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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空与往日有所不同,道道火光窜上天空,七彩斑斓的烟花炸开,从入了夜开始便没有停歇过。

除夕这日的习俗便是守岁,烟火一夜不停,直将着星星映得都失去往日的光芒。

一朵火红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倒映在明烛幽黑的眸子中,升到了极致的高度后便又落了下去,点点火光消失在夜空中。

明烛很喜欢这些发光发亮的东西,大概是因为自幼身处暗处,他对暗夜中的光芒格外的向往,甚至曾经想过是不是抓住了这些光亮,自己便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了。

方才饭桌上,初离确实兑现了他的承诺,没管着他喝酒。

闻着诱人的酒香,这叫明烛怎么能控制得住,一杯接着一杯下去,险些要神志不清了。

他推拒了初离要过来搀扶,非要自己出去透透气,接着便不自觉的被烟花吸引。

屋外层层积雪,又是满城灯火不歇,竟将这黑夜都映得亮了几分。

明烛歪歪脑袋,浑身酒气,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真好……”

“一会儿还有更好看的。”

初离还是放心不下,担心太冷他容易着凉,便跟了出来,替他将大裘裹上。

却换来了明烛嫌弃的一声“热……”

半哄半强迫的将人按在屋檐下坐着,岂料明烛根本坐不稳,没一会儿就歪在了门框旁,惹得初离阵阵发笑。

“说不管着你,还真喝起个没完,瞧瞧你醉的!在这等着,我去放鞭炮给你看。”

明烛在门框上蹭蹭,不满的哼哼两声,但一听到放鞭炮也没有太多的抱怨了。

初离将鞭炮挂在院子,想了想还是回去拿了个火折子出来,便是这一点的空,墨书和墨辞也摸了出来。

初离看着屋檐下的三个团子,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低头用火折子点燃了鞭炮。

登时噼里啪啦的脆响在院子里炸开,巨大的响声叫明烛不自觉缩了缩肩膀,可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炸开的火光。

火红的光亮伴着清脆热闹的响声,配上院子里喜庆的灯笼福字一类的,为这个些许空荡的宅子平添了几分温馨。

光亮照在明烛的侧脸上,酒后的脸蛋红彤彤的,带着几丝迷茫的眼神,将初离勾的呆愣愣的,只是感叹着这人怎么这么好看。

“喵~”

几声猫叫出来,米糕率先冲过来在明烛脚边蹭蹭,而后又跟出来两只小不点。

两小只只是普通的凡猫,平日里挨了米糕不少欺负,便只能躲在窝里不出来,或者是见着米糕就绕道走。

今日是除夕,想来也是流泽教训过米糕了,才出现了这罕见的三只猫呆在一块的画面。

明烛在米糕身上摸了一把,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去,果然流泽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念着流泽伤口刚刚痊愈,不宜饮酒,方才在桌上明烛只是从自己的酒坛子分出来小半杯给他,而自己都快掉了酒坛子里去了。

他虽然醉了可也还知晓点事理,挪动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四肢,原地给流泽让出一个位置来,并伸手拍拍道:“父亲!坐!”

流泽被他这傻憨憨的样子逗得笑出声,“今日可是喝够了?”

明烛仰着脸,脑子思考事情也慢,半晌才想明白流泽是在问他话,他摇摇头,如实回答道:“不够,明日还想喝。”

流泽挨着他坐下,像逗小孩一样逗他,“那你是更喜欢甜的还是更喜欢酒?”

明烛再次陷入了认真的思考中,最后他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喜欢甜酒。”

这下流泽终于是忍不住了,放声笑了出来。

明烛开始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笑他,然后一眨眼便不再想这个事了,也跟着他笑。

他靠在流泽肩膀上,如孩童般撒娇道:“父亲,好久没见您这么开心了……前几日您心情不好,我也跟着高兴不起来……”

流泽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脑袋上,“辛苦了你们了,明明是我自己的原因,却惹得你们跟着烦心了这么久,抱歉……”

明烛晃晃脑袋,想跟小时候似的一头扎进流泽怀里,好在大脑还维持着一丝清明,流泽胸口有伤,不能碰着那里。

米糕在雪地里滚了一圈,看着明烛靠在了流泽身上,自己赶忙抖抖身上的雪花,也跑过去靠着流泽。

一根鞭炮放完了,初离又将剩下的都拿了出来,跟墨书墨辞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千年过去了,看他放鞭炮的熟练程度,就知道小时候也是没少玩的。

明烛呆呆的看了会儿,突然转头对着流泽道:“好像有一年首领也给我们放过鞭炮。”

他如今是真醉了,想着什么便都说了出来。

流泽坐的比明烛偏了些,明亮的火花照着他整个人,就像他本来就是生活在光亮之中。

“其实他比你们任何人都爱玩,只是到底年长些,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罢了。”

他们曾是朝夕相处的“仇敌”,炽又追着他不放,多少是了解些的。

明烛长舒一口气,“他打我的时候可疼了,可惜他已经死了,早知道不该叫他死的那么痛快。”

周身被酒气包围着,流泽光是闻着就要醉了,他目光柔和的注视着明烛,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管受了怎样的伤,都没说过一个“疼”字,如今喝醉了倒是吐露了真心话。

世间哪有不怕疼的。

流泽他胆子小,不敢朝着未知的方向他踏出去一步,总是有着莫名的恐惧感。

可炽偏偏又是胆子大到不怕死的,非要缠着他,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性子相互碰撞,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个只想逃避,一个只想追求结果。

“我跟他离得最近的一次,他说我逃不了一辈子……”

流泽苦笑着摇头道:“这不,他说错了。”

炽的魂魄彻底消散了,也不会再有人逼着流泽要一个答案。

明烛半阖着眸子,也不知能不能听懂流泽的话。

流泽将他埋藏心中,来不及说出口的话吐露出来,“我爱过他。”

可惜都没有意义了,等他寿数尽了,他也会像炽一样魂魄消散在世间,留不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宿命,各种因果,终使他们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