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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二二行事虽然有些二,但并不代表着他不识趣。如今,武念亭、上官煜两个正热乎劲,他清楚的知道他若上前打扰的话,那魏缘会死得更快。

上官煜,不可小视。

他更清楚的知道,上官煜常住的那玻璃屋中看似一室温馨,但其实处处暗藏着杀机。当时他鲁莽的闯进玻璃屋时,如果上官煜要杀他,轻而易举。

上官煜没杀他,估计是看在武念亭的份上,也看在肉圆子、小青的份上。

当然,上官煜既然能杀他于无形,那自然便有千百种方法不让他挟了他来。但上官煜恁他挟来了,想必是因了他那句‘天珠怀孕了,上官澜脱不开身’的话。

那个时候,他发现那个不动如山的小小的身影似乎僵了那么一下下。然后,他恁了他挟持而来。

在东方二二思绪间,和上官煜打打闹闹、亲密无间中的武念亭当然感觉到了东方二二那股急燥的情绪。她清楚的知道东方二二现在想要上官煜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是,煜儿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别看他只是一个孩子,别看他有着精致的、完美得不可思议的五官,更不要看他时常带着清雅的笑就被他误导,他真要狠起来,那精致完美的眼中便有寒芒万道,令人不寒而栗,犹若魔界走来的修罗,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那么,要说服这样的煜儿,便得顺着他的毛摸才成。否则,再好的事都会办砸。

武念亭一边权衡着该如何说服煜儿救治魏缘,一边揉着揪着煜儿柔软、白嫩、水灵的脸颊,真的是好有手感啊,怎么揉都揉不够。

“天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的心不在焉。我在和你儿子说话,你心里却只想着你的结拜兄长。”

与此同时,东方二二终于不再踱来踱去了,大步行至行军床前,紧张的盯着武念亭。他知道,他肯定已得罪上官煜了,他求上官煜没用。

“煜儿,你看,二二盯着我的眼光可不可怕?”当然明白结拜兄长的意思,武念亭决定和稀泥。

斜睨了东方二二一眼,上官煜终于不再帖着武念亭的肚子,道:“哪里可怕,明明是祈求的眼光。”

“他想求我什么呢?”

白了武念亭一眼,上官煜惬意的躺在床榻上,双手放在脑后,道:“他想求你要我救他的魏缘。”

“如果我求了,你答不答应?”

“我为什么要答应?”上官煜不答反问。

他这是不打算救的意思吗?思绪间,东方二二眼神一黯,拳头一捏,小小的帐篷中尽是‘咯咯’作响的声音。

上官煜静静的撇了眼东方二二,眼中是同龄孩子所没有的冷静。自有一股王者的冷锐。连带着声音都是冷的,道:“怎么,不服气?那杀我啊,杀了我,这世间就再也没人能救你的魏缘了。”

这个时候的上官煜和先前那小孩子气的上官煜就判若两人了。这股可怖的冷静连东方二二都感觉到了。震怒中,他的一股气不知该如何发,一拳头擂在地上,引得地都抖了三抖,他道:“我知道。”所以,一直不敢动你。

“煜儿,你真能救缘缘?”武念亭再度和稀泥。

“你这是不相信我?”

那就是说魏缘有救了?武念亭高兴得一下子坐了起来,道:“煜儿,那快,咱们救缘缘去。”

“你都没求我,我为什么要去?”

“唉呀,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用得着‘求’这个字这么生分?快快快,走走走。”

可是,恁武念亭如何推上官煜,上官煜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半晌,武念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上官煜,道:“煜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哦。”语毕,将双手放至嘴边,不停的呵着气。

她这是要挠痒痒的节奏。最是懂她。也最是怕痒。上官煜一个翻身滚下床,好在上官澜一直在旁看戏,接住了他,是以上官煜摔得不是很狼狈,他有些恼道:“魏缘曾经想杀了你,你也差点死在了魏缘手上,你还救她?”

原来煜儿是为了她

武念亭有些感动,伸手揪着上官煜的脸,道:“我这不是没死吗?”

“她要是活了又起杀你之心呢?”

“不会!”武念亭和东方二二异口同声。

冷哼一声,上官煜很是气恼的在床缘边坐下。

这个时候的上官煜,又是小孩子气的上官煜了。

武念亭讨好的凑近上官煜身边,讨好的抱着他,道:“好煜儿,我是真喜欢缘缘。我希望缘缘能当我的嫂子。我也相信缘缘会成为一个好嫂子。”

见武念亭求情,东方二二连忙紧张的蹲下,再度紧张的看着上官煜。上官煜睨了他一眼,看向武念亭,撇嘴道:“不管怎么说,魏缘曾经让你吃尽苦头,那我也得让她吃点苦头。”

如此说的话,他愿意救了?

吃苦,不要紧。依魏缘那身硬骨头,吃再多的苦也受得住,只要保住命,万事好商量。

念及此,东方二二看着武念亭,点点头。

武念亭眉心一跳,明白东方二二是同意的意思。她笑嘻嘻的看着上官煜,问:“那煜儿,你打算让缘缘吃什么苦头呢?”

“让她再躺几天,再吐几天血再说。”

“你”了一声,东方二二在上官煜那冷得可怖的眼神中止了后面的话。改口道:“吐几天血就吐几天血。”只要醒来,他替她再将血补回来即是。

武念亭有些不放心,问:“再躺几天会不会耽搁她的病情?”

“放心。她命硬着呢,再躺一个月都死不了。”

闻言,武念亭看向东方二二,吐了吐舌头,道:“放心了?”

东方二二冷冷的点了个头。道:“我去逍遥王府等你。”他这话看似对着武念亭说的,其实是对上官煜说的。

虽然上官煜没把过魏缘的脉,但东方二二就是相信他能治好魏缘,因为他相信上官澜。再说,魏缘还被押在逍遥王府,既然得了上官煜的承诺,他便去守着魏缘即是。

眼见着东方二二片刻便不见了身影,上官煜撇嘴道:“真是个别扭的人。”

“难道你不是别扭的人?”武念亭说话间再度揪着上官煜的脸,舍不得松手,又道:“小小年纪就装深沉,你想吓死人啊你。”

被揪得痛了,又摆脱不了,上官煜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道:“大哥,管管你老婆啊。”

上官澜好笑的将小徒弟的手搁开,又巧妙的一手半抱着小徒弟,一手半抱着上官煜,坐在了他们中间,道:“别闹了。天珠一晚上没睡,才睡一个时辰你们又来了。”

“啊,那怎么成,快睡快睡。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胎儿的正常成长。大哥,你是怎么当人家丈夫的,保证天珠的睡眠这一点都做不到。”

听着上官煜小大人似的质问,武念亭心中甜甜的,道:“煜儿,这样说,你很偏心哦,而且是偏向我这一边,我喜欢。”语毕,不管不顾的探过身在上官煜脸颊上亲了一口。

上官煜很是嫌弃的将脸颊上的口水擦掉,起身道:“别闹了,快睡。”

“你陪我我就睡。”武念亭拽着上官煜撒娇。

一个大的向一个小的撒娇,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但看在上官澜眼中却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女人撒起娇来有时候真的非常的要命,而且武念亭撒起娇来那是不管不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语的瞪了武念亭一眼,上官煜翻身上床。道:“睡吧。别影响我侄儿的成长。”

嘿嘿,自从肚子中有了个宝贝,连平素拽得牛气冲天的上官煜也不得不妥协啊。武念亭只觉得心头乐开了花,笑眯眯的倒下,伸手抱住上官煜。

说是睡,武念亭却是不停的问着上官煜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哪睡得着?

见他们二人都睡不着,上官澜道:“既然睡不着,不如来讨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上官煜、武念亭异口同声问。

“龙咏萱。”

在上官煜颇是讶异的眼神中,武念亭急忙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上官煜,最后道:“真是可怕。起初,我和师傅分析,以为她想置我予死地是因为她不得师傅,于是便将恨转移到了我身上。可是后来她中毒后又上来一闹,我和师傅才发觉她对我并不是恨这么简单。煜儿,你看的书多,你说说看,一个人,将自己想像成了另外的人是什么毛病?”

“精神有毛病呗。这种人的事,不值得你多想,免得伤神。伤神会伤及我的小侄儿的。”

武念亭无语的看着上官煜,半晌颇是委屈道:“原本还得瑟于在你心中我比你亲爱的大哥重要,现在我才知道,在你心中,我肚中的这个比我还重要。”

“那当然。”

“煜儿。”武念亭说话间,眼神越发的幽怨了。

“他是男孩子,出来后可以陪我玩,陪我说话,我还可以教他一些只有我们男人才懂的东西,你是女人。”说话间,上官煜上下扫了眼武念亭,眼中透露着非常明显的‘不与女人为伍’的意思。

武念亭回了上官煜一个不屑的眼神,鄙夷道:“什么男人、女人,你也算男人?”

“你……”了一声,上官煜语塞。也是啊,他现在还小,算不上男人。但并不代表着以后他不是男人。可是这个话也不是这个说法啊。上官煜恼怒中看向上官澜,道:“大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个老婆啊,再不管,都要上房揭瓦了。”

“放心。师傅说了,就算我上房揭瓦,他会把屋顶修葺好的。”

再度‘你……’了一声,上官煜再度语塞,突地,他觉得他怎么总在武念亭面前语塞呢。

轻拍了拍小徒弟的头,上官澜笑道:“别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龙咏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告诉你。”

闻言,武念亭立马不再闹了,急忙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她师傅。

上官煜虽然博览群书,但也有他触及不到的领域。陡然听说龙咏萱的事,他只简单的认定龙咏萱疯了而已。但看他大哥说得慎重,似乎龙咏萱的病情又不是以普通的疯癫之症下定论就能认定的。于是,禀着一素对他拿不准的东西他就会一探到底的原则,他也静下来,和武念亭双双躺着,听上官澜的下文。

“其实,真要解释起来也不难。”看着静静的躺着等着他解疑的一大一小,上官澜问道:“你们知道借尸还魂不?”

武念亭答道:“当然知道,太子哥哥的《八卦报》上就刊登过这样的故事,超赚银子的啊。嘿嘿,我也曾经向太子哥哥的《八卦报》投过类似的文章哦,而且还被刊登出来了。太子哥哥还说,但凡有我投稿的故事连载的话,那天的《八卦报》的销量必会翻番。”

上官煜斜乜了武念亭一眼,道:“财迷。雨花楼、四时花季难道都不够你赚的?”

雨花楼是武念亭和龙奕真等人合伙开的,四时花季则是武念亭和林念之合伙开的。她都是幕后的大老板。

武念亭拽着上官煜的胳膊,笑得像个流肥油的土豪,道:“银子在手,越多越好嘛。”

闻言,上官煜不置可否的‘切’了声。

上官澜第一次听小徒弟说投稿的事,诧异问道:“你写过这一类的故事?”

“写过。”

“既然如此,想必你定是极熟悉那些借尸还魂的人。”

“是啊。借尸还魂的人一般以女性居多,有看点些。一旦她们借尸还魂后就会和原来的人决然不一,比如说原来柔弱的会变得刚强。比如说原来没武功的会变得有武功。比如说原来愚蠢的会变得非常的聪明。比如说原来没人爱的会突然有很多人来爱。总而言之,他们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说白了,身体是原来那个人的,但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上官煜接过武念亭的话,道:“我看过一本全部是写鬼神狐妖的书,里面大多讲这些鬼神狐妖恋上了凡间的某个人,为了和这人百年好合,于是也总是借助凡间某个死去之人的躯体重生。和你说的那些人借助尸体而借尸还魂是一个道理。”

“不错,确实都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严格上算起来,他们是身体和灵魂不属于同一个人的人而已。”上官澜道。

突地脑中灵光一闪,武念亭道:“师傅,你该不会是说龙咏萱是被借尸还魂了吧?”

“只怕,比这个更复杂。”

“啊?”上官煜和武念亭同时傻眼。

“其实,借尸还魂中,一个灵魂占据一个躯体的只能称为简单现象。而还有两个、甚至于三个灵魂同时占据一个躯体的,则称为复杂现象。”自从恶梦频生后,上官澜亦看了许多关于借尸还魂的书。

“嗯,有这个的,我在那本书中也看过。说的是有一只狐妖和猫妖同时看中了一个凡人,二者都不相让,最后导致那凡人死去。于是狐妖、猫妖都想夺得那凡人的躯体只当是和凡人共存。结果,再度互不相让的他们都存活在了那个凡人的躯体内。可是,那个凡人看在邻居眼中虽然死而复生,但言行举止和原来的已绝然不一,有时候更是做出怪异的举动,比如说自残行为。而且自残的时候还非常痛恨的说‘我杀了你,我杀了你’的话。”

上官煜说完,武念亭接话道:“是的,这种复杂的多个灵魂占据一个躯体的故事我也接触过。啊啊啊,师傅,你说龙咏萱现在的状况比简单的借尸还魂还要复杂,该不会是说如今龙咏萱的躯体是被多个灵魂占据着的复杂现象吧?”语毕,就算有她师傅和煜儿在她身边,她仍旧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怕了?”

“师傅,故事就是故事,不是现实生活啊。你不能拿故事忽悠徒儿和煜儿啊。再说,就算龙咏萱身体里有多个灵魂,就算她昨夜稀里糊涂的说什么我是她、她是俏俏的话。但我和俏俏都活着啊,不可能灵魂出窍去占据她的躯体的。”

轻弹了弹小徒弟额头的梅花痣一下,上官澜赞道:“聪明。”

“那师傅你的意思是?”

“管它是不是故事,既然可以有多个灵魂共同占据一个躯体的说法?那为什么我们不倒过来想一想,也许一个人的灵魂可以分解成许多个灵魂。”

武念亭将她师傅的话在脑中润了又润,最后明白了,道:“师傅,你是说龙咏萱还是龙咏萱,只是龙咏萱的灵魂被分解成了一个,再或者是两个。而这些灵魂被龙咏萱想像成了我、俏俏再或者是其它人?”

“不错。”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些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两个人甚至于更多的人呢?”

“因为,这种现象并非龙咏萱一个个例。”

来了兴致,武念亭和上官煜二人相继兴奋的爬了起来,上官煜更是道:“既然不是个例,那是不是说大哥见识过诸如龙咏萱这样的人?”

“是的。”

“谁?”

“是谁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告诉你,在治疗这个人的病症之时,我大体上数了数,他的潜意识中有三个人存在。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三个。”

“三个?”

“是的。三个。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老婆。还有一个是他老婆的情夫。这个病人性格懦弱,赚钱又不多,偏偏他老婆生得美貌之极。于是,他总觉得他老婆在背着他偷汉子。而每逢那个情夫出现的时候,他必化身为世间最大的英雄及时前来将那个情夫揍得满地找牙。当然,他打的并不是那个情夫,而是他老婆。”

“啊,有这样的事啊。”武念亭直砸舌。

“初时,因了他的嚷嚷,邻居们还真以为是他老婆背人偷汉,还时常对他老婆指指点点。后来,有时候明明他老婆不在家,他也说抓奸在床的话,还指着一地狼藉信誓旦旦偏说那些锅碗瓢盆和板凳桌椅就是来拐他老婆的情夫。这种状况多了,邻居们就知道原来冤枉他老婆了,应该是他本人有病。就这样,在他又一次打了他老婆后,众人扭着他前来我这里治病。”

“后来呢?”

“开始我只将他当简单的疯癫之症治疗。一段时日后,虽然他的言行不再如往常暴躁了,但口中仍旧是喋喋不休,举止很是怪异,就像自言自语,有时自问自答。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也许不是简单的疯癫之症。为了彻底了解他的病情,我停了他的药,并将他关在了一间小屋子中。”

然后,在武念亭和上官煜感兴趣的眼神中,上官澜将原来他救治过的一个类似于龙咏萱病症的人的事说了一下。

最后,他道:“因长时间的停药后,他果然再度暴躁。从初时的狂暴不安,到后来开始摔屋子中一切可以摔的东西,就像那些东西是他的仇人似的,边摔边砸的过程中他还说‘打死你,我打死你,看你还来不来偷我老婆’的话。当事时,我想着,既然他在潜意识中终于将那个可恨的情夫打死,那他当从那个混乱的世界清醒过来才是。可是,没有,他仍旧没有醒来。我又观察了他几天,他每天仍旧时时上演着他、他老婆、情夫的戏码?而且,他的戏码中的人物还越来越多,特别是但凡到了他老婆背着他偷汉子的戏码时,他就会一如以往及时出现,将那所有的情夫都打得满地找牙或者打死。”

“啊。大哥,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潜意识中有多个人存在的呢?”

“因为我也存在他的潜意识中。”

武念亭捂着嘴“啊”的一声。道:“怎么这样?师傅,难道那人也认为你是偷他老婆的汉子?”

好笑的弹了弹小徒弟的额头,上官澜道:“因我和他接触过,在他自己编排的戏码中,我不过是他的大夫而已。我是从他在屋中走来走去而且不时自言自语的话中分析出我也存在他的潜意识中的。因为在他的戏码中,会不时的上演一出他老婆劝他吃药的戏,而他却说‘上官大夫的药早吃了,不信你问上官大夫’的话。那个时候,他指的上官大夫其实是一把椅子而已。”

武念亭一边揉着被她师傅弹痛的额头,一边道:“也就是说,他将桌椅板凳都幻化成了人,而且这些人在他的潜意识中都存活着?”

“是的。有时候,就算没有桌椅板凳,眼前空空一物,他也会自编自演。最多的时候,他的潜意识中存有七到八个人。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七到八个之多,而他和那些分裂出来的灵魂每日演着几乎不断更新的戏。”

将手放在嘴中轻轻的啃着,武念亭眨着眼睛,看了眼脸上神情颇是凝重的上官煜,又看向她师傅,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说龙咏萱也将她的灵魂分裂成了多个,有我、有俏俏、有师傅、有孩子,然后那些灵魂都在她的潜意识中和她演着戏?”

“是,正是如此。”

“可是师傅,虽然这样似乎可以说得通龙咏萱的胡言乱语,但她却演得也忒逼真了些啊。特别是说我那些醉酒、淋雪、拔牙、受罚的事的时候,感觉真是她经历过似的。”

“其实,这也好解释。”久不说话的上官煜插话道。

“怎么说?”

“你们武府一定有龙咏萱的人。”见武念亭想反驳,上官煜又道:“也许是俏俏。”

“不可能。”

“要不然,龙咏萱的潜意识中为何独有俏俏,没有天英、天巧?”

“那是因为俏俏总在我身边服侍我,在龙咏萱的潜意识中就不得不有一个服侍我的人。是以,俏俏就出现了。”

不管武念亭如何解释,上官煜看向他大哥,道:“大哥,大婚后,替俏俏找个人嫁了。”

武念亭对煜儿的独断专行不满,道:“煜儿,你不能这么武断。我和俏俏打小一起长大,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我宁肯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会相信俏俏会背叛我。”

“煜儿言之有理。天珠,俏俏比你还大些。你都快当娘了,没有留着她的道理。将她嫁人也是为她好。”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俏俏比她还大的事实呢?不能将人家拖在身边一辈子啊。念及此,武念亭道:“那好,我要亲自替俏俏选个人。如果这个人让我和俏俏都不满意,你们不能私自作主。”

只要她肯让步就好,上官澜、上官煜同时道:“好。”

三天后。

狩猎结束,以林镜之为首的林府在狩猎中拔得头筹,当林镜之从靖安帝手中接过那把象征荣誉的极乐弓时,红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有传闻,这极乐弓可是洪荒时期排名第五的神器啊。最主要的是,持有他的人很有可能以后就是手握兵权的人,未来的兵部尚书。

看来,这林镜之是要子承父业了。

人群中,太尉于一川看着林镜之手中的极乐弓,眼色不明。

同时,人群中,巴顿的眼光看向那个颤弱的被人扶着的女子魏缘。让巴顿感到震惊的是魏缘居然活过来了,估计是病后体弱的原因,是被阿大、阿二扶上轿子的。

其实巴顿不知,被扶上轿子的人是林瑾。真正的魏缘自从被东方二二抱走后便一直待在逍遥王府。林瑾装扮成魏缘是上官澜的意思,目的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他担心施毒之人察觉出救人者是煜儿后会对煜儿出手。

与其对煜儿出手,不如对他上官澜出手。

但,令上官澜感到可惜的是,原以为在案发地能够找到施毒之人,不想直到狩猎结束仍旧没有找到凶手。他和六六一合计,只能小心防范、静观其变了。

靖安帝率着大队狩猎队伍浩浩荡荡回到东傲城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因大婚在即,按习俗,婚嫁前期,新娘必须在娘家且不得和新郎见面,就算是走过场、凑热闹,但武念亭仍旧随着靖安帝去了皇宫。天英、天巧相伴左右。

不说武念亭去了皇宫后皇宫的热闹,只说逍遥王府,现在也是好不热闹。

原来,上官煜回逍遥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了魏缘,然后只说了句‘再等两天我治她的毒’的话后便回了玻璃屋。

瞧上官煜的神情,看他必是有定数的。东方二二磨牙中又不好得罪他。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两天了。

终于,到了上官煜承诺治好魏缘的日子。

上官煜在又看了眼魏缘后,道:“抱去我的玻璃屋吧。”

东方二二急忙听话的抱了魏缘前往玻璃屋。

玻璃屋中,肉圆子、小青都好奇的围了上来。小青更是缠上了上官煜的手臂,很是感兴趣的盯着晕睡中的魏缘,不知水觉,似乎闻到了令它感兴趣的味道,它的口水开始不停的流下

“你确定魏缘是被八脚虫咬的?”

在没有救醒魏缘之前,东方二二再不敢和原来一样拽,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上官煜,搞得上官煜又要将救治魏缘的时间推后,他是真不能再承受魏缘仍旧晕睡不醒的折磨了。

闻得上官煜之问,东方二二道:“是。”

“你敢肯定?”

“你大哥已经证实了。”

“哦”了一声,上官煜道:“既然大哥已证实了,那就不用怀疑了。”

大体上从他大哥那里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他大哥要林瑾装扮成魏缘的原因,但他就是想戏谑戏谑东方二二,而且他喜欢看东方二二神情多变、老实乖乖的样子,那样子比那一成不变的诡谲模样要可爱得多。

再说,救活魏缘容易,但这个中间的代价……唉……

念及此,上官煜又问道:“那八脚虫长什么样?”

“它的色彩极艳丽,是金黄色的。”

“金黄色的啊。”

东方二二知道上官煜这般磨蹭问询肯定是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他耐着性子提醒道:“相信你大哥和你说过这些。”

心中暗笑,道着东方二二原来是个聪明的。上官煜道:“我是隐约听大哥说过咬魏缘的应该是八脚虫中的王者。是以我专门在脑中翻了翻有关我看到过的但凡是八脚虫中的王者的书。”

闻言,一众人的眼睛都抽搐起来。原来这个小孩子脑子中有书啊,用的时候只翻翻脑子就成了。

“八脚虫中的王者不下百种,因地方而异。而体带金黄色的八脚虫又不下十种,也是因地方而异。可是,我听大哥说它们都不见了,那就没办法了,没看到实物,我就没办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眼见东方二二眼中火又起,上官煜又道:“当然,二二,如果你还记得它的样子,画下来给我看看的话,我还是确定得了的。”

闻言,从火起又转为怔忡。东方二二素喜习武,不喜欢文墨,此时有些后悔,道:“我不会画画。”

“你说,我来画。”说话的是东方六六。

很快,笔墨准备好,东方二二细细回忆那天的情形,将他踩死的金黄色的八脚虫仔细的形容了一遍。

东方六六的画工好,很快就画完了。东方二二指着画道:“是它,正是它。”

上官煜掀了掀眼皮瞅了瞅,道:“原来是金圣蛛。”

“金圣蛛?!”上官澜、东方六六和其余的一众人等异口同声。东方二二更是惊诧叫道:“它是什么东西?”

“金圣蛛,八脚虫中的王者,本身有剧毒。所到之处,同类皆退避三舍。它喜食毒物,最喜欢的莫过于曼陀罗花。曼陀罗花本身也具剧毒。但凡吃曼陀罗花长大的金圣蛛其毒性更烈。这也是魏缘中毒事发地不但不见其它八脚虫种类,更是连其它毒物也不见的原因。因为同为毒物,知道谁强谁弱,知道遇上它走为上策。”

见上官煜说得头头是道,东方二二脸上漫起喜色,“果然?”

“当然。”

“能治?”

“当然。”

“那快。”

“小青,过来。”在一众人的诧异中,一直盘在上官煜手臂上的小青蛇快速溜下来,溜到了魏缘的身边。

上官煜看向东方二二,道:“你确信只要她醒来?”

“是。”

“只要她活过来?”

“是。”

“其它的什么代价都不顾?”

“是,只要她醒来、活着。”

“成。知道了。”语毕,上官煜指了指魏缘的脖劲处,看着小青,道:“就是这里,咬一口。”

眼见小青果然要咬魏缘,东方二二大喝一声‘小青’后,一把将小青提了起来。他怒看着上官煜,道:“你明知缘缘最惧蛇。”

正因为魏缘惧蛇,东方二二才将小青送给上官煜,和肉圆子正好凑一对陪着上官煜解闷。这也是上官煜并不反感东方二二,甚至还有些喜欢东方二二的原因。只不过,他更喜欢看多面孔的东方二二。

小青有些委屈的盘在东方二二的手臂上,委屈的看着老主人。然后又回头看上官煜。只见这个新主人道:“我想着让小青咬颈部的话,血回流得快些,那魏缘晚上就可以醒了。休息个几天养好身体,正好就可以看大婚的热闹了。结果你不愿意。成,你说咬哪里吧。不过,咬别的地方醒得就没那么快了啊。”

小青咬一口,魏缘就能醒?

困扰大家这长时间的魏缘中毒事件只需要这么小小的一口?

别说东方二二了,就是上官澜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没有告诉过煜儿有关魏缘中毒的详细经过。而煜儿此时又磨叽了这么久,想来不是为天珠报仇就是为了戏谑东方二二,毕竟逍遥王府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东方二二就算关系再熟,也不能视逍遥王府的规矩而不顾。

念及此,他看向煜儿。而煜儿正好看向他。他给了煜儿一个赞赏的眼光,眼中写满‘好样的,就该这样治治他’的意思。可煜儿的眼神,却并不如以往得意之极,倒有些担忧、无可奈何?

突地想起煜儿方才问东方二二‘其它的什么代价都不顾’的话,上官澜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魏缘的事另有定论?

见东方二二不放小青,上官煜看向肉圆子,道:“要不,你来一口。”接着,他又有些嫌弃的推开肉圆子的头,感叹道:“你这一口下去,那得留多大的一个疤啊。”

肉圆子和小青属同类,小青能咬,肉圆子当然就能咬。

“真的用小青就成?”东方二二想确定一下。

“如果不成,你让小青咬我就是。”

上官煜说得如此肯定,东方二二将信将疑。只听上官煜又道:“恭喜你,小青身体的毒正好可以和吃食曼陀罗花长大的金圣蛛的毒相抗衡。也就是说,我上官煜不是魏缘的救命恩人,她的救命恩人是你才是。”

无论是小青还是肉圆子,当初都是东方二二的。上官煜如此说,也说得过去。

在大家思绪间,上官煜又道:“不过,我得清楚的告诉你,小青这一口下去并不是替魏缘解毒,而是将它的毒也留在魏缘的体内。”

“啊?”众人不自觉,几乎同时惊呼。

直至此时,上官煜才不似先前的漫不经心,而是有些严肃道:“从此,魏缘体内将留下世间两种剧毒。而这两种剧毒共存于魏缘体内互相抗衡、互相制约。”

原来不是解毒,是又增加了一种毒去抗衡、制约原来的毒而已。东方二二担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她醒来,也会躺一辈子吗?”

“不会。她仍旧会和原来一样能说会道、能走会跑。”

“那就成。”

眼见东方二二放下了小青,上官煜道:“不过……”

东方二二手一顿,看向上官煜,“不过什么?”

“从此她就是毒人一个了。”

闻得煜儿之言,上官澜心中一寒,明白了。

“毒人?什么意思?是没人能接近她吗?”东方二二有些不明白。他只知道他们那里有活死人,并没听说过有毒人一说。

“毒人并不是说她是剧毒,人人避之不及。她和原来一模一样,你们仍旧可以和她疯闹。”

“那你‘不过’什么?”

“不过,从此之后,她可能会丧失生育能力。”

“什么?”东方二二震惊的看着上官煜。

“这也是我方才问你是不是只要她醒来,只要她活着,其它的什么代价都可以不顾的原因,我得确信这些事才好援手救她。”

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那就不是女人了。

别说阿大、阿二他们了,就是东方二二只怕也做不了主。

这个主,没人能做。就算北极的陛下在这里,只怕也拿不定主意。

玻璃屋中,一时静极。

半晌,只听东方二二道:“我东方二二眼中的女人极少,缘缘是难得的一个。以后,她会是我的老婆,我们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只要在我眼中,她是女人就成。”语毕,在所有人的惊呼中,他将小青递到了魏缘的脖颈边,道:“小青,开始吧。”

早被魏缘体内的毒血馋得口水流了一地,小青急忙一口咬上魏缘的脖子。瞬时间,魏缘的脖子处便有血渍渗出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小青松了口。软软的倒在一边

上官煜道:“没问题了。晚间必醒来。”

闻言,东方二二道了声‘多谢’后,一把抱起魏缘,出玻璃屋而去。

本来,众人初时觉得东方二二一直寻求的解毒灵药居然就是他的小青就觉得好笑之极,但偏偏后面又因魏缘成毒人而让众人觉得心塞难明。

上官澜,内心震动最大。将为人父的他清楚的领略到能当父亲是男人最大的自豪。而东方二二,很有可能成不了父亲了。他将永远也领会不了这种自豪感。

看着东方二二的背影,上官澜道:“还是住在王府吧。她体内存着两种毒,暂时不能太过走动。”

东方二二抱着魏缘转身,道:“多谢。”

天猛急忙下去安排。

担心宝贝幼弟有事,东方六六也急忙告辞去陪二二。

安排好一众事,上官澜问上官煜,“真不可能有生育了吗?”

“我只说她有可能会丧失生育能力,又没说她一定会丧失生育能力。”

“你……”上官澜也颇有些无语的看着煜儿了。

逍遥王府,客院。

夜色很美,明月高悬,预示着明天是个大好的晴天。

一直苦苦等着魏缘醒来的东方二二撑不住这些天的劳累,终于沉沉睡去。

房间静极。

此时,魏缘的眼皮子动了动,接着,似乎有泪流下来。

她应该醒来了,可似乎又不愿睁开眼,而且她似乎在极力的平复着心中的震动。

半晌,她睁开眼,看向陌生的床帐、陌生的房间,然后乜斜着眼睛,看向趴在她床缘边的东方二二。

黑得赛漆的墨发,英挺的剑眉,刚劲的鼻,薄薄的唇。

人道薄唇之人性情最是凉薄。

他看在所有人眼中,应该就是那个最凉薄的人吧,但……

她中毒晕倒,并不代表着她不知道一切。中毒沉睡中身边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知道。

这么多天,他白天黑夜的护着她、卫着她、照顾着她。猎苑、逍遥王府、鹰愁涧来回的跑,还和逍遥王府的保镖们大战了一场,他肯定累极了才会在这种时候打个盹。

初次见面,这个男人周身弥漫着诡谲之气,自有一股王者之势,她知道他不好惹,果然她差点便被这个男人打残。当事时,她觉得这是她魏缘今生吃亏最大的一次。便是要死的时候她都暗暗发誓:不要让我活下来,否则,今日种种我都将还给你。

后来,她才发现差点被他打残并不是她今生吃的最大的亏。原来他将她看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并说“身材不错……确实是女人……”之话的她泡温泉的那一夜才是她今生最大的一次吃亏。当事时,为了以防这个男人见色起心、霸王硬上弓,她表面上忍了又忍平和的和他周旋,但心中却想着总有一天不是要将这个男人五马分尸就是要将这个男人也剥光了扔在水池中,让十七、八个环肥燕瘦的丑女再或者十七、八个有着龙阳之好的丑男人们都似虎狼般的盯着赤果果的他

可是,她又想错了,泡温泉那夜也并不是她今生最大的一次吃亏,因为,这个男人大大方方的拿走了她的龙纹佩

龙纹佩啊,那是她父皇予他的宝贝,她父皇还曾戏言说‘谁得龙纹佩,谁就是朕的驸马’之话。

驸马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父皇手下有一支奇兵,而这支奇兵只受龙纹佩的调动,这是个秘密。

照说,这个龙纹佩应该传予太子,但她非常明白她父皇将龙纹佩传予她的意义。

做为太子的大哥确实没什么作为,难当一国之任。她父皇这是要她在暗中协助,然后尽力辅佐侄儿成为一代明君,发扬北极,让北极不至于湮没于历史滚滚红尘。

这么重要的东西被东方二二拿了去,她取不回又不能明说。

于是,她不得不默许了这个男人留在她身边,以图‘盗’回属于她的龙纹佩。

然后,接二连三的,她的亏吃得越来越多也吃得越来越大。

只要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她的人生就开始了吃亏无上限的生涯。

说实在话,每每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都恨得磨牙。

但时间长了,如果哪天这个男人不出现在她身边,她居然有些不舒坦了。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她是不是就是贱脾气的那么一种人。

直至那天,她中毒,草丛中,她快要死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对不起她父皇,辜负了父皇的厚爱。然后,就想到了东方二二……

结果,东方二二出现了。

那一瞬,她是欣喜的,甚至于心中升起‘与愿足矣’之想法。

她是放心的晕倒了。

接着,她清楚的知道东方二二抓了上官澜来替她治毒。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震惊的发现,她死前居然没有想那个令她执着了七年的上官澜。

人道临死前最想见的无非爱人……

呵呵,当事时,她觉得她可能移情别恋了,自己和那些见异思迁的女人估计没什么两样。

难道七年的执着抵不上七十天的胡搅蛮缠?

父皇曾经在她面前说‘对的时间碰到对的人,一眼便是一生’的话。她一直认为这话是她和上官澜。

可是,偏偏就有一个叫东方二二的男人,似乎硬生生用极短的时间抢走了上官澜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素来倔强,认定的东西绝不改变。她更认为自己的见异思迁应该是东方二二这个男人长期在她眼前晃才使得她移情别恋的。

虽然她认识上官澜这么多年,但和上官澜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天。但东方二二就不一样了,虽然只短短的几个月,但和他加在一起的时间却就是几个月。

如此算来,东方二二这个男人和她认识的时间似乎更长久一些。

那能不动摇她心中的信念?

她想着,东方二二这个男人是颗真正的毒药,一颗有可能改变她心中信念的毒药。她此番清醒后,一定要远离他,再度坚持自己的信念。

七年啊,整整七年,若轻易的丢失这个信念,她真心觉得划不来。

可是,人真的很矛盾啊。

她数番晕迷、数番清醒中,她知道他在她身边,也只有他在她身边,她心才安。

她又想,也许他真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

都说患难见真情。

她和东方二二应该算得上是见过患难的吧。

那么,如果能醒来,也许她可以和他结拜个生死兄妹情。

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她心中打定主意,期待着醒来和东方二二义结金兰。

然而,当听到上官煜说她‘从此之后,她可能会丧失生育能力’的话的时候,她的心凉了又凉、冰了又冰。

她素来强悍,并不代表着她不女性。她喜欢孩子,非常非常的喜欢孩子,在她执着于上官澜的七年中,她甚至梦想着要给上官澜生许多许多的孩子,然后和那些孩子在草丛上抓蝴蝶,和那些孩子在院子中舞刀弄剑,和那些孩子们弹琴赋曲,然后给那些孩子们讲故事,孩子们调皮的时候就打打他们的小屁股……

但,知道她有可能丧失生育能力的时候,知道她成不了母亲的时候,知道她不能有孩子的时候,她在震惊的同时,心中流露的居然是‘二二,对不起’之心声。

然后,她听东方二二说:“我东方二二眼中的女人极少,缘缘是难得的一个。以后,她会是我的老婆,我们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只要在我眼中,她是女人就成。”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说不震惊是骗人的。

说心没有被狠狠的撞一下也是骗人的。

说心底从来就没有柔软过也是骗人的。

但是,二二啊,对不起,对不起。

念及此,也不知为什么要道歉,只觉得眼中的泪不止,看趴在床缘边的男人的头是越来越模糊。

模模糊糊中,她感觉东方二二动了动,于是急忙伸手,抹干自己的眼泪。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东方二二欣喜的睁开眼,颇有些迷糊的抬起头,然后看着她,接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惊喜的笑容,“缘缘!”

------题外话------

啊啊啊,写着写着,我都为二二感动了,神般存在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