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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去,发现是姜一露与姜清,瞠目结舌:“你们?你们怎来了?你不是被...”

“回去之后自会与你解释,你先按照我说的做。”姜清蹲在牢房之外,尽量放小声音,“待我们离去之后,你便告诉那守卫说你愿意交出物件,他便会带你去见公孙宕,我和姜一露会在必经之路上设好埋伏,助你逃脱。”

柳君风无力点头,闭上双眼以示知晓,她开始养精蓄锐,三人讨论好计策之后,姜清故意破口大骂几声给那守卫听到以免起疑,二人再次出了地牢,为门口倒下的两个官兵换好了衣衫拖至一旁隐蔽处,随后躲在高树茂叶之间暗中观察。

不过片刻,木屋门被打开六名官兵遣送柳君风至正厅,她低垂着身体略显无力,姜一露有些担心,害怕柳君风会中途体力不支而倒下,可是此时此刻担心无用,姜清率先从树上跳下,轻盈落地还未等官兵反应过来,末尾的二人已经被那首铁刀割断了颈动脉。

鲜血喷出,剩下四位官兵回过身一同扑向他,姜一露从树上跳下,白珞割断柳君风捆绑手脚的麻绳,柳君此时才挺起腰背,原来她是故作虚弱。姜一露扔给他青昭,二人一黑一白,双剑共舞,在跟随在姜清之后,放倒四名官兵不在话下。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姜清速战速决,解决掉最后一人便向围墙跑去。

“怎么不走狗洞了?”

“走狗洞莫不是送死!”姜清喊道,三人共同从树后围墙翻出,他将自己的马让给姜一露柳君风,示意二人先进山去,自己随后就到。

“你来骑。”柳君风刚刚打斗失去太多体力,身上伤痕累累,此时的虚弱并不是伪装。姜一露将她护在身前,策马扬鞭,在公孙外街巷上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灰尘。

夏日密林掩映,路过那山间瀑布再前行不久,便回到了二人的隐居小屋,姜一露下马扶着柳君风入内,清楚地感知到她指触颤抖冰凉,走路也不再有力,散开的头发蓬乱打结,躺下后呼吸声明显沉重许多,掀开她的衣衫,双臂和双腿淤青几乎遍布,姜一露不禁又心疼又愤恨。

此时屋门叩响,是姜清的声音,开门后他递上跌打损伤的药罐赶紧回避着出了屋去烧水。姜一露轻轻为柳君风涂抹药膏,到伤及皮内之处,她也会疼得发汗颤抖。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柳君风,强大无敌的她,这般模样简直让姜一露心痛不已。

上药之后,听到柳君风呼吸轻缓许多,她便为其轻盖薄被独自出了门去,院中树下,姜清早就沏好茶等待姜一露,经此劫难,姜一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人支持自己的那种无畏,她端起茶杯轻捧姜清的杯盏,虽不言语,但百般言语尽在冉冉飘香的茶烟之中。

“陛下之后有何打算?”姜清问道。

“定是一步一步来,现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帮陛下一同演完这出好戏。”

“那公孙宕肯定知晓今日是你去劫走柳君风,日后你更要小心,在落入他手中可不知是何下场。”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姜一露看着逐渐灯火通明的长安,长叹一口气,“只是郑润他,再也回不来了。”

“你莫要自责,公孙宕杀人如麻十指染血,我们定会为郑润少爷报仇雪恨。”

“姜清。”姜一露站起身走到马前,“我得去风露园中将那长缨和铠甲取回,经此一事,我怕园中也遭公孙宕洗劫,那两样物件绝不能丢失。”

“我陪你。”

二人骑马返回城内,暮色弥漫,街道人眼稀少,人家院落点燃灯火,经历这几日的风波,各家各处人心惶惶,天色渐晚便都锁起了大门,风露园内一片安宁,姜一露找到铠甲与长缨后,抱起元宝正要离去,门口一黑影挡住二人的去路。

四周黑暗看不清那人面庞,姜清护在前方低声问道:“来者何人?”

“阮如玄。”

“阮公子?”姜一露有些惊讶,她两次看见阮公子却并无交情,虽然亡父告知阮家为世交,可是来长安这么久也没有联络,这夜黑风高他来做什么?

“公子趁夜前来,可有急事?”

从阮如玄身后走出来以长发女子,将一佝偻着背的男人推进院内:“这人,刚在你园后鬼鬼祟祟,身上被我搜出来不少纵火之物。”

“姜清,去看看。”

“好。”

姜清走上前去,在那人身上搜出火石等物品,那人连忙跪地求饶:“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也是受人指使。”

“受何人指使?”

“这个,小人不能说。”

话音刚落,姜清便从他胸口处找到一块铜牌,上面的图腾众人再熟悉不过。

“这是公孙宕的人。”

“姐姐,你快回去吧,这人交给我处理。”说罢,姜清拎起那人衣领便拖向门外,声音逐渐远去,姜一露向面前一男一女道谢。

“多谢二人出手相助,在下姜一露。”

“阮如玄。”

“我是阮如安,你也可以叫我软软。”那女子声音倒活泼些,性格也自来熟,与阮公子实在不同。

“如今天下虽太平,但近日风波四起,姜姑娘还是小心为好。”阮如玄提醒,声音却不温不火,虽看不清五官但整个人的气质是百般疏离。他转过身去走出风露园,拉上阮如安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姜一露目送二人离去,便策马匆匆赶回山中。夜行之路难走,马匹也几次险些失足,辗转回到山中屋子,却发现房门大开,她慌忙入内查看,床榻上没有了柳君风的身影,烛火还未熄灭,搜寻遍整座院落和脚下荒村,都没有柳君风。

“柳君风?”姜一露抬高了声音喊着,不仅没有柳君风的身影,连元宝也不见踪迹。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平常无异,像是她暂时出门而去。可是才将柳君风救回,不算伤残但也需要静养,这时候她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