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闷油瓶回来了。
我并没有见到他,是周叔叔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这个在我眼里成了精的男人其实人很好。
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我在小胖子家的店里,我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情况,语气焦急的问:“小哥怎么样?他没事吧?”
他叹了口气说:“没事,挺好的,你放心吧?”
我一听这语气就不对,我的心就提了起来。
“胖子,我有事要先走了。”我跟胖子打招呼。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胖子追到门外来问我。
我没有跟他多说,骑上车就往家赶。
我一个小时之后才回到家,扔下自行车就往闷油瓶家跑。
“周叔叔。”我在他家大门外喊。
来开门的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脸不正经的笑,穿一身黑衣服,头发有点长,都盖到眼睛上了。
“嗨,帅哥找谁?”他一脸痞笑的问。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吴家的?”
我点点头问:“你怎么认识我?”
“因为你长的帅啊。”
这是什么狗皮逻辑,我没理他,问:“周叔叔呢?”
“以后这里都没有周叔叔了,以后有我,我姓张,你也可以叫我张叔叔。”
“我看你那么年轻,叫你叔叔合适吗?”
他嘿嘿的笑着说:“嘴这么甜,看着就更帅了,你的周叔叔已经不在这里干了,十年一换,十年之后我也不在这里了。”
他把双手撑在大门上看着我,很有压迫感。
“那我可以进来看看小哥吗?”
“小哥是谁?张起灵吗?”
我点点头。
这家伙看着嬉皮笑脸的,有点不正常,看着不太好相处。
好不容易和周叔叔搞好了关系,现在他又不在这里了,来这么个人,以后相处可能会很困难。
他看我不说话,又接着说:“你跟周叔叔关系很好吗?你也可以跟我搞好关系,谁要是欺负你我可以帮你揍他。”
“哦,那我先谢谢你。”
他打开门让我进去,客厅里还坐着一个另一个男人,和那个姓张的也差不多,吊儿郎当的。
“嗨,小朋友,你是邻居家的?”
如果这种人来照顾小哥的话,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点点头,没敢说话,看他们这状态,说他们吃小孩我都信。
我上了二楼,来到小哥的房间,那俩人也跟了上来就站在卧室门口,一边靠一个看着我。
闷油瓶躺在床上,脸色微红,呼吸有点急促,一看就是生病发烧了。
我走到他床边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他温度高的吓人,很烫手。
我回头愤怒的对那两人说:“他生病了,你们不管吗?”
那个姓张的一个箭步就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说:“哎哎哎,小点声,他刚吃过药睡着了,一会儿就好了,别在这儿打扰他,来来来,我们下去客厅里玩。”
他就捂着我的嘴把我提溜出了闷油瓶的卧室,然后门也被关上了。
他的动作太快了,在我印象里,比他快的,我只见过小哥。
姓张的看我不相信,就指了指他旁边的那个说:“这就是医生,已经给他吃过药了,你不信?”
另一个看着我说:“不信我可以给你扎两针,你就只能干瞪眼,不能说话了。”
我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想到小哥以后要跟这样的人一起,我都替他感到绝望。
我回头看了看他紧闭的卧室门,然后回头说:“我先回去,一会儿我再来看他。”
“行,一个小时之后你再过来,你也可以在这儿等。”
“不用了。”
然后我逃命一样跑回家,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勇气再去看他。
我给周叔叔打了电话,他跟我说:“我退休了,以后会有人来接替我,还配了医生,医术非常好,你不用担心。”
“你为什么要走?”
“我只能照顾他日常生活起居,张家家主要经过严苛的训练,这些人能让他变得更优秀,你不用担心。”
“可他现在也已经很优秀了。”
“那只是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以后还有两个张家人要来,我不知道他们的性格怎么样,如果脾气不好的话,你就不要再去找他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你管不了他。”
“为什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样?周叔叔,你能告诉我吗?”
“告诉你也没关系,张家老太太死了。”
“她死了跟小哥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主管家族内务,张起灵主外,现在老太太没了,张起灵他还小,没有成婚,也就没有人给他管内务,现在内外都是他管,所以,他必须足够强大。”
挂了电话,我很久才回过神来,突然觉得小哥好可怜。
我不知道张家有多大,有多少事情要他管,但就是觉得他可怜。
傍晚,夕阳满天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去了他家。
那个姓张的一看到我说:“哎呦,小帅哥来了,来来来,他已经醒了,你可以上去看他了。”
我一个人上了楼,楼上有六个房间,只有小哥一个人住,其余的都住楼下,就算来再多的人,住不下睡垃圾桶都不能上二楼,不得僭越。
这是规矩。
闷油瓶看到我进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我。
“你怎么样?”我问他。
他淡淡的说:“我没事。”
我抱了一大堆零食过来,全放在他床上,我撕开一袋土豆片,拿了一片送到他嘴边。
但他的视线却看着桌子上只剩一张的纸条,他知道我拿走了他的纸条。
我笑着说:“你吃了它,我就给你把另外一张纸条变出来。”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我不厌其烦的举着手里的土豆片在他嘴边,然后他张开嘴把它吃了,我伸出握着的手对他说:“伸手出来。”
他伸出手,我把手放在他手掌上说∶“这次是真的。”
我慢慢打开手,将手里的纸条放在他手心里,然后缩回手就往外跑。
我跑到门口回头看他,他已经打开了那张纸条,我看到他嘴角上扬,带出一个淡淡的笑。
我一口气跑回了家,连客厅里那俩人都被我弄的愣住了。
第二天闷油瓶也没有去上学,说是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小胖子也知道闷油瓶家换人的事,愤愤不平的说:“养个屁,他们不来的时候我就没听说小哥生过病,怎么他们一来就这样了,吴邪,你努努力,长大了带他私奔算了,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说离开别墅豪车,我们啥也不是吗?”
“不是就不是呗,你忍心小哥被他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