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就是沈岘业为何是摄政王了。
这个皇帝根本无法参与朝政,只能由最信任的人代管。
沈岘业给太后请安:“母后,这位是大凤国五公主。”
钱柠听到他如此说,连忙行礼:“小女钱柠拜见太后。”
蔺氏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体态端正,身材婀娜。她身穿白色狐裘,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飘雪,不知是本人清冷的缘故还是外面的确寒冷,她全身上下竟然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蔺氏说了句:“起来吧,赐坐。”
钱柠起身坐到椅子里。
蔺氏微微吸了口凉气,此女一身媚骨,虽白皙无瑕貌美如花,却风情万种,尤其那一双狐狸眼着实勾魂夺魄。
做侧妃可以,做皇后可不行。
作为皇帝背后的女人,如果她不能母仪天下,集贤良淑德,智慧才情,气度修养于一身,偏偏用媚迷惑皇帝统管后宫,可想而知,谁人能服。
蔺氏虽然这么想,可表情却依旧让人看不出有何不同。她微笑:“没想到大凤国的公主如此年轻貌美。”
钱柠:“太后过奖了。”
“这一路上受苦了,定王没有怠慢你吧?”
钱柠抬眸看了看沈岘业,然后摇头:“没有,殿下对我很好。”
“我可知道他什么样子,他从不知道怜香惜玉,对你肯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殿下很好。”
“本宫看他可不好。”蔺氏瞟了一下沈岘业。
虽然是句玩笑话,可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喜欢他。
“定王殿下真的对我很好,一路上照顾我,还请太医给我治病。”
钱柠一连说了三个很好,惹得沈岘业用眼尾扫着她。
“听你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听说你被人下药毁了嗓子,现在怎么样了?”
“谢太后,嗓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定王殿下请太医用了最珍贵的药材给我熬制的汤药。否则小女的嗓子算是毁了。”
“母后。”沈岘业说,“这要感谢母后您的火曜石。”
蔺氏一笑:“既然是给皇上未来的皇后用,再贵的药材也是毫不吝惜的。”
她一边说一边拉起轮椅上的人的手轻轻拍着:“皇上,你马上要有皇后了,高兴吗?”
沈建筝歪过头来,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傻傻地笑起来,口水又不自觉地流出落在前襟上。
身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拿帕子给他擦拭。
蔺氏说:“定王殿下,你去通知各路大臣,今晚设宴招待大凤国公主。”
“是。”沈岘业领命。
二人从皇上的寝宫出来,钱柠一直默默无语。她慢吞吞地走在硕大的皇宫庭院里,心里别提多懊丧。
她嫁过一个骗子,现在,她又要嫁一个活死人。
沈岘业分明是想看她笑话。
说是涂国的皇后,其实就是涂国的人质。嫁给这样一个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男人,她能得到什么?
皇上都这样了,那沈岘业就没想过谋权篡位吗?
俗话说,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就凭沈岘业的才智远远超过他弟弟沈建筝,可他为何从没想过当储君。甚至还被关在牢狱里两年也不申诉,天底下真有这种任人欺凌还为人着想的人吗?
钱柠停住脚步,转过身。
见她停住,沈岘业也停住,眼眸深不可测。
“没想到你们涂国皇帝竟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兰郡主说他是个活死人。”
沈岘业垂下眼眸:“两年前他就这样了。”
“年纪轻轻却得了老年病,真是可惜。太后一定痛心死了,才让你这个与世无争的人做摄政王吧?”
与世无争这四个字说得尤为突出,令沈岘业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我说得不对吗?”钱柠好笑,“其实如果你争一争,没准这江山就是你的了。”
沈岘业一笑,反问道:“你希望吗?”
希望什么?希望他争权夺势当皇帝吗?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钱柠道。
“有关系。”沈岘业走近一步,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是想做我的皇后还是想做他的皇后?”
钱柠奇怪:“这有什么区别?”
“想做我的皇后,我就去争一争,不但可以给你荣华富贵,还能让你当上大凤的女皇。如果想做他的皇后,对不起,大凤势在必得,你永远都是涂国的人质。”
笑话!
钱柠无语了,这是让她选择吗?她在整个事件中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涂国皇宫内部争斗和她有什么关系?他一直画了个饼,说什么可以让她做大凤女皇,让她登基,这些话早就把她耳朵磨出了茧子。
钱柠歪头一笑,看似很可爱,可说出的话来却如同刀子。
“做你皇后我怕哪天就被你弄死了,或是因为你谋权篡位牵连上我,一起被赐了白绫或毒酒。你口口声声说能让我登基,我看未必我能登基做女皇,而是你利用我不费吹灰之力攻打下大凤。到时你是涂国大凤两个国家的王,胥国当然不敢轻易冒犯你。而我,还有什么用处?所以,我还是做你弟弟的皇后稳妥,起码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
钱柠说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