安宁之乱,死了三个皇子。好在并未波及到三皇子沈岘业。因为当时他被关在牢狱里。
沈岘业自小就显现出过人的聪慧与机智,他不但骑射过人,率兵打仗更是有勇有谋。
只可惜先帝独宠太子一人,他看出三皇子是最能危及太子之位的人,便寻了个由头把他关进牢狱,一关就是两年。
先帝驾崩后,太子党都说要除掉三皇子才能保全太子登基。可是太子并没有除掉这个哥哥,反而在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释放三皇子。
这不但是因为太子自小和三皇子关系最好,关键还是太后想利用三皇子保护太子。
为何给他封为定王,就是让他安定国家,安定民心,安定朝野。
况且,沈岘业也的确做到了。
自从他做了摄政王,涂国日益强大。素来被胥国大凤称为野蛮子的涂国,也开始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更为嚣张。
沈岘业站在门前犹豫着。想起昨日钱柠生气的样子,他还是有些退缩。但他可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不听他的话,何况一个人质公主。
他刚要举手敲门,正在这时,一个护卫跑来禀报。
“王爷。”
“什么事?”沈岘业冷冷问。
“辛大人回来了。”
护卫说,辛沝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大凤公主的婢女。
沈岘业听闻刚要转身离去,忽然门开了。原来钱柠也听见了护卫的禀报。
囚袅回来了吗?
她的眼神里分明写着这句话。
沈岘业很明白她的心情,他看着她:“他们在前厅,你随我去吗?”
钱柠点点头。
其实钱柠早在门内看到他站在外面。那犹犹豫豫地表情也看到眼里。可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
钱柠一见到囚袅立刻红了眼眶。虽然她不能说话,可是表情中透着焦急与关切。
她拉住囚袅的手上下打量着。
囚袅见她喉咙嘶哑说不出话,早已经哭红了眼睛:“公主,奴婢没事,只是公主受苦了。”
见二人抱头痛哭,辛沝走到沈岘业身边。
他关心地问:“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沈岘业摸了一下左胸,不以为然:“好多了。”
“我刚才看见王太医了,吓了我一跳,以为您的伤势又重了。他来给您医治吗?”
“不是,是给公主医治嗓子。”
钱柠听到他的话,抬起头向沈岘业望过来。
昨日她打了他一耳光,今日他向皇太后要来火曜石。还急巴巴地送给太医,她心里多多少少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囚袅。”
囚袅忽听沈岘业叫她,连忙行礼:“殿下。”
如今她已经知道这位就是涂国的皇子,又是摄政王,权力之下,她也暴露出自己的短处,那就是去不掉的奴性。
“让你家公主别哭了,当心弄坏了身子。既然你们都已团圆,这几日就好好照顾她。”沈岘业的命令是温柔的。
囚袅点头:“是,殿下。”
“我已通知了后厨,你们想要吃什么就去让他们做,不用经过我的准许。”
“是。”
沈岘业看了看钱柠单薄的身体:“这几日下雪天凉,我已吩咐人给你们添了暖炉和被子。涂国不如大凤暖和,外出时还是要披件斗篷。”
囚袅也看了看钱柠:“是,殿下,奴婢就去给公主拿件衣服。”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岘业,是辛沝回来了吗?”
囚袅一听有人直接喊摄政王的名讳,不禁咋舌。这人到底是谁?胆子也太大了吧?
但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走进门来,而且一个箭步扑向辛沝,她更是瞠目结舌。
见辛沝要躲,兰芷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
“辛沝,你终于回来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测呢!都怪你主子,让你去救什么丫鬟。”她又扭头对沈岘业说,“沈岘业,我告诉你,万一你让我的辛沝受伤我可是饶不了你的!”
我的辛沝!?
囚袅呆住了。她看了看辛沝,恰逢辛沝也在看她。目光交错,她没有看出他眼神的含义,反倒自己眼神里的惊诧和醋意全部被那位女子看了去。
“咦?她就是你救的小丫鬟?”兰芷凑过去,仔细打量囚袅。
囚袅吓得连忙躲到钱柠身后。
“胆子这么小?你怎么护你主子的?怪不得你主子被人家打伤毒哑。”
对于兰芷的质问,囚袅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只得垂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