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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禄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样行么?”

刘梦棣翻着白眼说道:“能把这案子了结,让蒋宗宪平安无事得回来,才是父皇的重中之重。父皇是想让你查出真相,但这个真相真不是你能碰的,你知道得太多没你什么好处!说不定父皇因为你知道此事而……算了算了,与你说不着这个!”

牛禄连忙问道:“六爷您是不是……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能说全都知晓,但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王已然清楚了。”

“臣不是想追问些什么,只是……您觉得臣不该知道一些什么?”

刘梦棣叹了一声说道:“你不该知道三龙社为何不归附父皇,不该知晓太祖皇帝是怎么暴毙的!”

牛禄一听,连忙把手一摆,急道:“您别说了!别说了!我听您的!全听您的!”

刘梦棣为了岔开话题,用手随意一指,问道:“最近刑部的案子这么多么?这里如何躺着这许多人?”

牛禄连忙来到第二张板床的边上,将那白布一掀,露出了一具骸骨出来。

他说道:“这骨骸骨即是臣从您那里得来的,就是蓝田县枯井案里的那一具尸体。原本是想请您帮臣向蒋侍郎打听一下这个人是谁的!臣知道您与那蒋宗先有交情,只是现在……”

刘梦棣白了牛禄一眼说道:“合着我刚刚的话都白说了是吧?你查那么清楚做甚?宋云海之事也是你能碰的?你非得知道太祖皇帝是怎么暴毙的是吧?行!走!我们一起去把皇陵给刨了!验一验先帝的骨质再说!”

刘梦棣一把拉住牛禄就要往外拽。

那牛禄连忙挣扎了起来说道:“六爷!六爷!别!别这般!我、我还没成亲呢!”

“爷我又不是要拉你去圆房,你紧张什么,我也不好那一口,你长得也不好看呀!”

刘梦棣一边说一边松开了牛禄。

牛禄苦着脸说道:“臣,臣只是想证实一下,没别的想法。”

“证实什么?”

“发现尸骨之时还有一份宋云海的身份文牒及一块禁军侍卫的腰牌,且按这尸骨白骨化的情况来看,臣推断这个人即使不是宋云海,那也应该是与他有关之人。这骨架明显就是个练武之人,想来也应该是太祖皇帝驾前的御前侍卫。”

“那又如何呀?”

“他是中了毒的!”

“中毒?”

牛禄指着那骸骨的其中一根腿骨说道:“臣验过骨质,的确是中毒!”

刘梦棣连忙问道:“中的什么毒?”

“验出了杜鹃根汁的毒!”

“那东西不是祛湿用的吗?怎么会有毒?”

“是药三分毒,正是因为有微毒,这才适用于消肿止痛。若与他物合用,甚至可以使人脏器受损,入假死之境!假死?”

牛禄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他急道:“六爷刚刚说夏无踪与其妻室是假死,且他们又都是三龙社的人,那这个人……”

刘梦棣想了想说道:“此毒即是出现,那必有三龙社的人在场。宋云海是被三龙社追杀的对象,绝不可能是他们的人。此人应该是被宋云海反杀的,或者说他原本是想给宋云海下毒,但被宋云海看破,或是掉包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他自己反而中毒被杀!”

牛禄言道:“倒是可以从这个点去查三龙社的底细……”

“不必查了。毒药来自计难施。”

“谁?”

“前朝五岳四龙之一的黑甲虺计难施,他即是用毒的高手。”

刘梦棣向房间外看了几眼,而后对牛禄轻声说道:“秦相之父亦是死于该毒!”

“阿!”牛禄急问道:“六爷您怎么知晓的?”

刘梦棣叹道:“与案情无关之事你就别问了,知道多了麻烦,这案子……与刚刚一样,你明面上就写此人因得罪白玉川而被其杀死在井里,然后上一道密奏,把你的发现全写进去。父皇怕你知道的太多,必然不会让你再查下去。”

“万一呢?”

“这要看蒋宗宪回不回得来了!”

“什么意思?”

刘梦棣应道:“太祖皇帝之事父皇一定是要密查个明白的,这事一直是蒋宗宪在办。他若是回不来,而你又接触得最多,你说这事最后父皇会让谁接手密查?你最好是盼着他点好,要不然发生在蒋宗宪身上的事情,估计也得在你身上发生一遍!”

牛禄打了个寒颤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愿佛主保佑蒋侍郎平安归来!”

刘梦棣为了岔开话题,将手往第三张板床上一指,问道:“那具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牛禄看了一眼那板床,对刘梦棣说道:“是兵部枢密司那边拿着皇上口谕送过来的。说是蒋侍郎出了事,这个案子没人处理,暂交于臣来办理。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知道了,皇上定是做好了蒋宗宪回不来的准备!唉!这可如何是好!臣属于查民间的奇案,但与宫中有关的事情,我怎么就……”

刘梦棣问道:“枢密司那里还有什么命案在查?床上躺着的是谁?”

“一个酒楼的掌柜,在家中被人给杀了!”

“嗯?是不是叫黄贵?”

“六爷您知晓?”

刘梦棣笑道:“我不知道,我劝你也别知道!”

牛禄急道:“我就知道没好事,好事哪里轮得到我呀!但、但他们是拿着皇上口谕来的,臣不管还不行!臣就算要敷衍差事,多少也得给皇上一个结果吧?总不能让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们刑部也难呀!”

刘梦棣笑道:“没说不让你查,你若是能查到凶手是谁,最好将他捕回来。但追查的时候不要查得过细,省得迁出旁的事情来。你最好就是写个尸格放在那里,等着蒋宗宪回来,把案子扔回给他。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手上的事情太多,往华云方或是杜明伦身上推。”

“他们能接手才怪呢!蒋侍郎现在也不知在哪里……”

“爷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就会回来,不会拖到年后去。”

牛禄狐疑地看着刘梦棣问道:“六爷,您好似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呀?呀呀呀,臣不该多嘴,对了,六爷您见多识广,有件事情还想请教您一下。”

刘梦棣呵呵笑道:“女人和银子上的事情你尽可以拿来问我,别的爷我是真不知晓。”

刘梦棣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与牛禄一起走到了第三张床的边上。

牛禄将那白布一掀,又露出一具尸体来。

这尸体可比之前那两具“新鲜”多了。

刘梦棣说道:“这就是黄贵?他怎么死的?我如何没看到伤口?”

“六爷您往这边看,伤口在这。”

牛禄说着把手指指向了尸体的脖子处,只见得那黄贵的脖子上有一个与铅笔大小相似的洞口。

牛禄接着说道:“这个只有筷子大小的伤口即是致命伤,这个洞是从边上一下子贯穿过去的。臣原以为是峨眉刺一类的兵器,但臣的手下报告说,臣的勘验有误,这伤口绝不可能是峨眉刺造成的。因为娥眉刺是直的,而黄贵的伤口它是弯的,像是一种什么勾子造成的伤害!”

“勾子?”刘梦棣心疑了一下,而后说道:“爷我虽然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但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更不会武功,对江湖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兵器认识得不多呀。对了,何不把兵马司贾子虚找来,他以前即在江湖中行走,且还有些名望呢。”

“臣找过贾提都了,他说他也没见过这种兵器,不过他也很肯定地说不是峨眉刺造成的。”

刘梦棣想了想,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牛禄疑问道:“六爷您笑什么?”

刘梦棣道:“他贾子虚即是没见过这种兵器,只能说明这就是不兵器造成的呀!”

“阿?不是兵器?那会是什么?”

刘梦棣轻笑道:“我说牛侍郎,你是真傻假傻呀?这都看不出来了?你别总想着什么事关重大,想着什么一刀毙命定是杀手所为,什么什么的!你按你以前处理民间命案的正常方式去办案不就想到了么!”

“阿?民间命案?”

“爷我不相信你真没见过这种凶器,只要你不要把它当成兵器,你就一定能想起来的!”

牛禄眉头一皱,抻出头去,往那伤口又细细得看了一遍。

他猛得吸了口气,直起腰板说道:“是呀,这种伤口我见过,且还见过不少次呢!这就是不兵器呀,这是屠夫杀猪时用的那种丁字形的钩子呀!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没有发生别的打斗,一招就致人于死命。如此说来……凶手应该是个屠夫?”

刘梦棣笑道:“你看你看,你这不就认出来了么?行了,你慢慢查你的案!没事爷我先走了!”

“六爷等等!”

刘梦棣刚要走,即是被牛禄又得唤了回来。

刘梦棣问道:“又怎么了?”

“那个……”

“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便说什么!”

“蒋侍郎失踪以前有没有说过关于这个案子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