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怀易容成小药童,跟着李商陆朝着未央宫而去。
一路上,沈绥怀内心波涛汹涌,既紧张又激动。
沈绥怀的心跳得像鼓一样,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怕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正当沈绥怀还在紧张地思考见到她后该说什么话。
李商陆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眼神深邃地看着沈绥怀,嘴角微微上扬。
“师兄,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李商陆的话让沈绥怀一愣,他没想到李商陆会这么直接地看穿自己的心思。
还没等沈绥怀回应,李商陆已经转过身,继续朝着未央宫走去。
沈绥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紧紧跟上了李商陆的脚步。
未央宫门前,守卫森严。
李商陆出示了令牌,顺利通过。
但轮到沈绥怀时,守卫却拦住了他。
李商陆解释道。
“他是我的药童,一同前来为陛下诊治。”
守卫看了看沈绥怀,又看了看李商陆,最终放行了。
进入未央宫。
他们走过一道道长廊,终于来到了季天虞的寝宫。
李商陆上前通报,沈绥怀则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不一会儿,季天虞的贴身侍女走了出来,示意他们进去。
沈绥怀深吸一口气,跟着李商陆走进了季天虞的寝宫。
寝宫内,季天虞正坐在床边,脸色苍白。
看到李商陆,他露出了微笑。
季天虞的声音很虚弱。“
“李御医,您来了。”
现代时,邻居家有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姓李,名慕阳,他的父亲姓李,他的母亲姓杨,多好的名字啊!
那是她的暗恋对象,也是她人生最纯粹的喜欢。
她每次都躲在窗口后面,偷看散发着青春气息,穿着白色体恤,宽松牛仔裤,黑色板鞋的男孩子,背着黑色的单肩包,骑着自行车回家,灿烂明亮的笑飘散在风中,晃进了眼中,深埋在心底。
阳光的笑撑着她度过了人生至暗至亮。
她还参加了他的婚礼,漂亮的新娘,与他一样,都是站在光明里的人。
看他幸福的笑,她也笑了,她唯一喜欢的男孩子幸福了,真好!
而她还有在下水道里攀爬着。
李商陆很像他,真的很像,像一颗裹着阳光的水蜜桃,不去碰才能永远美好。
她去咨询过,她患有回避性依恋人格,不恋爱不结婚不生子,才能避免不幸。
避免痛苦的延续。
来到这后,她不知是好了,还是怎么了,她已经好久没有那恶心的心思了。
李商陆点了点头,走到季天虞的床边,开始为他诊脉。
沈绥怀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季天虞的表情和动作。
“娘娘,害喜严重,我需要立即为您施针,再辅以药石。”
季天虞点了点头,示意李商陆开始。
正当李商陆准备施针时,季天虞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脸色更加苍白。
剧烈的呕酸水,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呕……呕呕呕。”
季天虞喘着粗气,声音更加虚弱。
“娘娘,您先别说话。”
李商陆说着,手上的银针再次刺入季天虞的穴位。
过了许久,季天虞的情况才渐渐稳定下来。
好像比上一次更严重。
一点有味道的食物都吃不了。
一闻就吐。
冥千道说可能是强行压制了他的生长,把月份往小了说,他在反抗。
沈绥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近距离地接触到季天虞。
季天虞的痛苦,让沈绥怀的心也跟着揪紧。
李商陆轻声问道。
“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季天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多谢李大人,我感觉好多了。”
李商陆松了口气,“娘娘万安,这是小人的职责所在。”
沈绥怀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发现季天虞的脉象十分紊乱,似乎与寻常怀孕的脉象大不相同。
掏出怀里的瓷瓶递给她。
“这是凝露丹,对孩子无害还可强身健体。”
季天虞的视线落在了沈绥怀的手寸上,眸子一眯。
沈绥怀想缩回已然来不及。
季天虞一把握住沈绥怀的手腕。
“沈绥怀,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她的话语平静中带有讽刺。
沈绥怀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季天虞紧紧地抓着。
他看着季天虞的眼睛,一时间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季天虞放开抓着沈绥怀的手,整个瘫在贵妃椅上,手垂在身侧。
“好啊!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有什么不好的呢!”
“从这个男人的玩物变成另一个男人的玩物,很好啊!真的很好。”
“沈绥怀,人你也见到了,你也知道了我过得很好,你走吧!不要来了。”
“你的出现没有任何意义,既不能带我走,却能勾起我心中的痛。”
沈绥怀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他想要反驳季天虞的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反驳季天虞。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了火坑。
是他,让她承受了这无尽的痛苦。
是他,让她变得如此决绝和冷漠。
沈绥怀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他的眼角湿润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季天虞手一顿,平静道。
“我的!”
沈绥怀心头一哽,极力辩驳道。
“无论是从你的身体考量,还是从西焱与东泽的联姻考量,这孩子你不能留。”
季天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沈绥怀。
她的眼神让沈绥怀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季天虞的瞳孔微微一缩,她冷冷地看着沈绥怀,没有说话。
沈绥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曾经对你不负责任,但请你相信,我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这个孩子留不得,他早晚会成为你的累赘。”
季天虞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冷笑一声:“我的孩子,我自己会负责。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
压低声音。
“你走吧!这是西焱皇宫,闹出动静来,我们谁都跑不了。”
季天虞耳朵一动,噗嗤噗嗤的声音,抬头,窗外有个影子,正在后退,朝楚邛看了一眼,她若无其事的拔下发上的银簪。
唇一勾深情道。
“我爱你,沈绥怀。”
影子一顿 ,又贴在了窗户纸上。
沈绥怀心花怒放,上前一步抱住她。
“真的。”
“真的啊!”
掷出手中的簪子,噗的一声,簪子没入偷听者的脖颈,血喷了一窗口。
脱出沈绥怀的怀抱,几个后旋步,坐在了贵妃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
“收拾干净。”
季天虞的陪嫁侍女丝毫不慌,不紧不慢的去擦拭血迹,仿佛早已做过上百回 。
楚邛将尸体拖进殿,拿帕子包裹住腰牌才递给了她。
季天虞用帕子捂住鼻子,捏着腰牌细细查看。
“晋王。”
啪的一声,将腰牌丢在桌子上,唇不屑的勾起。
“看来我的那几个便宜儿子坐不住了。”
丢了一个白玉瓶给楚邛。
“一切如旧。”
楚邛打开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尸体上,尸体慢慢溶化,直到变为血水。
李商陆吞了吞口水。
沈绥怀的眉头紧皱。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季天虞,如此的冷漠,如此的狠毒。
猛的上前一大步,托起她的后颈。
“你骗我。”
季天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一直……在骗你,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