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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们的人在城里仔细打听过了,江平昨日从杜姨娘离开后便急匆匆地出城了。”

李管事一早便赶到李进的书房,将自己昨夜辛苦劳动的结果呈报给了李进:

“他们是由青木镖局的人护送的,我们的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没能追上。”

李进忍不住冷笑连连:

“跑?他能跑到哪里去?

安排人快马加鞭去安城江家老宅守着,江平只要一露面,立刻将人绑了——”

李进的眼眸眯起,射出精光来。

江平的一家老小可都还在安城,甚至他的嫂嫂和弟媳都还不知道自己夫君已经惨死在路上的噩耗。

他不相信,江平真恨得下去不管她们,自己去逃。

李管事微微犹豫,依着他的心思,此刻正是李进升官进爵的大好时候,女人家的事情就不要多费神了。

况且西院还住着两位从京城来的贵客,因为李进的后宅事闹得这样难看,想法子把事情压下来才是正经,实在不该冒险去和江平这等无赖险恶之徒纠缠。

可是,李进对这个新来的杜晚杜姨娘的看重又是有目共睹的,连他这样赐了家姓多受重用的老人都被瞒得滴水不漏。

若是他出言劝阻,只怕会正正好撞到李进的火气头上。

李管事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咽下了劝说的话。

李管事走后,李进自己也陷入了迷茫当中。

倒不是为了李家的前途迷茫,而是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晚娘。

当然,他肯定不是嫌弃晚娘被江平这样的人渣欺辱过,只要江平死了,晚娘在他的心目中就永远是最心爱之人。

只是——,他只是愧对于自己的承诺,没能及时处理了江平。

他不敢去看晚娘期盼的眼神,不敢告诉她江平还没有抓到的噩耗,更知道自己没办法在江平没有下地狱之前若无其事的和晚娘相处……

“老爷——”

还没有等到李进想明白,宝琳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直直的朝着李进扑了过去:

“是妾身无能,妾身有负老爷所托,没能看好姐姐——”

咚!

好像有一把小锤子狠狠的捶在了李进的心上,让他从未有过的恐慌。

李进的手死死的掐住宝琳的胳膊,直把对方的皮肉都掐出红痕来也不曾察觉,声音颤抖着问道:

“怎么了!晚娘怎么了!”

宝琳强忍着痛意,眼含泪水道:

“妾身担心姐姐身子,本想着今早去看看姐姐,却没想到小丫鬟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

妾身觉得事情不对,大着胆子叫婆子撞开了门,却没想到屋内空无一人,连被褥都是冰凉的,不像是早起刚刚离开的样子。

于是便叫人在府内搜寻,到处都没有见到姐姐,只在,只在……”

“只在什么?”

李进心急如焚,死死的盯着宝琳一张一合的嘴,生怕有什么他不能接受的消息从这张嘴里蹦出来。

可惜,事与愿违。

“只在后院的静心湖边的碎石下面捡到了一块衣裳料子,婆子丫鬟们认了,说是和昨日伺候姐姐换上的衣裳上的花纹样式十分相似……”

宝琳的话刚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原是李进劈手将她推倒在一旁,自己则是脚下生风似的往静心湖的方向赶去。

静心湖旁。

此刻已经围绕了一大圈精干壮实的小厮家丁,更有不少人跳了下去在水下摸索。

晚娘,晚娘……

李进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情急之下竟然想要亲自跳下去确认晚娘是否在湖中。

好在有眼尖机灵的家丁看见了李进的动作,一把将人拦了下来,劝道:

“老爷,水深危险,您不能涉险啊!”

很快,原本围在岸上的人呼啦啦都靠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劝着李进不要自己冒险。

李进无法,只能吩咐府内的家丁小厮仔细搜找,今日凡是出力者通通赏一月的月钱,若是有所发现的赏赐半年的月钱。

有了重金赏赐,这手下的人做起事来就尽心多了,悄悄摸下湖水的人也变得多了。

李进一直等到日中,才终于听到有人在湖里激动的大喊道:

“找到了!我找到了!”

原本散在湖面上的人都以他为中心靠拢了过去,有越来越多的人对着湖水下的一点喊道:

“找到了!找到了!”

此时,李管事也闻讯赶来,摆了摆手吩咐道:

“捞上来!”

会水的憋住了气,潜入湖水最深层,将一具身形柔软的女子抬了上来。

有人低声惊呼了一句:

“哎?下面怎么还有人?”

李管事心念一动,几乎是立刻说道:

“也捞上来!”

于是几人又重新入了水,拖上来一具男子的尸首。

两具尸首脚对脚的放着,中间隔了一丈远,像是怕被对方的冤魂打扰了清净。

李进一看见女子身上熟悉的衣裙便不管不顾的扑了过来:

“晚娘——晚娘!”

此刻的李进是真的伤心,伤心的不顾当家主君的颜面撕心裂肺的抱着杜晚已经凉透了的身体痛哭。

眼泪鼻涕,流了满面。

怎么能不痛呢?

那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年少时最温暖绮丽的梦,也是他短暂逃离家族责任的世外桃源。

如今,这梦碎了,还被人毫不怜惜的将桃枝砍断成千条万条。

那个人,还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在眼里的杂碎!

这叫他在痛苦之余又生出了恨来,李进咬牙低声的从口齿里挤出来一句话:

“江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进沉浸在他的痛苦之中,另一边的李管事却看着同样打捞上来的男子犯了难:

他是谁?

男子身上穿着李府家丁的衣裳,一身的皮肉都在水下泡的浮了起来,根本辨别不出他的身份。

况且,李府上上下下男丁的数目他最清楚,近一年来都没有对不上失踪的人口,这个凭空从湖底冒出来的男子到底是谁?

这是他的失职!

李进如今沉浸在失去心爱之人的悲痛中缓不过神来,等到他追究起来,只怕自己要连同杜晚这边的怒火都要一并承担了。

李管事的脑袋飞快地转着,只恨不得能上手将男子面庞上的褶皱抚平,辨别出他的身份来。