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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演武比试不仅是古武世家十年一度的盛事,同样也是隐世家族难得的聚会。

比试开场前三天与赛的十二家古武世家先后抵达长白山,两大古医世家与楼段两家关系匪浅,每到这个时候也会受到两家共同的邀请派遣年轻的家族新秀参与盛事。其余世家虽都发去邀请,但是否参加都是随性为之,待白家到来时,除了古医的秦家和明家,仅有玄学世家的贺家到场。

楼段两家的首徒隆重迎接白家的风声顷刻传开,不少人目睹二人对白家某一位前辈恭敬有加,甚至可以说是巴结的嘴脸,一番探查在所难免。

楼常安和段恒的身份毕竟不同他人,除非二人叛出师门或意外死亡,下一任家主之位非他们莫属。这两人是这一辈子弟中的佼佼者,他们的行动往往代表着楼家和段家的风向,此番大张旗鼓,如何不引人好奇。

且不说其他几家得到什么消息,当得知白家的贵客竟然是封傲师徒之后,陈三长老气得砸桌子,一脸阴沉:“好得很,他既敢送到门来,这一次我定让他插翅难飞。”

他没有放弃从封傲身上取得功法的如意算盘,但自上次楼常安和段恒两个黄毛小子狗拿耗子之后,他在外界安排的人手遍寻不到封傲的踪迹。没想到,竟然是投在了白家的门上。

陈三冷笑,十足的蠢货,古武世家的水都没摸清楚,就敢跳进来。

白家算什么,在外界有点脸面,但在隐世家族里也不过是个底层挣扎的犬狗,百年前或许陈家还要忌惮三分。但自从藏书阁烧毁,那些老不死的也死光了,底下小儿又没本事,就凭如今的白家拿什么和陈家抗衡?根本不足为惧。

陈家带队的另一位长老也已在家族大会上听闻郾城古物的事迹,此时不由道:“三哥,你说的姓郑的小子就是他?”

“不错。”陈三不知在想什么,眼神阴险。

陈志章看了眼两位长老,对他们心中恶念了然于心,他并不反对,只是不免顾虑。迟疑道:“三长老,五长老,他们现在虽然是白家的客人,但楼家和段家明显都有意相护,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怕什么。”陈五打断陈志章,不以为然道:“一个现世里的小喽啰,我们就是动了他,没有把柄,楼家和段家还能因为此人找陈家的麻烦?掌门,你太高估姓郑的,也太高估楼家和段家的高风亮节了。”

陈三也说道:“这件事掌门不必插手,我陈三一向有始有终,这个人我会处理。当然,如果我拿到功法,一定会第一时间交到族里。”

陈志章还想再说,但见二人心意已决,只得闭口不提。

其他几家同样得到了封傲二人的信息,其一,现世世家子弟,武功高强,师出不明。其二,白家老五的恩人,白家的座上宾。

其他世家或许对这二人兴趣平平,但古医世家的人得到消息后却恨不得立刻见到真人。

白家行五的白五矛,年纪轻轻被同门重伤,一身经脉尽废,暗伤郁积,作为白家当年最被看好的子弟,秦家和明家都有长老被请去为他诊治过。两位长老都是隐世家族医学上的泰斗,耗费多少时日,结果只能暂缓伤情的恶化,束手无策。

古医世家长老都没办法治疗的病症竟然被封傲治愈,他们怎么能不去见一见这位高人呢。

郑宥廷与白三刀从练武房出来时,主厅台子上已经放了数封请帖。白三刀一边擦汗一边凑上前翻看,哈了一声:“我就猜秦家和明家一定不会放过前辈的,果然,你看连一天都等不及了呢。”他扬了扬手中烫金古朴的请帖。

白二剑抢过请帖,没好气地道:“学会说话再张嘴。”

什么放过不放过,封前辈难道和这几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白三刀挠了挠头,转身想从郑宥廷身上讨得一点认同,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人影了。他便看向席间和白九戈白五矛喝酒的封傲,坐下来道:“前辈可要去赴约?”

封傲闭着眼闻着酒香,享受得没有多余心思分给他,白九戈凑了一嘴:“三个这么积极做什么?莫非是十年前文卿小姐的毒药让三哥念念不忘?”

白三刀胀红了脸,急声吼道:“你提她做什么!”

“哎哟,瞧瞧,三哥急了。”白五矛笑得杯中酒都抖出来,一拍大腿道:“我这些年还以为你和明文卿的孩子都有青青那么大了,没想到……三哥,你真丢男人的脸。”

白三刀气得抢了酒壶就要砸这两个不分长幼的师弟,封傲张开双眼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前者浑身一僵,讪讪地将酒壶放下。

封傲见他猪肝色的脸,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可是难得一见,饶有兴致地笑道:“三刀兄这里有何典故,也说与我听听。”

“前辈——”

“哈哈,前辈,三哥害羞,还是我来说吧。”白九戈饮下一杯酒,神情快活似神仙。段家长老的藏酒可真是不同凡响,托了封傲的福他也一饱口福,此时白三刀则成了他们最好的下酒菜。

“三哥的生母出自明家,她与明家交好的姐妹在孕中给两个孩子指腹为婚。怎料明小姐早产,比三哥还早出世半个月,她看不上比自己小的男人,哈哈,可怜咱们三哥痴心错付——咳咳,玩笑话,三哥你别当真啊。”

见白三刀动了真怒,白九戈立即讨饶。

白五矛也是稀奇:“那毒药又是怎么回事,当初明文卿不是不反对婚事吗?”

“不反对,也从没答应过。”白九戈透漏:“似乎是某一日三哥不小心轻薄了人家,把人得罪狠了,放出话来,见三哥一次就要打一次。”

“放屁,若不是我不和她一个弱女子一般见识,她敢这样嚣张。”白三刀愤愤地看着白九戈。后者接话道:“是是是,她当然不是三哥你的对手。这不,后来见打不着,便给三哥下毒。十年前三哥不防中招,被折磨了三个月才好转呢。”

白五矛纳闷:“三哥你真轻薄了她啊?”

“什么轻薄不轻薄,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白三刀梗着脖子道。他痴迷于武道,其他诸事都不放在心上,就连自己的婚姻同样如此。这份偏执同样表现在他人生的方方面面,虽然与明文卿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未改变。

封傲惊讶于他的理直气壮,对他的处世态度不由有些欣赏起来。

封傲本人就信奉这样的强盗思维,是自己的绝不退让,出手干脆,敢于承担。这才是好汉。

“不错,江湖儿女讲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合则来不合则散。三刀兄,我敬你一杯。”

白三刀愣了下,连忙举起酒杯。

郑宥廷清洗一番出来,便见白三刀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不由有些奇怪。对方不是好酒之人,对这酒这么喜欢,他也不由来了些兴致,坐到封傲身边,抬手就要倒酒。

封傲拦住他,给自己杯中斟满酒,递给他:“尝一口,太烈了,不要多喝。”

郑宥廷闻了闻淡如梅芬的酒香,低头要喝,封傲的手退开些。摇了摇就杯中如山泉一般清透的酒水,郑宥廷再闻,果然酒水的味道渐渐浓烈起来,一时间淡雅的梅香慢慢变成三月春花的芬芳。静下心来,可以感受到酒香的变化,越来越浓,有夏季的温热浓烈,继而又变换成谷物的沉香。

封傲让他喝下,见他眉间微蹙,鼻息涌出一股温热的酒气,笑着将剩下的半杯酒喝下。

“这酒名唤四季,有十五六年的时间了,口感很劲。”

郑宥廷一口作气地将酒水咽下,不仅唇舌火辣,酒入肠胃一股热意蔓延而至,很快又冲上头脸,让他一向素淡的脸冒出两晕绯红。封傲眼眸深邃,抬手弹出几滴酒水,用简单的阵法掩人耳目,双手捧着郑宥廷的脸,倾身吻他。

郑宥廷的舌头一退再退,他皱起眉头,眼眸腾起些许雾气,抬手挡开封傲。

“都是酒味。”他嫌弃地转开脸,擦了擦发麻发烫的嘴唇。封傲贴着他的脖子,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吻他的喉结,动情地道:“或许让你喝点酒是个不错的主意。”

郑宥廷揉了揉太阳穴,察觉自己身不由己地开始陷入封傲的陷阱里,不由当机立断,五指张开,一手掐着封傲的嘴脸把他推开一臂远,警告道:“别烦我。”

封傲笑了起来,郑宥廷瞪了他一眼,忽然感受到几人盯在自己身上错愕的目光,饶是淡定如郑宥廷也像被烫了手一样蓦地松开封傲缩回手。封傲早知道等那几滴酒水蒸发干净,阵法就会失效,还是纵容郑宥廷对他为所欲为,丝毫不顾及自己在人前的形象。

白九戈干笑了两声,扭开视线,恰好看到还在灌酒的白三刀,不由说道:“三哥,别喝了,酒多伤身。”

他绝不承认他是心疼酒水被牛饮的白三刀糟蹋,提醒完全是对兄长的关心。

白三刀抬头看他:“……”

双眼热泪,说不出话的同时,喝酒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他的眼神太过奇怪太过热烈,白九戈迟疑道:“三哥,你怎么了?”

白二剑和白五矛同时看过来,果然见白三刀两颊驼红,嘴唇却微微发白,很是怪异。

封傲低笑了声,不咸不淡道:“他中毒了。”

“什么?!”

师兄弟三人异口同声。

白三刀热切的眼神看向封傲,仿佛救苦救难的菩萨再世一般,眼里求救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阵笑声突然闯了进来,来人从窗外跳进来道:“封先生果然医术高明,他们不信你治好白老五的病,我信了。”

来人体态娇柔身材娇小,骨龄可看出年过五十,容貌却与三十少妇一般无二。浑身上下但凡饰物都是纯银打造,一笑起来有种女子少有的疏阔爽朗。

白三刀霍地站起来,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握着酒杯,他极力反抗,双手哆哆嗦嗦,还是将酒水倒进了自己口中。

白九戈见三师兄憋屈的样子,不由抽了抽嘴角,出声道:“文卿姐……你饶了三哥吧。”

明文卿冷笑一声:“他敢在你们面前坏我的名誉,我岂能饶他。”

白三刀怒目圆睁,想要抬脚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沾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封傲见了也觉新鲜,没想到这世界上已经有不需要用到蛊虫就能有如此奇效的毒药,对于明文卿的毒术也不由高看一分。

明文卿抬手,轻轻松松将有口难言粗壮高大的白三刀往肩上一抗,对封傲道:“封先生,改日再来请教。告辞。”

就这样扛着白三刀,跳上窗台,扬长而去。

“……”白九戈白二剑掩目,不忍心看。

白五矛杯中酒倒了也未曾发觉,后知后觉道:“文卿姐勇猛更甚当年啊。”

郑宥廷多看了几眼,封傲咳了一声道:“就让三刀兄自求多福吧,不必担心。”

郑宥廷摇了摇头,从已不见人影的窗口收回视线,压低声音。

“她的长相……和一个人相似。可能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