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不知。”
陆怀真捂着嘴咳嗽着。
皇帝看着他病态的脸色还有消瘦单薄的身体,眼中明晃晃的带着嫌恶与轻蔑。
他这个弟弟从来就没有存在感,且手中从无实权,真要说起来,也就空有皇亲名头,还比不上那些六品小官。
他私藏龙袍想造反......
皇帝余光淡淡瞥了一旁的太子,要说造反的人是他或是老三,他定然能信个九分。
他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传庞太医过来。”
是不是将死之人,看了便知!
太子赶紧出声:“父皇,十七皇叔病入膏肓,只庞太医一人怕是不妥,不如再将刘太医一同传来?”
皇帝沉吟一番,点了点头:“将刘太医一同传来!”
看着小太监离开,太子站在一旁挑眉轻笑,又意有所指道:“十七皇叔还是有本事的,这些年与威宁伯府世子合伙做营生赚了不少银子,听说这几年没少给镇国公赠送粮草呢。”
“哦,还有这事?”
皇帝闻言,倏然变了脸色。
国库空虚是真,但他故意卡着粮草不按时给镇国公粮草主要就是为了掣肘镇国公,想不到这个他都不曾记起的十七弟竟然还给镇国公送过粮草!
“是啊。”太子继续添油加醋,“若不是儿臣意外发现,还真不知道十七书与镇国公府私下如此交好。”
先前西城瑶池院一事他没放在眼中,半月前他命人去查陆怀真,不成想竟查出了不少秘密。
“哼!”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森冷的凝视着地上跪着的陆怀真,“你倒是有本事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怀真知晓此事是太子故意栽赃陷害,他也只能无力的自我辩解,“皇上,臣弟冤枉。臣弟与威宁伯世子做的也就一些小营生,至于镇国公府,臣弟只是钦佩其为国征战之功,送去粮草也仅是私人敬意,绝无结党营私之意。”
皇帝的鼻腔之中发出冷嗤,“你以为朕会信?”
这时,庞太医和刘太医匆匆赶来。
皇帝冷冷道:“你二人看看闲王,看看他身体如何。”
若真时日无多,他或可多留他苟延残喘几日,若是装的,那自己就让他彻底变成真的!
两人行礼后开始为陆怀真诊脉。片刻后,庞太医恭恭敬敬道:“陛下,十七王爷早年伤了肺腑,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态,恐时日无多。”
刘太医给陆怀真把脉之后也给出同庞太医一样的答案。
皇帝听后,神色稍有缓和。
太子剑眉微蹙。
不是说他是装的么,怎会如此?
陆怀真凄然一笑,“皇上,臣弟缠绵病榻多年,绝无谋逆之心。与威宁伯世子合谋做些小营生,也不过是打发剩下的时日。”
“谁知道呢?”
太子可不会因为他病入膏肓就心软,“家国有难之时,可不见十七皇叔慷慨解囊,对镇国公府却上赶着巴结,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微微点头,眼神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
恰在此时,皇后拎着一个食盒与三皇子走了进来,“皇上,您这些日子忙于政事,日夜操劳,臣妾亲手熬了鸡汤。”
“父皇。”
皇帝神色平淡地睨了这对母子一眼。
刚好此时腹中有饥饿感,他端起皇后放在面前的玉碗,拿着勺子小口喝了起来。
三皇子看着地上的陆怀真故作惊讶,“十七皇叔,你今日怎的进宫来了?”
陆怀真还未开口,太子冷冷道:“十七皇叔私下与镇国公府来往密切,府中私藏龙袍,意欲谋反!”
三皇子直接笑了,“太子皇兄,你说十七皇叔谋反?”
他看着陆怀真病态的脸色,“十七皇叔身患重疾多年,还不知能活几日,他作何谋反?”
“若无谋反之心,为何多次购买粮草送与镇国公收买人心?”
三皇子不搭理太子,他转身看向皇帝,“父皇,十七皇叔一向体弱,许是被人栽赃陷害。儿臣记得皇祖母曾多次提起十七王爷为人善良,赠粮之举也许只是单纯敬重边疆将士,并无他意。”
皇帝端着碗喝着鸡汤,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会特意来保这个病秧子,定是镇国公府求他前来。
皇帝放下碗,缓缓说道:“老三,你莫要被表象所迷惑。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需仔细探查。”
三皇子急忙跪下,“父皇,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十七皇叔绝无反心!”
太子嘴角含笑,“知三弟与镇国公府交往甚密,但你也不必太过着急,是否有谋反之心,自有刑部查明。”
说陆怀真有谋反之心父皇肯定不信,但若陆怀真牵扯上了镇国公府,父皇可不会管他还能活几日。
皇后朝三皇子使了个眼神,笑着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要彻查为好。”
皇帝视线在众人面上逡巡而过,最后定定落在地上跪着的陆怀真身上。
若非今日,他还真记不起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与镇国公府交好......
哼!
“老十七有无谋反之心,还有待查明。”皇帝吩咐李总管,“你去告知刑部左侍郎郎大人,让他彻查此案。”
“来人,将陆怀真押入刑部大牢。”
三皇子还欲求情,被皇后的眼神制止。
陆怀真被人押去了刑部大牢,郎大人屏退身边的人,站在牢房门前‘嘶’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我这如何想,也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你。”
陆怀真懒散地坐在草地上,斜眼看他,“想笑就笑,不必忍着。”
“你说你一个闲散王爷,这些人怎的就不愿放过你呢。”郎大人一脸同情,“一个病秧子,又手无实权,也不知能威胁他们什么。”
陆怀真唇角尽是讥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说说你,好好的当个闲散王爷不好么,非得去牵扯镇国公府,你又不是不知哪位的心思。”
郎大人连连叹了几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谋反之罪啊,太子可真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