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没有树木提供任何遮挡,冷风长驱直入,无情地侵袭着每一个角落。
季天虞抚上她的肚子,她比谁都清楚,她又怀孕了。
沈绥怀的孩子。
‘冥千道,这个孩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季天虞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深深的忧虑。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冥千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冥千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开口。
‘这个孩子没有问题。’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他的信念。
季天虞看着他,心中的忧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西焱帝希望她生一个孩子。
这个不正好。
他的出生一定能掀起惊涛骇浪 ,改变西焱的政治格局。
西焱帝笑着走进来,勾起她的勾起她的腰就压在了自己腿上。
“朕的乖乖爱妃,你真是朕的心肝宝贝,西焱已经将近三十年没有下过雪了,你来后就下了。”
“牛羊有救了,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季天虞娇羞一笑。
“是陛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雄才大略,治国有方,感动上苍,赐下福祉,臣妾只是一名小小女子,不敢居功,臣妾得陛下厚爱三生有幸。”
“哈哈哈,爱妃真是会说话,你就是朕的福星,朕的宝贝。”
西焱帝开心地大笑起来,然后低头吻住了季天虞的唇。
季天虞往后缩了缩,西焱帝面色一冷。
季天虞小心道:“臣妾好像变胖了,变丑了,陛下见了就不喜欢臣妾了。”
西焱帝摸了摸她的腰,好像是比以前胖了,可其他地方没有变换。
季天虞打着哈欠就往西焱帝肩上靠。
“我好困,陛下去找隔壁的丽嫔娘娘吧!”
西焱帝目光投向她的肚子。
“乖乖除了想睡觉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天虞支支吾吾道:“烤羊腿,一整个的那种,好多好多我都想吃。”
“咕噜。”
她一脸难为情,捂住脸。
“陛下你别听,它……它…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西焱帝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
“你啊,真是个小馋猫。”
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低声道。
“放心,朕这就吩咐下,让御膳房给你做。”
季天虞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陛下当真?”
西焱帝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朕何时骗过你?”
抬头看向张德海。
“张德海,传太医!”
张德海频频点头。
从前陛下宠幸后宫都是例行公事。
对贵妃的宠爱。
要放在二十年前,前朝后宫都炸了。
”是!是!咱家这就去。”
这位永乐公主不简单呐!
西焱帝面不改色,眼睛眯起,有点担心。
他的小妃子,炫了一只羊腿。
不会撑坏吧?
“李商陆,你快给贵妃瞧瞧!”
季天虞有点怕,去扯西焱帝的衣袖。
“臣妾不要扎针,不要喝药,很痛,很苦!”
西焱帝叹气,从没有人敢对他撒娇卖,连他的皇子公主都没有这福气。
哄人的感觉还不赖。
“心肝宝贝儿乖,听话好吗?”
“不扎针也不喝药,只是请个平安脉。”
张德海习以为常,这有啥的,更肉麻的他也听过。
小乖乖、小甜甜、小心肝、小可爱、小宝贝。
陛下六十年才遇见了这个活宝贵妃。
忍忍就过去了。
李商陆震惊的牙齿都咬碎了。
不忍直视。
西焱帝冷脸,“愣着做什么, 给贵妃看诊啊!看不好朕砍了你。”
李商陆立马跪着走了过来,掏出帕子盖在了她的手腕上,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大惊,瞳孔都放大了。
喜脉!两个月左右!
陛下这么猛的吗?
脉相隐约有一丝古怪。
西焱帝等不及了,问道。
“如何!”
老来得子可是他雄风不倒的证明。
李商陆收回复杂的表情,五体投地道。
“回陛下,喜脉无意,两月有余。”
西焱帝闻言,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好好好,好极了!”
他仰天大笑,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来人,宣旨!”
季天虞攥着西焱帝的衣袖。
“什么是喜脉。”
冥千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槽道。
‘太装了,也不怕他不吃这套。’
‘他这年纪啥样女人没见过,返璞归真才是王道,单纯就够了。’
西焱帝轻笑道:“就是我们乖乖有小宝宝了。”
季天虞嘟嘴,找了找,满眼纯真。
“哪有,没有啊!”
西焱帝笑的眼睛眯起,掐了掐她的腮朵一下。
“他现在还在乖乖肚子里,再过几个月,乖乖就可见到他了。”
她摸了摸肚子,情绪不稳定。
“陛下,臣妾不要这个宝宝,臣妾才不要生下这个宝宝。”
西焱帝脸色一沉。
“放肆!朕要你生,你就必须生,这是圣旨。”
季天虞被他吓到了,眼泪汪汪。
“陛下,臣妾好怕,臣妾怕养不活这个宝宝,臣妾怕……”
西焱帝心疼坏了,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别怕,有朕在,谁也别想动朕的宝贝儿和孩子。”
季天虞抽抽搭搭就睡着了。
西焱帝抱着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李商陆请退。
“臣告退。”
西焱帝挥挥手就走了。
李商陆回到府邸,看到了坐在书房等她的沈绥怀。
“大师兄。”
沈绥怀回眸道:“商陆师弟。”
李商陆将医药箱摆在书桌上,倒了一杯茶给沈绥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师兄要来怎不提前告知一下,我好去接你。”
沈绥怀严肃道:“我来是有要紧事,需要师弟帮忙。”
李商陆出身西焱太医世家,十岁时为躲避家族责任,拜入清城山,五位长老加一个掌门,只有执药长老愿意收他为徒 ,说他是学医术的料。
天生要他吃这碗饭,如何躲都躲不过宿命。
后面依然不喜欢,可习惯了,一日不捏针就浑身不舒服。
淡笑道:“师兄有何事直说嘛!能帮我一定帮你。”
沈绥站住脚步看向他。
“你是太医,可以进入后宫,我想……”
心中泛起酸楚,一时半刻说不出贵妃二字。
承认她被刻上另一个男人的姓氏很痛苦。
背对着李商陆,合上眼睑又睁开,掩饰脸上的失态。
“我想知道宸元贵妃的消息。”
李商陆皱眉,“她?”
“师兄来得真巧,我刚给她诊完脉。”
沈绥怀猛的回身,掐住李商陆的肩膀。
“她怎么了?是不是病得很重。”
她的身体只是看起来好,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病全病。
李商陆受惊,大师兄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如此不稳重了。
“不是病,算来也是西焱的大喜事。”
“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沈绥震惊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李商陆左右看了看,靠近她低声道。
“千真万确,贵妃娘娘脉相平稳,胎像稳固,一切正常。”
沈绥怀嗓子里有腥甜涌出,被他强咽下去。
不敢置信再问了一遍。
“真的是两个月。”
她离开牡丹山庄至今三个月。
李商陆认真地点点头,“对,两个月了。师兄,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沈绥怀松开了他,走到书桌旁的椅子坐下。
端起微凉的茶水,轻抿一口,声音略带苦涩。
“没,没什么,有劳师弟了。”
李商陆跟在他身后,琢磨不透沈绥怀的意思。
见他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只能暂时压下好奇。
“无妨,师兄和贵妃娘娘有旧,我能帮得上忙也是应该的。”
沈绥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瓷杯,渐渐泛起冷意,察觉不到半点温度。
“师弟可否再帮我一个小忙,宸元贵妃是我表妹,我有点事需要当面问她。”
李商陆思考一下道:“行!”
季天虞怀孕了,西焱帝龙心大悦,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三年。
百姓们听说了这个消息,无不欢呼雀跃,感激涕零。
整个西焱国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